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火蕊的威脅
接住婦人的瞬間,“碰”地一聲,地上響起男人摔落的聲音。 “哎呦,我的夫君??!”婦人矯情地大叫一聲,猛地推開我,向男子跑去。 婦人的身體很重,我能抱住她已經(jīng)勉強,再加上剛落地還沒站穩(wěn),被婦人用力一推,我一個趔躋坐在了地上。 望著二人互相攙扶,情深意重的樣子,我的心狠狠一痛。 和相依為命這么多年的他們相比,我終究是一個外人,一個突然闖進他們生活的陌生人,無論我多么渴望遺失多年的親情,無論我多么愿意原諒他們。 突然,兩道紅光箭一樣射進他們的身體,這紅光仿佛點燃荒原的火種,下一秒,紅光像火焰一樣從兩個人身上閃爍起來,由下到上,緩緩蔓延。 隨著紅光的延展,他們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紅光過處,一根根羽毛從他們的身體里鉆出來。 最后,他們變成了兩個花盆大小的動物。 望著一公一母的兩只雞,我目瞪口呆: “這……這……這是他們的原形?” 沒想到,我竟然是雞的后代,這么說來,我的真身也是一只雞??墒菫槭裁次疑砩系囊路退麄冏兂扇诵螘r所穿的衣服不一樣呢? “不要以為他們在你身邊就安全了。我想讓他們死,他們就死,想讓他們活,他們就活,憑你現(xiàn)在的能力,根本沒有辦法與我抗衡。”火蕊冷笑道,一揮衣袖,一陣狂風(fēng)平地而起,向兩只雞刮去,沿途裹攜起碎石腐瓦,在風(fēng)浪中乒乓亂響。 恢復(fù)原身的它們就是兩只再普通不過的雞,沒有任何自衛(wèi)能力,如果被狂風(fēng)擊中,即使不會被卷走,也會被石瓦砸傷。 我一個箭步?jīng)_到二人身后,伸出雙臂將它們環(huán)在胸前,用身體擋住狂風(fēng)。 隨著一聲呼號,石頭瓦片暴雨般“噼里啪啦”地兜身砸來。 我催動身上的魔種,試圖用魔力抵抗這種攻擊,卻發(fā)現(xiàn)在火蕊那裹攜著強悍法力的疾風(fēng)面前,沒有任何作用。 火辣辣的疼痛從身后各處傳來,偶爾一兩個石子或瓦片漏網(wǎng)之魚般擦過脖頸向懷中的人砸去,我不斷抬臂,用胳膊擋開。 或許是習(xí)慣了堅強,每當(dāng)有血涌上口腔,我便閉緊嘴唇,同時喉嚨滾動,將血一次又一次地吞咽下去。 由此,我總結(jié)了一個真理:血,真的不好喝! “關(guān)!”火蕊的聲音透過狂風(fēng)模糊不清地傳來,“碰”地一聲,花園的門應(yīng)聲關(guān)閉。 我抬起頭,望了一眼緊閉的門,而就在這一個走神的功夫,一塊石頭猛地擊中背心,猝不及防間,含在嘴里還未來得及咽下去的血“噗嗤”一聲噴了出來,濺到兩只雞的背上。 見狀,兩只雞抬頭看了看我,目光復(fù)雜。 火蕊突然施展如此強悍的法術(shù),是想置我們于死地,還只是想示威恐嚇我們? 正忐忑不安,風(fēng)倏地停了。 隨著風(fēng)的停止,被卷到半空中的石子瓦片,“稀里嘩啦”地掉落了一地。 “有魚,不要自不量力地試圖跟我耍什么花招,你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被鹑锔甙烈恍?,盛氣凌人地道。 我盯著她的眼睛,用力地握起雙拳。 火蕊,我現(xiàn)在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是,凌風(fēng)是我所愛,縱然不和他在一起,我也會對他負責(zé)到底,絕不會讓他娶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火蕊,我一定,不會讓你如愿! 和白天相比,我更喜歡黑夜。 黑夜給大地籠罩了一層神秘的黑影,銀白色的月光像霜,像雪,像霧,朦朦朧朧地,編織著已眠人迷離的夢,未眠人迷亂的傷痛。 夜,讓人摘下白天不得不戴上的面具,舔舐自己真正的內(nèi)心。 這是我來到江南的,第十個夜晚。 坐在窗前,我遲遲不能入眠。夜風(fēng)涌進敞開的窗,帶來絲絲涼意,被露水打濕的窗沿,在月光下閃爍著銀白的光芒。 窗外,白日里繁華喧囂的街道,只剩下隱約的輪廓,臥在寂靜里沉睡,偶爾有一個光點亮起,在樓閣上,房屋里,仿佛墜落的流星。 答應(yīng)和火蕊的婚事,凌風(fēng)也是一時糊涂吧!畢竟昨日還在與我海誓山盟。 我只知他被我傷得徹底,卻不想,他會因此自暴自棄。 但,這并不是結(jié)局。給我七日,我會扭轉(zhuǎn)乾坤。 雖然計劃充滿難以預(yù)料的風(fēng)險,我不知道,在凌風(fēng)成婚前,我能不能活著回來。 兩只雞已經(jīng)在鳥籠里睡熟。 鳥籠下面,幾根雞毛躺在地上,隨微風(fēng)發(fā)出一陣陣顫栗。那是我為了把它們?nèi)M鳥籠里,不小心碰下來的。 推開門,來到走廊上。 走廊里一片漆黑,此時已是深夜,兩邊的燈籠已經(jīng)熄滅。但我不用擔(dān)心找不到凌風(fēng)的臥室,因為他就住在我的隔壁。 我抬起手,想敲他的門。手抬起來,卻又定在半空。 我抽什么風(fēng)? 這種事,歸根結(jié)底是因我而起,縱然凌風(fēng)愿意幫助我,也不會取消婚禮。 而我要做的,不僅是護父母安然無恙,還有阻止他因一時絕望而選擇的、和那種窮兇極惡的女人在一起的婚姻! 保護父母這件事上,我可以當(dāng)做自己什么也沒做過一樣,恬不知恥地求他幫忙,但是,在阻止他成婚上,我只有給他承諾,和用強力阻止這場婚姻這兩條路可選。 但是,我給不了他承諾,何況,沒有希望就沒有之后更大的痛苦,我不能,騙他一輩子。 所以,我只能選擇后者。 嘆息一聲,我放下了手。 天剛蒙蒙亮,我就被兩只雞聒噪的叫聲吵醒了。 穿好衣服,我坐在窗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并沒有早晨喝水的習(xí)慣,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著被水泡得有些溫?zé)岬谋印?/br> 約摸半個時辰后,窗外傳來商鋪小販們一陣陣的叫賣聲和路過行人嘁嘁嚓嚓的說話聲。 “賣動物皮毛!大家見過的,沒見過的;普通的,奇異的,應(yīng)有盡有!”一個叫賣聲從一陣陣聲浪中脫穎而出。 “皮毛??!”兔熊的身影倏地浮現(xiàn)在眼前,我一個激靈站起來,打開窗子向街道上望去。 旅店下的街道對面,一個身穿粗布短襖的人正站在一個掛滿毛皮的木架子前,賣力叫喊。 握緊手中的杯子,目光快速掃過木架子上的毛皮,一塊熟悉的黑色毛皮,驀地闖入我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