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斷情
把這棵草囫圇吞下,身子一軟,我徹底倒在了地上。 感受到自己極不平穩(wěn)的呼吸,我心里只有四個字: 聽天,由命。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沒有一點點失去知覺,而是一點點恢復(fù)了力量—— 我蒙對了,那種長得最茂盛的草,確實是這毒霧的解藥。 要不是之前遇見了何蕭,如今就不會在這生死關(guān)頭,撿回一條命。 我真的算十分幸運了。 魔域的出口在另一頭,也就是說,要走出魔域,必須要穿過這危機四伏的深林險峰,而這魔域中唯一的一片叢林,便是這由結(jié)界之門通向第一座高山的。 這片布滿毒霧的叢林還沒有走到盡頭,我不敢懈怠,恢復(fù)力氣之后,便拔了很多這種可以解毒的草,幾棵含在嘴里,兩捆別在腰間,以防萬一。 我沒有把這種草是解藥的事告訴別的闖關(guān)者。這些要加入魔族,助紂為虐的人,多死一個將來就會少一個作惡多端的惡魔人為禍世間。 思及此,我還特意改引人注目的站立行走為匍匐前進,不認真查看或在毒霧中沒有多余的時間關(guān)注別人的人,是不可能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找到避毒的草藥這件事的。 “為什么不告訴別人?”大魔頭的聲音陡然從頭頂響起,我抬起頭,看見大魔頭浮在半空,只是他的身影此時看上去有些虛幻。 “我們是對手,他們都死了,就沒人跟我競爭了?!崩浜咭宦?,我道。 “嘖嘖,小古怪也會耍狠,說違心話了……”饒有興味地打量了我一遍,大魔頭邪魅一笑,道,“你這么說,是不想傷我的心嗎?” 我不語,恍若未聞。 這種自作多情的挑逗戲碼,不知道他還要玩多久。 真是惡趣味。 難道魔對所有異性,都是這樣? “你怎么知道魔都是壞人?他們只不過選擇了一種與眾不同的生存方式。你難道不奇怪,為什么魔在三界聲名狼藉,卻仍有這么多人不顧一切地想加入魔族嗎?”凝視著我的眼睛,大魔頭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在我印象里詭異多變,吊兒郎當?shù)乃?,嚴肅的神色可謂千載難逢,意識到事情可能有點嚴重,我也跟著認真了起來。 “選擇入魔的其它族的人,大都因為受到了同族人的欺壓迫害,他們之所以會選擇寧可背上叛族罵名、在闖關(guān)的過程中失去性命的后果,也要入魔,只是因為他們身上背負了比名聲、性命更重要的東西。你只聽到了三界對魔殺人如麻的評價,卻不知道,他們殺的,都是曾害過他們的仇家,都是,死有余辜的人?!?/br> 聞言,我豁然開朗:原來,這就是他們“濫殺無辜”的真相? “這世上,有太多的以訛傳訛,誹謗中傷,混淆是非。所有人都相信的話,也不一定就是真相。所以小古怪,你要有一雙善于發(fā)現(xiàn)真相的眼睛,我不希望你成為一個被流言誤導(dǎo),思想偏激的人?!彼f的,似乎很有道理。 好,我就信他一回! “這種草是毒瘴的解藥!”思及此,我舉起手中的草藥,對身后其它的闖關(guān)者喊道。見狀,意味不明地一笑,大魔頭的身影在半空消失不見。 聞言,被毒瘴所困的人,立即爭分奪秒地采起了草藥,甚至有些人因為爭搶草藥,大打出手。見狀,身上備有草藥的我怕成為他們的爭搶對象,忙快步向叢林外跑去。 還未走出叢林,便聽見了一陣接一陣此起彼伏的叫聲,這聲音有的尖銳刺耳,如長矛劃過鐵盾,有的嘶啞低沉,如巨石滾進山谷。 這些是,野獸的,叫聲嗎? 可是為什么聽起來,這么震耳欲聾?比我在人間見到的老虎的叫聲,還要響亮幾倍!不知會是怎樣恐怖的存在! 有沒有可以直接繞過去,不和這些恐怖的家伙相遇的小路???癟著嘴,我欲哭無淚。 我不怕死,但這么毫無懸念的死,實在太憋屈——我現(xiàn)在手無寸鐵,一個用來防身的武器都沒有,去跟這些恐怖的家伙硬碰硬,不是自掘墳?zāi)箚???/br> 可是,這是最基本的考驗,要想成功加入魔族,必須先通過這一關(guān),也就是說,必須經(jīng)過這些怪獸密布的山林,到達魔域在另一頭的出口。 而手無寸鐵的我,一旦與魔獸相遇,只能選擇斗智為主,斗力為輔。 怪獸應(yīng)該也和凡間的野獸一樣,有食rou的也有食素的吧?這樣我可以摘些野果預(yù)備著,以防和食素動物產(chǎn)生不必要的沖突。而食rou動物那里,我就只能自制兵器,用來防身了。 留了一把防毒的草后,我把身上的草全部扔掉,捆滿了野果和從樹上批下來,帶有尖銳斷面的樹枝。 為了盡快通過這危機四伏的山林,我改變之前匍匐前行的策略,選擇俯下身子在稍高一些的灌木叢之間快步穿梭。穿梭了一陣后,我停在一叢灌木叢下,正準備歇口氣,忽聽身后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股疾風兜頭而至。聞聲見狀,我知道自己躲不過了,下意識的轉(zhuǎn)過身,同時用手臂護住頭部。 “碰!”地一聲巨響,我感覺一個僵硬如磐石的東西砸在身上,如一顆炸彈在胸口炸響,震得我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我的身體在這股大力的撞擊下,直接騰上了半空。這一切,不過發(fā)生在一瞬之間,等我的身體飛起來的時候,我才看清對面攻擊我的那個東西是什么。 那竟然是一只體型龐大的怪獸,長得很像犀牛,不過在它的臉兩側(cè),比犀牛多出了兩個犄角,而剛剛攻擊我的那個硬物,就是它頭頂上的那只,一人長短的犄角。 這一擊力道極大,我不僅被它撞得飛了起來,而且以不可擋之勢,接連撞斷了身后的幾棵大樹。我感覺到身體撞斷大樹時五臟六腑被生生撕裂般的痛,在余力因之前被撞斷的幾棵大樹的分解下,最后撞到的那一棵樹,并沒有折斷,而是劇烈搖晃了一下后,將我反彈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