第37節(jié)
“媽別忘了我都跟人說好了,這要是臨時反悔,那邊不高興怎么辦?”她提醒:“能三十出頭就當上國營飯店經(jīng)理的,家里怎么都得有點底氣吧?” 這倒也是,就怕那邊也跟姓李的學。 林母心里很煩:“都說了等姓李的走了再提,你非得那么著急?!?/br> 林芳差點吐血,昨天說的時候她高高興興,這一轉(zhuǎn)身又是她的錯。 她都笑不出來了:“現(xiàn)在說這些也晚了,還是得像個辦法處理掉眼前的問題。我個人覺得還是把二丫嫁到附近更好,那姓李的再橫,他早晚一天也得去部隊啊?!?/br> 林母一時拿不定主意。 林芳怕她逆反,沒敢說太多:“媽你好好想想吧?!?/br> 林母一晚上都怎么睡,想到最后還是決定再觀望一下。 因為熬得太狠,第二天早上就沒能起來,直接睡過了頭,睜眼一看都九點多了。 她對林芳發(fā)火:“你怎么都不喊我?” “我去買菜去了,回來以為你已經(jīng)走了?!绷址家桓蔽臉幼印?/br> “算了,養(yǎng)你也沒什么用,一個個的都不省心?!?/br> 她緊趕慢趕,到廠里還是遲兩個鐘頭。 剛換好衣服車間,同事就說:“領到說讓你來了去他辦公室一趟。” 林母心情沉重。 辦公室,車間主任表情嚴肅:“上次你讓我給你一個機會,我給了,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林母開口想解釋,被他擋住:“我不想再聽什么,你回去收拾收拾去一線干活吧?!?/br> “領導,今天這是個意外?!?/br> “今天是意外,那昨天怎么說?你們部門的員工可是來反應過你工作態(tài)度不積極,上班的時候打小差!” 林母著急:“誰說的?領導你把她叫出來我跟她理論!” “你就別管是誰說的了,總之不止一個人這么覺得,相比于跟別人理論,我覺得你還是要盡量在自己身上尋找問題?!?/br> 領導語重心長:“孫春芳同志,你是我們廠的老員工了,理應是做出表率來的,怎么反倒成了拖后腿的呢?” 不管林母再怎么辯解哀求,領導的決定都沒有改變。 他讓人辦好了手續(xù),下午的時候林母就去了生產(chǎn)車間,成了一名給水壺縫背帶的工人。 縫背帶的活可不像是檢驗崗位,那是每天都有任務的,完不成就不許下班。 林母才被調(diào)過來,對生產(chǎn)不熟悉,加之心里有怨言,所以干起來特別慢。 到了下班時間,別人都做完了,她還有三分之一。 管他們的組長非常不好說話,工作沒完成的一律都不準走。 林母被壓著縫完了所有背帶,回去的時候都快十點了。 她一路邊走邊掉眼淚,回家進了林芳房間把她搖醒。 “你明天去找孫夏至,讓她通知林念,叫李家人這周六來提親。” 林芳聽完這話一下子就清醒了:“媽!” 她還要再勸, * 林母卻不想聽了。 “什么都別說了,就按我說的做!”林母咬牙:“我受夠了!隨那個死丫頭怎么樣,她就是死在外面都不關我的事!” 林母的決定無異于給了林芳迎頭痛擊,林念要是和李伯誠結(jié)了婚,她的工作怎么辦? 當天晚上,睡不著的人換成了林芳,她苦思冥想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門。 林芳當然沒有按照林母說的那樣去找孫夏至,而是直奔了國營飯店,目的顯而易見。 “我媽現(xiàn)在改主意了,不想讓她嫁給你,要不就算了吧?!?/br> “怎么能算了?” 這經(jīng)理做了好幾天迎娶美嬌娘的夢,都準備好讓人去提親了,這時候說不干? “那也沒辦法,我妹非得嫁給那個窮當兵的。”林芳垂眼說:“你跟她又不熟悉,這方面就吃了虧。” 經(jīng)理怒發(fā)沖天:“那個當兵的在哪?” “你難不成要跟他打架?這不是傻嗎?”林芳說:“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他就是靠斗兇斗狠吃飯的,比這個不是輸了嗎?” 林芳勸說她:“其實這件事主要還是看我妹的態(tài)度,她要是同意了,我媽也就同意了。” “你不是說……” “唉,她的態(tài)度又不是不能變?!绷址紝λ沽藗€眼色:“反正沒結(jié)婚呢,什么都有可能。就像我一樣,就是被王榮武欺負過,所以對那個人渣死心塌地,后面才弄得這么慘。我覺得以你的好人品,想要吸引我妹不是什么難事?!?/br> 林芳的話給了經(jīng)理靈感,心里的道德感抵不過色|欲,他舔了舔嘴唇:“我和你妹也沒機會見面。” 林芳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她應該這周五會回來,你注意下唄,找機會跟她說兩句話?!?/br> “好、好?!苯?jīng)理搓著手:“你放心,我的保證絕對有效,只要你妹嫁給我,這邊一個正式工的崗位就是你的!” 從國營飯店離開,林芳又去了醫(yī)院,和孫夏至說林母讓林念周五晚上回來一趟,要跟她商量結(jié)婚的事情。 孫夏至答應下來,抽空過去說了這件事。 “好,我知道了?!?/br> 林念應下,扭頭去問李伯誠:“我媽這是改變想法了?你怎么辦到的啊?” 李伯誠說:“我什么都沒做?!?/br> 他說的是實話,本來李伯誠是想找機會抓林母的小辮子,以此威脅的,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行動,林母就已經(jīng)把自己作成那樣了。 從頭到尾他唯一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找水壺廠的車間主任聊了會天,然后“不小心”被林母看到罷了。 林念不管李伯誠用了什么方法,她現(xiàn)在就覺得挺開心的。 “也不知道她要跟我說什么?我猜是想要加彩禮,這個我肯定不會同意的!” 李伯誠從她的發(fā)鬢往下摸到發(fā)尾,她剛洗了頭,頭發(fā)冰涼柔順,有股淡淡的皂角香味,讓人愛不釋手。 “你看著辦,多給點也可以?!?/br> 這么說并不是李伯誠錢多了或者圣父屬性作祟,他只是 * 擔心往后林母過的不好時,林念回想起來會覺得愧疚。 “才不要?!?/br> 林念撅著嘴:“你的錢賺著也很不容易啊,憑什么給她啊?” “那都聽你的?!?/br> 李伯誠立馬改口,與虛無縹緲的未來相比,還是林念現(xiàn)在的想法更加重要。 更何況,對于林念言語中的維護,他也是非常受用的。 周五哪天林念是準備一個人去的,但是李伯誠不放心還是跟著了。 他說:“到時候我在樓下等你?!?/br> “那好吧?!绷帜罾死男渥樱低嫡f:“到時候我媽要是打我,我就跑,你記得來接應我啊。” 李伯誠笑了一聲:“好,你放心?!?/br> 鍋爐廠家屬樓離最近的公交車停靠站有大概五百米左右的距離,走過去必須要經(jīng)過國營飯店。 國營飯店的經(jīng)理從早上就在門口等著,一直等到傍晚,終于看到了林念的身影。 他神色一喜就要過去,剛邁開腿又注意到林念后面的男人。 那個男人穿著軍裝,個子很高,膚色有點黑。 這不是林芳形容過的林念相好嗎? 原來就長這樣啊! 想想原本十拿九穩(wěn)的婚事就是被這個家伙給攪和了,頓時怒上心頭。 他對比了下自己和李伯誠,覺得那個男的除了個子高了點之外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一個人能干翻他兩個。 等到他把那個男的打的屁滾尿流,這林念還不馬上拜倒在他腳下?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 他想著想著嘿嘿笑了兩聲,回過神一看那兩人都快走遠了,急忙跟了上去。 路上有不少人,經(jīng)理找不到下手的時機,他只能慢慢等待,終于等到兩人走到了一塊較為僻靜的地方。 四周沒人,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經(jīng)理抄起一塊板磚準備偷襲,人還沒走近前面的男人突然轉(zhuǎn)身,沒等他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被打得沒了還手之力。 李伯誠一只腳踩在他的胸口,眼神如刀:“誰讓你來的?” “放、放開我!信不信我找人把你抓起來,讓你吃槍子!” 李伯誠若有所思:“這倒是提醒我了?!?/br> 他移開腳,彎腰揪住這人的衣領,像拖死狗一樣把人拖起來,扭頭對林念說:“走吧,先去一趟派出所?!?/br> 這種被人揪在手里的姿勢絕對不好受,經(jīng)理從最初的趾高氣昂到好言相勸,再到最后苦苦哀求,態(tài)度變化極快。 李伯誠嫌他煩,直接扒了他外面的衣服撕成兩半,一半塞進嘴里,隨后反剪雙手,用另一半衣服把他的手捆住。 鍋爐廠家屬區(qū)出去沒多遠就是一家派出所,走路五分鐘都不到。 進了派出所,李伯誠把人送過去,說了事情經(jīng)過。 經(jīng)理從他手里出來就來勁了:“你胡說,警察同志,他騙人!分明是他突然闖進來就打我!” “先做個筆錄吧?!?/br> 警察把幾人分別帶走,做完筆錄之后,李伯誠跟他們借了電話,和陳光明打了個招呼,讓他多注意下。 他直覺那人不 * 是無辜找上他,里面肯定有原因。這一帶是陳光明所在分局的管轄范圍,他說的話最有用。 因為在派出所耽誤了一點時間,兩人去林家時天已經(jīng)黑了。 林家剛吃完飯,林芳在洗碗,林母過去開門,看到林念時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