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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冰封之三生石咒在線閱讀 - 第25章 陌生男子

第25章 陌生男子

    一恍又過了幾日,日子仍和以前一樣,唯一的改變就是小東西肯和我一起睡了,不過只是睡在一張床上。

    它以我已經(jīng)松動的門牙為威脅,讓我除了后背,身上的任何位置都不能碰到它。

    從始至終,有件事我一直沒弄明白,就是這個看上去弱到連吃飯都要我喂的家伙,踹我的時候是哪兒來的力氣呢??

    “吃飯了。”從山上回來,我向往常一樣召喚小東西。

    “知道了,我自己來?!币粋€帶著磁性的男子聲音陡然響起。

    我一個哆嗦,手里的果子全掉在了地上。

    一邊掃視四周,我一邊做賊似的躡手躡腳地走到小東西身邊,把它抱起來,躲到石洞的角落。

    “你……”男子的聲音再次想起,帶著一絲無奈。

    “你是誰?”想到最近經(jīng)常在天上看到的那些不人不妖的怪物,我道,聲音都顫了起來。

    單憑他們會飛的這一件事我就知道,自己遠(yuǎn)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先把你懷里的小動物放下,然后我慢慢跟你說?!蹦凶佑值?,似乎在努力壓抑著什么,不過這次聽起來卻近在咫尺,嚇得我忙掃視了一圈自己身旁。

    見身旁沒有異樣,我稍稍松了一口氣,不過回想起他方才說的話,神經(jīng)再次繃緊:“為什么要把它放下,你要對它做什么?!你別想著傷害它,它是我的寵物,我是不會讓你動它一根汗毛的!”

    “你就這么在乎它?”那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它和你非親非故,又總使喚你,欺負(fù)你,你不應(yīng)該巴不得它被人殺了嗎?”

    “使……使喚?”我不解,“它什么時候使喚我了?”

    “呃……沒,沒使喚?!蹦侨说?,聲音有些發(fā)虛,頓了頓,他又強(qiáng)調(diào)似地開口,“總之,你不討厭它嗎?”

    “它現(xiàn)在是我唯一的同伴了……”想起過往,我鼻子一酸,掩飾地低下頭,“爸爸mama不要我了,唯一被我視為親人的村民要?dú)⒘宋摇椰F(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只有這個小東西。我把它當(dāng)伙伴,當(dāng)親人,討好它還來不及,怎么可能討厭它呢?”

    “哦……”那人若有所思地應(yīng)了一聲,沉默片刻,道,“那個……你先把你懷里的小東西放下來,我不會傷害它的。”

    “不,我不放。”我堅(jiān)持,把小東西摟得更緊。

    “你把它放下來,我就告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你先告訴我你要干什么,然后我再決定把不把他放下來?!?/br>
    “你真的不放?”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耐煩。

    “真的?!?/br>
    “你別后悔?!?/br>
    “不后悔?!?/br>
    “那我告訴你,”那人深吸了一口氣,一字一句地開口,“我就是你懷里的那個小東西?!?/br>
    “什……什么?!”一聲驚呼,我把小東西像燙手山芋一樣撇了出去。

    “唔!”一聲嗯哼,小東西被摔了個倒栽蔥。

    從地上爬起來,整了整被摔得有些凌亂的皮毛,小東西從容而端正地坐在了地上。

    看他那優(yōu)雅的舉止,還真有種人類的感覺。

    呃……它本來就像個人類,不過此時看上去,更像人類中被稱為君子的那一類。

    “你……你……你怎么會說話?!你是妖怪嗎?!”我大驚,后怕地倒退幾步,直到后背抵到冰冷的石壁上,無路可退。

    “我是……”那小東西悠然開口,不過旋即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瞥了我一眼,改口道,“爺是一只靈獸?!?/br>
    “靈獸?”是那些脾氣不好,又兇狠霸道的靈獸嗎?!怪不得動不動就踹我,長得又小又可愛又怎么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深吸一口氣,我兩眼一翻,躺在地上裝死。哼,臭靈獸壞靈獸,別以為是個妖怪就可以仗勢欺人了,我才不把這個好地方讓給你!

    “喂,你這反射弧是不是有點(diǎn)兒長?”耳邊響起那小東西的聲音,我假裝沒不見,仍是一動不動。要演就堅(jiān)持到底。

    “你再不起來,爺可要——”它又道,故意拉長尾音,似乎在威脅我。

    哼,臭靈獸壞靈獸,我就是死也不把這個山洞讓給你!叫你們靈獸一族不是踩就是踹的,可我一個人欺負(fù),我刨你們靈獸一族的祖墳了?!

    “好吧?!彼艞壦频牡?,語氣聽上去竟帶著一絲……笑意?我沒聽錯吧?

    此話一落,洞內(nèi)便沒有了動靜,我悄悄地把眼睛嵌開一條小縫,見小東西已經(jīng)不見了。

    咦,它是看出了我的目的,自作主張地離開了?想起它和我在一起時友好的一面,心上不僅涌上一抹愧疚。

    唉,除了不讓我碰它,在其它事情上,小東西并沒有什么不好的,我就這么把它“逼”走了,它那么弱小,怎么在這危機(jī)四伏的深山老林生存下去?

    不過,顯然是我多慮了,到了午飯的時間,小東西扛著一袋子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回來了。

    “不裝了?”它挑眉,一臉調(diào)侃地將我望著。

    “哼。”冷哼一聲,我把頭一偏,假裝沒聽見。反正你這家伙以后要是再敢欺負(fù)我,我就“死”給你看!

    “想吃什么?”那小東西道,將袋子里的東西全倒了出來。仔細(xì)一看,竟是我平日里采的那種野果野菜,不過里面多了幾種我不認(rèn)識的野物。原來它剛才是上山找食物去了。

    不待它說完,我已閃電般撲過去,將野果全攬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然后一臉挑釁地望著它:哼,生病的時候總搶我野果吃,把我當(dāng)兔子養(yǎng),這回它康復(fù)了,我也讓它當(dāng)兔子!

    盯了它片刻,我又不禁泄下氣來:唉,你看它那兩只長長的耳朵,本來就是只兔子也說不定。

    “你要吃生的?”它挑眉,一臉看好戲的樣子,“別以為你喂了爺爺就該對你感恩戴德,天天讓爺吃生的,爺忍了你好久了爺跟你說?!?/br>
    “你……你……”它還委屈上了?!我氣得抬手指向它黑色的小鼻頭,半天沒說出話來。

    它卻不以為意。

    只見它一邊點(diǎn)火做飯,一邊不時扔給我一個覺得好笑的眼神,做完了飯,迎上我憤憤不平的眼神,它突然“噗”地一聲笑了:“我說你指爺?shù)谋亲臃傅弥@么專注嗎?我做飯的這段時間,你那根手指為了跟爺?shù)谋亲訉ι?,都換了幾十個姿勢了!行行行,爺錯了還不行嗎?真是服了你了。”

    “你……”它這是真心認(rèn)錯的態(tài)度嗎?我收回手指,氣呼呼地插腰。不過這股悶氣在飯菜的香味飄到鼻尖的時候,便一掃而空了。

    別看這小東西只是個動物,廚藝卻好得很,對我這個吃貨而言,遇到它可就是撿到寶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吃飽喝足,對小東西的好感直線上升了的我,一臉友好地開口。

    “兔熊?!?/br>
    “爺跟你說,跟爺在一起可是很危險的?!彼孟裣肫鹆耸裁?,不無嚴(yán)肅地道。

    “沒事,只要你不在飯菜里給我下毒,什么危險對我來說都不是事兒?!卑岩呀?jīng)空了的盤子挨個舔了一遍,我志得意滿地開口。

    聞言,某人不無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就知道吃?!?/br>
    今天的天似乎黑得特別慢。

    天一黑,我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到床上,搶過被褥,把自己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你不給我留個地方嗎?”看了眼沒有一絲縫隙的被褥,某兔熊挑眉。

    “不給!你是公的,我是母的!”我偏過頭,鄭重其事。面對這個會說人話的,和人類,尤其是成年男子的距離更近了一步的物種,我選擇潔、身、自、好。

    “你不給我留個地方嗎?”看了看沒有縫隙的被褥,某兔熊挑眉。

    “不給!你是公的,我是母的!”我偏過頭,鄭重其事。

    “咳咳,”聞言,兔熊低下頭,干咳了兩聲,再抬起頭時,已挑起眉,一臉調(diào)侃地將我望著,“當(dāng)初是誰說的,我們不是同類,不需要避諱?”

    “……”我語塞。

    “你要是避諱,現(xiàn)在也來不及了,睡都睡了。”

    “你你你……”我氣結(jié)。

    “怎么,以前睡得,現(xiàn)在就睡不得了?”

    “你你你你……”

    “只要你不碰爺,爺是不會踹……咳咳,碰你的,爺對丑八怪沒興趣。”

    “你你你你你……”

    見我無言以對,它干咳了兩聲,然后揚(yáng)起嘴角,一副大獲全勝的模樣。

    哼,雖然你說得不錯,但這么咄咄逼人讓我很不爽,所以,我就不讓你進(jìn)來!

    思及此,我抓緊被子四角,再次用力向里面拽了幾下,直到被子緊貼在身上,再也找不出一絲空隙。

    “你以為,這樣就能擋得住爺?”兔熊道,眼底劃過一抹狡黠。

    見狀,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掠上心頭。我抿了抿嘴,抓著被子四角的手暗暗加重了力道。

    “……”兔熊沒說話,只是走過來,用一只爪子在被子邊緣輕輕一扯。

    “艾瑪!”一聲尖叫,我用盡全力攥住的四個被角,飛出去了兩個。

    不愧是能一腳把我這個“大塊頭”踹墻上的東西,力氣真不是蓋的??墒?,女子漢大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才不會讓他得逞!

    “兔熊,我跟、你、拼、了!”喊著,我撲向被某人扯脫的兩個被角。于是,我們由之前的“床鋪爭奪戰(zhàn)”,變成了“被褥爭奪戰(zhàn)”。

    兔熊雖然力氣大,但塊頭小,而我雖然力氣小,但塊頭大。于是各有優(yōu)劣的我們一時間勝負(fù)難分。

    最后,在接連不斷的爭奪下被一點(diǎn)點(diǎn)耗盡力氣的我們,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先映入眼簾的是兔熊毛絨絨的、被放大數(shù)倍的小腦袋。

    我一愣,發(fā)覺自己一只手摟著它的腰,一只手摸著它的肚子,而嘴巴則正以喝水的姿態(tài),吮吸著它櫻桃似的小嘴巴。

    想到平時不小心碰到它,都會被它一腳踹飛,趁著它還沒醒,為了自己的安危,我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將嘴巴和雙手移開。

    憋屈啊,真心憋屈!這件事明明是陰差陽錯下發(fā)生的,不怪任何人,而且它是個獸,我是個人,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物種……都是它那仗勢欺人的yin威,把我害成了必須和它遵循同類之間才有的“男女之別”的憋屈樣兒。

    正腹誹,某人砸了咂嘴,像做了一個味道香甜的夢。

    見它動了,我定在當(dāng)?shù)?,緊張得像個石雕,直到看到它轉(zhuǎn)過身,才松了一口氣。不過在它轉(zhuǎn)過身后,我看見它臉頰的地方,紅了兩撮毛,像害羞少女臉上的紅暈。

    自從那一夜后,兔熊像變了一個人……呸,變了一只熊一樣,不再對我大打出“腳”。

    久而久之,我也不再束縛自己,冷了就把它拽過來,當(dāng)小暖爐,而它也時常會把小爪子搭在我腰上,當(dāng)大抱枕。

    日子就這么簡單安寧地過去,合作久了,我和兔熊形成了心照不宣的分工:我負(fù)責(zé)打水、找柴火,它負(fù)責(zé)找食物、做飯。

    別看它是只獸,做起事來十分細(xì)心妥帖,而且每天都會用半個時辰的時間梳理自己的絨毛,直到梳到柔順妥帖了為止。

    真不知道它一只公的怎么這么愛美,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了它的性別,我還會以為它是只母的哩!

    小河從林間流過,像一條被風(fēng)吹動的白練,蜿蜒曲折,陽光下,波光粼粼,時而汩汩,時而潺潺,如一首婉轉(zhuǎn)的歌曲。

    順著水流的方向,我按住桶把,讓桶沉入水中,晶瑩的水泡接二連三地從水下冒出,似人打的飽嗝,愜意而慵懶。

    正數(shù)著泡泡,身體猛然被硬物砸中,那硬物又粗又大,似一根從天而降的樹干。

    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撲,我以倒栽蔥的姿勢,“普通”一聲扎進(jìn)河里。

    “圖洶栽娜離?!”岸上似乎有人說話,而在腦袋扎進(jìn)去的瞬間,水從四面八方,無孔不入地灌進(jìn)耳朵和鼻孔,完全聽不清岸上的人在說什么。

    還好河不深,剛剛過腰,掙扎了片刻,待腳一蹬到地,我便找到支點(diǎn),從河里站了起來。

    回想剛才被撞時的感覺,我發(fā)覺“樹干”不是從上面砸下來的,而是后面。沒有哪棵樹會橫著飛,所以,這件事肯定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目光所及,岸邊,一個膀大腰圓,滿臉胡須的中年男子直挺挺地站著,像……一棵樹。

    剛才,不會是他撞的我吧?

    男子身穿虎皮上衣,棕色的皮帶綁住褲腿,手拿一根墨綠色長棒,看打扮應(yīng)該是一個獵人,但他手里拿著的那根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時深時淺、似乎在不斷變幻著顏色的棒子,給他的身份平添了幾分詭異的色彩。

    “剛才是不是你撞我?”一股無名火躥上心頭,我橫眉道。

    “不是我,是它?!蹦凶涌裢鼗瘟嘶问掷锏木G棒子,輕蔑地瞥了我一眼,兇道,“告訴我,兔熊在哪里?”

    “不知道!”莫名其妙地被人撞成落湯雞,我既委屈又憋氣,發(fā)泄似的,“普通”一聲把已經(jīng)灌滿水的木桶扔到岸上,由于岸上全是石頭,再加上灌滿水的木桶格外沉,“喀嚓”一聲,木桶被摔得四分五裂,桶里的水淋了男子一腿。

    咂了咂舌,我心疼地瞥了眼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水桶,心中后悔不已。

    圍成桶壁的木板,每一片都磨得圓潤光滑;木板與木板之間緊密相連,滴水不漏;桶把架在桶身上,穩(wěn)當(dāng)牢固——?整個水桶猶如一個渾然天成的藝術(shù)品,這是兔熊用了多少精力、花了多長時間才做出來的??!

    就這么一個水桶,沒了就沒法打水,木桶被我一氣之下摔碎了,這回兔熊又有的忙了。

    一陣風(fēng)吹過,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脖子一緊,一只盤子一樣的大手已出現(xiàn)在眼前,男子掐住我的脖子,像拎雞崽一樣,把我舉上了半空。

    他的動作太快了,快到根本不像是走過來的,而是閃過來的。

    這根本不是一個人類能做到的。

    他的手臂像桶一樣粗,手像鐵一樣硬,硌得我的脖子和下巴凍裂似的痛。

    他的手指越收越緊,我漸漸感到呼吸困難,腦袋仿佛和身子分離了,脖子里的血洶涌而上,沖得腦袋嗡嗡直響,而身子仿佛被捅了個大窟窿,力量和知覺從窟窿中迅速流失。

    “最后問你一次,兔熊在哪兒?”男子頭頂青筋凸起,銅鈴似的眼睛殺氣升騰,一字一頓地道。

    “你……先……放……我……下來……”我拍打著男子的手臂,拼命掙扎,斷斷續(xù)續(xù)地道。

    猶豫片刻,男子的手倏地一松。

    “普通”一聲,我四仰八叉地再次跌進(jìn)水里,有了第一次落水的經(jīng)驗(yàn),知道腿一伸就能站起來,但為了報(bào)復(fù)男子,發(fā)泄無故被打的怨憤,我故意掙扎了半晌,拍得河面上水花亂濺,淋了男子一身。

    “你要我告訴你兔熊在哪,你底先告訴我兔熊是什么、長什么樣子吧?”得意地勾了勾唇,我故作踉蹌地爬起來,吐了兩口水道。

    “一只兔子大的靈獸,長著兔子耳朵熊身子?!睕]有覺察到我的刻意報(bào)復(fù),男子擦了把濺到臉上的水珠,道。

    “你找它做什么?”我不無警惕地開口。

    他這么野蠻兇狠,一定來者不善。

    “懲惡揚(yáng)善,替天行道!”男子道,說得大義凜然,但男子方才那野蠻兇殘的行為,加上他嗜血的眼神,狠絕的口氣,我直接無視了話的內(nèi)容。

    何況,在我心里,他連兔熊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從河邊撿到兔熊肯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把他當(dāng)成了親人,?而且,它也是我現(xiàn)今為止,唯一的伙伴,?雖然我不知道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覺,但我相信,那種感覺和跟兔熊在一起一樣,溫暖,安心,就像有了依靠,找到避風(fēng)港一樣。

    雖然它那么小,不能像人類一樣保護(hù)我,但對我而言,他不需要為我做任何事,只要有他陪在我身邊,我便不會再害怕,不會再孤獨(dú),不會再為往事悵然若失。

    它就是我努力適應(yīng)新生活的精神支柱。

    所以,沒有人能傷害他,只要有我在,即使?fàn)奚悦?,也會護(hù)它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