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夢魘之,過往
說罷,他的手陡然從我的臉上滑落,身上,再也捕捉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不,不,不要,不要…… 我用力地抓住他垂落的手,如抓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這只是一場夢是嗎?!這不是真的,不是?。?! 那個清冷孤傲,優(yōu)雅慵懶,正義凜然的少年,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他怎么可能,就這么死了?。浚?! 我的心還在他那里, 我所有關于未來的美好憧憬,還在他那里, 我一切的幸福與快樂,還在他那里, 他怎么可以,就這樣走了?? 他怎么可以,把這一切的一切,從我身上,無情地帶走?! 他怎么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不??!不——!!這不是真的,不是??!你是神,怎么會死!你騙我的是嗎?你是騙我的,對嗎??”我捧住他的臉,手足無措地用力搖晃,“凌風,不要鬧了,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我們一起離開這里,一起離開這里啊……” 我和大魔頭相遇, 和寒傾墨重逢, 為何,卻唯獨無法和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為什么,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這種,本該再簡單不過的事,于我而言,卻是一場竭盡全力傾盡所有,也實現(xiàn)不了的奢望?! 為什么,為什么???! 我趴在凌風面前,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奔流而下。 他會醒來的吧?!他的身體,雖然千瘡百孔慘不忍睹,但是,還在啊!他是不同于普通人的神,只要他的身體還在,一定可以找到…… 緊握凌風的手,倏地抓空,我驚喜地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不是凌風動了,而是他的手,變成了看得見卻摸不到的影子。 不!怎么會,怎么會?。?/br> 我驚慌失措,沒想到這最后一絲可以賴以**的希望,老天都要給我徹底掐斷。 “不,不要,不要!”我瘋了似地向凌風變得虛幻不實的身體撲去,試圖留下什么,可最終,什么也沒留下。 凌風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最后像“母親”一樣,化作漫天光點,徹底消散在這天地間。 所有和凌風有關的東西都消失了,包括他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他說過,這個定情信物是他生命的一部分—— 他真的,死了么…… 是他??!是那個殺人如麻喪心病狂的啟勝帝,殺死了他?。?! 目光移上臺階下的人的臉,一股怒火從腳底心直躥到頭頂,幾乎將我炸裂。 我撿起地上的利箭,飛快地沖臺階下的人撲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去的,只知道速度極快,快到當我雙手的利箭刺穿他胸口的鐵甲,從他身后透出時,他臉上的驚愕還沒有散去。 “有魚,你……”嘴角溢出一股濃稠的血液,啟盛帝望著我,目光是幾乎席卷一切的絕望和痛苦。 “我說過,你敢傷他,我就,殺、了、你!”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開口,抽出洞穿他胸口的利箭,意猶未盡地看著那利箭從他身體里帶出更多的血。 這點血,還、不、夠! 他現(xiàn)在的痛,不及他帶給凌風的,萬分之一?。?! 思及此,我舉起雙手的利箭,再次向他的身上刺去。 凌風他方才有多痛,我就要你有多痛!你讓他一萬箭穿心,我就用一箭,穿你萬次! 我要你把自己帶給凌風的痛,一分不少的,全部償還回來! 忽然背后一陣劇痛,像被什么東西擊中,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黑夜,伸手不見五的黑夜。 我獨自一人,行走在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 “孩子,一定要,活下去。”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團光芒,這團光芒中,一個女子抱著一個嬰兒的情景,回憶一般在里面浮現(xiàn)。 那個女子說完這句話,抬起手掌,從掌心逼出一條條胳膊粗的水柱,那些水柱游蛇般繞著嬰兒走了幾圈兒后,便匯聚在一起,變成了一塊巨大的冰塊。 嬰兒被冰封在了冰塊里,但這個冰塊兒似乎是空心的,而且溫度看上去和外面一樣,里面的嬰兒既沒有窒息,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適。 嬰兒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像在外面我剛看見她時一樣,四肢揮舞著,一邊哭,一邊用稚嫩而悲慘的聲音叫“mama……”。 女子卻恍若未聞,她轉過身,像對剛才那個嬰兒一樣,對還在襁褓里的另一個嬰兒,張開手掌。 不過這次卻不同于之前,女子從手掌里射出的,不是水柱,而是光柱。 藍光的光柱游蛇一般鉆進嬰兒的身體,隨著藍光的不斷涌入,這個嬰兒身體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成長起來,不過片刻功夫,這個嬰兒便長成了一個看上去和二十歲上下的凡人一般大的,眉目清秀的少年。 此時我才注意到,這是一個男嬰,而之前被封印在冰塊兒里的嬰兒,是個女嬰。 長成少年的嬰兒打量著此時看上去和成人一般大的自己,一臉驚異。 “孩子,母親不能照顧你們了,只有施法讓你長大。你是哥哥,記得,父母不在,長兄為父,一定要,照顧好你的meimei。” 畫面進行到此處,光團陡然熄滅。四周再次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我漫無目的地繼續(xù)向前走,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要去哪里,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我好像弄丟了一件,對自己十分十分重要的東西…… 可是,我找不到它了…… 它是什么呢, 到哪里,才能找到它呢? 不知過了多久,又一個光團在眼前綻開。 剛才在光團里看到的少年,似乎成熟了一些,他的眉眼看上去有幾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 他的身邊,站著一個身穿藍袍的頎長少年,那個少年箭眉,鳳眼,目光澄澈,里面帶著一抹不染紅塵的清冷…… 這個人,這個人是…… 如一根鋼針刺入,我的頭,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 我抱著頭,痛苦地凝望著那個光團——為什么,一看到這個男子,我的頭就會痛…… 而光團里面的一切,并沒有因為我的頭痛而停止,里面的畫面,還在繼續(xù)進行著: “她是你的,同胞meimei?”藍衣少年望著冰幕里的女嬰,詫異道。 “是?!卑滓律倌甑?,“我們是雙生子,我早了她半刻,所以是哥哥。” “她被封印在這里多久了?” “兩百年?!毕肫鹗裁此频模滓律倌觊L長地嘆了口氣,道,“母親為了保住我們,把她冰封起來,把我變成了一個可以照顧別人的成年人?!?/br> “保護?”藍衣少年挑眉,不解地開口,語氣帶著調侃似的調皮。 聞言,我心上一痛: 這個人的語氣神態(tài),為何看上去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