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落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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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第二峰的寧七來到山谷中間的擂臺前時,發(fā)現(xiàn)全峰比武早已落幕,比武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匪徒。 圍繞擂臺四周搭建的觀賞木棚下席地圍坐,更多的是直接暴露在細(xì)雨之下,沖淋著身上連月來的悶熱。 場上隨意擺放的酒壇子,從敞開的封蓋看去,酒壇中點(diǎn)滴未剩,看來這群匪徒今日是敞開了肚皮吃喝。 從那些酒壇子的數(shù)量看,他在灶房處的釀酒應(yīng)該是被搬空了。 寧七暗自感嘆,并不是可惜自己辛苦制作的釀酒,而是覺得數(shù)量有些少,不知道毒素累積的夠不夠。 正在兀自嘆氣的寧七敏銳察覺到場中的氛圍有些異樣,抬頭望去時才發(fā)現(xiàn)一些人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隨后就是交頭接耳,不到半晌,窸窸窣窣的比武場頓時掀起了軒然b。 演武場上有一排座椅擺在擂臺前方的高臺上,此時正做著幾個氣勢凌人的匪徒。 除了寧七眼熟的血狼、花狼外,剩下的全峰比武中勝出的新晉峰主,此時正一臉戲謔的看著還坐在位置上的血狼如何應(yīng)付。 “這就是那個不知死活的新人嗎?看上去很老實(shí)瘦弱啊,怎么如此沖動,不會是真如傳聞的是血狼你設(shè)計(jì)讓他入局,滿足自己私欲吧!” “都是十一峰的兄弟,血狼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何必與一個螻蟻大動干戈呢?!?/br> 坐在血狼旁邊的花狼也轉(zhuǎn)過頭來,拋了個媚眼,嬌聲細(xì)語道“血狼兄,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如將這人交給我如何,我保證好好炮制他?!?/br> 血狼不為所動,他怎不知這幾人如此好心好意勸誡,不過是想落自己一個面子,他與寧七的賭局在十一峰可是傳遍了,要是此時突然放其一馬,不論是什么原因,不免降低他在眾人心中的威視。 剛剛選舉完新晉峰主,正是籠絡(luò)兵馬的時候,這時候幾人已經(jīng)相互算計(jì)了,畢竟十一峰的資源可是有限的。 血狼冷哼一聲,制止住身邊花狼喋喋不休的聲音,看向眾人中間的金堂主。 怎么說寧七也是金堂主帶上十一峰的,如今他在十一峰的地位一時無兩,血狼再怎么沖動也要顧及一下他的面子。 金堂主瞧見血狼的目光,喝了一口茶水,淡淡說道“血狼峰主不用看我,大家等這么久,不就是為了看你倆的表演嗎?” 聞言血狼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弧度,從座椅上起身,踏步而下。 場中的目光隨著他的動作聚集在一處,喧鬧的氛圍瞬間安靜下來,隨后就是更加瘋狂的叫嚷聲。 寧七掃視著這群匪徒激昂的神情,默不作聲,向擂臺走進(jìn)。 人群中的某處,朱柴和馬三娘正攛掇周圍的匪徒押注,對當(dāng)面的一人叫到“你押大押???” “怎么個說法?” 朱柴哼哼道“以百息為限,押大就是超過百息以上,押小自然是百息以下,不過我勸你還是押大的?!?/br> “為什么?要知道上場的可是血狼啊。” 朱柴拉過此人在他耳邊附聲道“我跟這小子接觸的時間最長,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可是一點(diǎn)拳腳都不會,連我都能輕易撂倒他。” 在此人面現(xiàn)不耐的時候,朱柴才繼續(xù)道“可你別忘了上場的是血狼,越是弱小的人越能勾動他的興趣,像是貓捉老鼠一般,把老鼠戲弄完了才會一口吞下。” 此人被朱柴忽悠著下注,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叫罵道“朱老三你這個黑心蟲,開的什么賭盤,一百兩才賺一個銅子” 有說、有笑、有戲謔、有高聲嘲弄,無一例外都在等著寧七在他們的面前表演出的丑態(tài)。 血狼徑直走上擂臺,眼角的余光掃過寧七,露出一絲肆意的n。 寧七見他表面冷酷卻登臺如此快速的急相,對著他略微一點(diǎn)頭,也不管他內(nèi)心怎么想,繞過擂臺,走到了一邊豎立的的高大香爐前。 這香爐足有他身子大十一封不知從哪流傳起來的規(guī)矩,每逢大事都要祭拜一番天地鬼神,焚香祝禱。 這群惡貫滿盈的匪徒竟也怕神鬼之類的東西,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因?yàn)橛晁疂补?,香爐上的一簇簇香已經(jīng)熄滅,寧七打開手中的布條,拿出包裹里的三根香點(diǎn)著。 青色的外形,赤色香芯,點(diǎn)著后飄出一縷縷赤紅色的煙氣,并伴隨著一陣奇異的味道傳出,刺鼻卻使人忍不住嗅聞。 看到他臨上臺時還特意上香的動作,眾匪徒仿佛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情景,臉龐同時擠作一團(tuán),忽然哄堂大笑起來。 寧七將香插好后,早站在一旁的朱富走過來,那張因大笑而漲紅的臉故作夸張地道“這不會是要臨時燒高香,希望能好運(yùn)加身,甚至于能戰(zhàn)勝血狼老大吧!” “哈哈哈!”朱富一臉不屑,“你連我一根手指都抵不過,竟敢去挑戰(zhàn)血狼老大,我看不用血狼老大動手了,我就在這里一巴掌怕死你?!?/br> “血狼是你爹嗎?”寧七突然問道。 “你說什么”朱富一臉錯愕。 “血狼是你娘嗎?” “你說什么?” “如果都不是,那你一定是他的一條狗,不然你不會如此忠心?!睂幤哌B聲說道。 “你你一個螻蟻竟敢辱我!”朱富反應(yīng)過來,臉色霎時間青紅流轉(zhuǎn),揚(yáng)起手掌就欲拍下。 “朱富,你在那磨蹭什么,讓他上來!”一聲陰冷的聲音從擂臺上傳來,令憤怒的朱富突兀停下動作,臉色鐵紅不止,滿臉不甘。 “希望你能撿回一條命,我會” 就在他還想丟句狠話時,旁邊的寧七早已走出老遠(yuǎn),留下他尷尬憤怒卻又無處發(fā)泄的憋屈。 站在擂臺上,血狼冷笑道“知道比武都已結(jié)束,為何這些人都沒有離開嗎?就是想看看你的精彩表演呢!” “估計(jì)是想看我們的猴戲吧?!?/br> “你嘴皮子挺厲害的,希望你的本事也能一樣,否則就無趣了,哼!” 我也希望你有機(jī)會試試,暗自咂摸,寧七覺得這種鈍刀子折磨人的方式還是蠻不錯的。 “既上擂臺,生死自負(fù)!”一旁充當(dāng)臨時裁判的賬房宋先生喊道。 “鐺!”一聲極大的鑼鼓聲敲響。 聽到這動人的號令,血狼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露出一絲血腥的笑意,“不知道你是愚蠢還是有所依仗,現(xiàn)在,我只想將你慢慢蹂躪至死?!?/br> 看到血狼兩手隨意搭在背后,毫無顧忌走向自己,顯然一副貓捉老鼠的肆意模樣,寧七忽然抬頭看向天空,張嘴道“慢著” “怎么,如果是想我求饒,那就不必說了?!毖菗u頭道。 寧七“我只是臨時問一句,你喝過我釀制的青麥燒酒嗎?” 面對他這個不符合當(dāng)前情況的問題,血狼楞了一下后還是回答起來,畢竟心情不錯,“你這人手中的青麥燒酒確實(shí)受歡迎,但若說十一峰唯一的特例就是我了,其他人無酒不歡,我卻是從未沾過任何酒水?!?/br> 隨后他神情驀然一冷道“但你要是想憑借此手段來求得一命,那可真是癡心妄想!” “你想多了?!睂τ谘悄X補(bǔ)的諸多意思寧七解釋道。 “你不覺得今天的雨下得格外好嗎?”淅淅瀝瀝的細(xì)雨掉落,不一會擂臺上的兩人已經(jīng)沾濕了衣裳。 “你廢話太多了!”任血狼心情尚好,也抵不住寧七無聊至極的話題,眉眼間顯示出一絲不耐煩,大步朝著他而來。 “雖然不是時候,我還是最后問一句,你剛才是不是聞到了某些特殊的香味?” 移動中的血狼雖然不耐煩,但也不阻礙他心思轉(zhuǎn)動,此地都是沖刷過后的雨水味,至于剛才突兀聞到的刺鼻香味,一晃而過,他也沒放在心上,沖寧七冷哼道“那又怎樣,我先卸掉你這張嘴?!?/br> “那就好。” 寧七松了口氣,他本不是一個碎嘴的人,只是有時說話比較傷人而已,拖了這么長時間,就是讓之前的布局奏效罷了。 眼見血狼的身形已經(jīng)觸手可及,他瞳孔里倒映的興奮殘忍清晰可見,寧七嘴中默念“三” “二” “一!” 手掌在往前探出一寸就可讓寧七依然輕松隨意的臉龐捏成碎塊,血狼甚至都可以聽見自己身體內(nèi)許久未曾出現(xiàn)過的激動心跳。 “哀嚎吧!”血狼冷笑一聲,探出的手掌勁力涌動,卻驀然聽到了寧七嘴里吐出的一個“一”字。 “裝神弄鬼!” 但未等說出此話,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血狼就看到自己的手臂突然無力聾拉而下,身體中大力跳動的心臟仿佛驟然被冰凍一般,身軀直挺挺地?fù)涞乖诘亍?/br> “咚”的一聲砸地聲,血狼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一種軟綿綿的無力感從四肢百骸涌出,腦袋、雙耳中盡是嘈雜的“嗡嗡”聲,讓他連思考的心神都無法集中。 “哇”“怎么回事?”“這是什么戲法?” 比武場上原本圍攏的匪徒不約而同站起,仿若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表情一般,兩眼發(fā)直,嘴巴大張,全是一臉震驚的神態(tài)。 他們只看到擂臺上的兩人在交談了一會后,血狼一臉不耐的沖向?qū)幤?,在即將拿下對方時突然就倒地不起。 難道寧七使了什么詭異的手段? 這是場中所有匪徒此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