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回京,見故人
“只要不殺我們,姑娘想怎么懲罰我們都行!” 邪惡一笑,我挑了挑眉: “從此以后,本姑娘就是你們的‘再生父母’了,快,叫娘!” “……”詫異地抬起頭,看見我不容置疑的眼神,二人連連點頭,“是,娘!” “噗……”聞言,伏愁像個孩子一樣笑噴,之前他身上那股令人感覺到的冰冷危險的感覺在這一笑之下,化為烏有。 其實他對我,似乎本就和別人不一樣。 剛才見到他時,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攝人心魄的威壓和不容有他的冰冷就可以看出,他平時并不是一個溫暖包容的人。 但對我,他卻顯示出了這種看似對他而言,十分生疏的溫暖和包容。 他和我,究竟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下完了棋,伏愁便走了。 “師父,你們倆下的這盤棋,誰贏了???”湊到無相跟前,我擺出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眨巴著大眼睛,道,“師父,你和伏愁認(rèn)識很久了吧?這是他第幾次來看你???你不跟他過過招,看看他的法術(shù)有沒有長進???” “哼,”覺察到了我的意圖,無相不屑地冷哼一聲,偏過頭,“小鬼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又想套老夫的話!” 被戳中心思的我臉一熱,忙道: “哪有哪有,徒兒這不是沒見過別人下棋,好奇嘛!” “我們倆,誰都沒贏?!睙o相恍若未聞,他望著我,目光是我不曾見過的深幽,“被情義所困的人,怎么能贏呢?從一開始決定選擇這條路,我們就已經(jīng)輸了。” “什么路?”抓住話中的關(guān)鍵詞,我追問。 “你這娃子,恁的這樣執(zhí)著尼?”無相嘆息一聲,搖搖晃晃地起身,“不行,老夫醉了,今天就不教你新法術(shù)了,你把沒學(xué)會的再練習(xí)一下吧……” “有魚姑娘,終于找到你了!”沒等無相離開凳子,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人便走了上來,到我跟前行了一禮,道。 “你是……” “在下是啟盛帝的貼身侍衛(wèi),啟夜?!?/br> 聽到“啟盛帝”三個字,我心上一凜,似寒霜突降。 “啟盛帝重病垂危,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再見姑娘一面,還請姑娘成全!”那侍衛(wèi)道,話一出口,眼淚就情不自禁地涌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何況是曾隨啟盛帝馳騁疆場,見慣得失生死的他。這眼淚,足見這侍衛(wèi)對啟盛帝的情深義重。 我并沒有立即答應(yīng)他。 與啟盛帝的重逢,如同夢魘,此生我都不愿再去觸碰和這個人有關(guān)的一切,何況,還是這夢魘的罪魁禍?zhǔn)住?/br> 見我猶豫,那侍衛(wèi)竟“普通”一聲跪了下來: “有魚姑娘,求求你了!你是皇上此生唯一在乎的人,求你,去見見他吧,這將是你們見的最后一面了!” 見狀,我輕嘆。 啟勝帝對我而言,究竟和別人不一樣。我不恨他,我只是心寒,心寒他辜負(fù)了我放下所有他帶給我的仇恨后寄于他的,最后的信任。 “好?!鄙钗豢跉猓蚁铝俗詈蟮臎Q定。 雖然心寒,但他就要死了,再大的心寒和一個人的生死相比,都是小事。 我終是不忍,讓他留下遺憾。 “謝有魚姑娘?!甭勓裕绦l(wèi)喜極而泣,竟不由分說地對我磕了幾個響頭。 不知這個侍衛(wèi)為何會如此激動,我不過是答應(yīng)了他一個小小的請求而已。 見狀,我忙伸手去扶。 “以你現(xiàn)在的法力,可以獨當(dāng)一面了。你這一去,還回來么?”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但此時聽上去有些落寞的聲音。 聞聲,我方才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身旁的無相身上。 雖然這個小老頭兒傲嬌又霸道,動不動就罰我欺負(fù)我,教給我的法術(shù)還奇怪另類,學(xué)起來又麻煩又辛苦,但我知道,他是一個重情重義、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好師父,我知道他所做的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好。 我怎么可能,一去不返呢? “我當(dāng)然要回來!你這個壞老頭兒對我那么兇,我才不要讓你省心呢!”揚起嘴角,我故做邪惡地調(diào)侃道。 “走吧走吧,別回來了!”無相不無嫌棄地開口,眼底卻劃過一抹欣慰。 剛要上馬,腳下的大地突然一陣猛烈的搖晃,除了法力高強的無相,馬、侍衛(wèi)和我,都難以控制地跌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我大驚。 “沒事,要想進入朝宗山,必須要過這一關(guān),”無相不以為意地開口,走到懸崖前的空地上,彎腰坐下,“為師啟動陣法,將那闖入者壓制住便是。” “能壓制的住嗎?”掃了眼因方才的震動而四分五裂的巨大巖石,我道,“感覺這個闖陣的人身份不簡單……” “……”無相沒有回應(yīng),只是臉色一沉,然后抬起頭,甩給了我一個寒光四射的眼刀。 挨了他這一眼刀兒的我,忙“識相”地改口: “能!您最厲害了,一定可以壓制住,一定可以!” 告別了無相,我和那侍衛(wèi)快馬加鞭,一路不眠不休,爭分奪秒地向京城趕去。 可還是晚了一步。 當(dāng)我們到達(dá)皇宮的時候,宮內(nèi)外已掛滿了悼亡的白綾,陳放棺木的正殿內(nèi),白色的孝幔隨風(fēng)飄揚。 一陣又一陣悲痛的號哭聲,從大殿內(nèi)傳來,我腳步一頓,停在了大殿門口: 我以為,我不會再為這個人傷心了,可面對近在眼前的生離死別,心里還是難以自抑的,有些難過。 天啟朝唯一的女將軍,劉星,此時正身披白麻,跪在啟勝帝的棺木前。 天啟朝唯一的女將軍,劉星,此時正身披白麻,跪在啟勝帝的棺木前。 她的臉上,掛滿縱橫交錯的淚痕,能看得出,對于啟勝帝的死,她十分悲痛,但到底是金戈鐵馬的將軍,即使是悲痛,也是堅強的,她的身子挺得筆直,嘴唇死死地咬著,硬是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沒表現(xiàn)出一絲失態(tài)。 隱而不發(fā)的她,和那些已經(jīng)哭倒在地上,呼天搶地的后宮嬪妃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那些未成年的皇子們,雖繼承了父母的美貌,卻沒有繼承她(他)們的聰慧。 對于啟勝帝的死,他們視而不見,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即使是已至束發(fā)之年的皇長子,也和其它皇子一樣,無所顧忌的,或是追逐打鬧,或是爭搶棺木旁的祭品吃,與兩三歲的孩童無異。 看來,那在天啟朝傳的沸沸揚揚的,啟盛帝的子嗣非傻即癡的傳聞,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