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貓科動物
當紅日自樓林叢中冉冉升起,朝陽的霞光染紅了半邊天,郝詔陽抑郁了許久的心情也終受影響放晴了。 眼前的景色十分的怪異,很有喜感,卻非常的撩人心懷。郝詔陽一大早例行公事般的走進董倪煙的臥房,見到的正是這般光景。 明明體型大小顏色都完全不同的兩只生物,卻會讓人認為她們就是同一物種——貓科動物是也。 且不說其他的,單是貪睡,任性,愛干凈這三點,董倪煙的性格就十足的貓化了。如果說你要更直接的證據(jù),很簡單,只要郝詔陽同志有那個膽量,敢拿出她的手機出來拍下現(xiàn)在這兩只生物的睡姿,再放到網(wǎng)上讓人評論,回貼的如果是一個字,那肯定是:像。如果是二個字,毫無疑問:真像。 要說董倪煙的睡相不怎么好,這說法實在是太客氣了,董倪煙的睡姿完全可以用極其不好來形容,但偏偏上天是很不公平的,正如有些人傷眼,怎么樣做好姿態(tài),給人的感覺就是會不舒服一樣,比方說某早期網(wǎng)紅就是此類型。董倪煙跟此類型的人正好相反,她是那種做什么樣的不雅姿勢,都能讓人感覺很優(yōu)雅很有氣質(zhì)類型。 此時這一大一小兩只貓科動物正仰住身子毫無危機感的翻著肚皮睡覺,那只小咖啡貓一只前爪搭在自己的肚皮上,別一只前爪自然的擱在自己那可愛的包子臉邊,而兩只后爪軟綿綿的像個燒鴨腿一般攤開著。 至于董倪煙的睡姿嘛,同上。除了一個是燒鴨腿一個是大字型攤開這點不同之外,幾乎跟那小咖啡貓一模一樣,郝詔陽覺得,她們實在是可愛死了。 地上亂擺放著兩支紅酒瓶,被走近床邊的郝詔陽踢到了,郝詔陽拿起瓶子打算幫收拾的時候,突然間想到,那小貓睡得也太熟了,不會是被董倪煙那家伙灌了酒吧? 一意識到有這個可能性,郝詔陽立即把小貓咪抱起來,搖它。 “喂,醒醒……” 郝詔陽有些著急,忘了控制音量,包子臉沒醒,倒是還賴在床上的那只美麗的大貓被吵醒了。 “唔……”貓咪不滿意了,眨巴著眼睛想睜開眼抗議,似乎努力睜了好一會,沒成功睜開,又或者是懶筋發(fā)作,又突然不想睜眼了,結(jié)果最后只見雷聲不見雨的翻過身去繼續(xù)睡覺。 郝詔陽被她嚇了一跳,見她沒真正睜眼,遂放下心,把那只疑似宿醉的小包子給拎了出去。 一邊拎一邊將它放到鼻子跟前,嗅了嗅,果然有酒味。郝詔陽在心里抹了一把汗,太狠了吧,居然給這么小的小貓咪灌酒。 郝詔陽其實是冤枉了董倪煙,因為董倪煙沒有給貓灌酒,昨晚上她是非常有禮貌的問過小包子的,小包子回了聲“喵.”同為貓科動物的董倪煙跟小包子溝通無障礙,她怎么聽都覺得它是答應(yīng)了的,于是將酒倒在手了,捧到小包子跟前,小包子就這樣舔啊舔,舔啊舔的,舔完了一輪還不夠,伸出它的小爪子搭到董倪煙膝蓋上撓了兩下,董倪煙心中了然,做為懶神代言人的她,為了小包子,居然還破天荒的下了床,赤著腳踩著冰涼的地板跑到廚房里拿了個小碗,倒了一碗酒給小包子,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還跟小包子碰杯來著。 他們一個埋頭舔酒,一個自斟自飲,居然也過得不亦樂乎。 郝詔陽確定了小包子沒什么大礙之后,才放心的又摸進董倪煙的臥房,如今她身上又多了項任務(wù),那就是讓董倪煙正常吃三餐,這是昨天晚上沈熙特地在電話里拜托她的。 據(jù)沈熙說,這段時間董倪煙會很忙,病不起,一病就會影響很多人?;蛟S有些危言聳聽了,但郝詔陽知道,沈熙絕對沒有夸大其詞,董家的事,多多少少在網(wǎng)上都會有反應(yīng),只是很多東西媒體也沒敢真正去報,所以郝詔陽始終還是個半知不解的局外人。 她關(guān)心董倪煙,她在乎董倪煙,只有這方面,她是非常清楚的。 終于見到了董倪煙,郝詔陽被抽空了的部分仿佛也找回來了,有了沈熙的交待,郝詔陽就像是有了借口與底氣來介入董倪煙的生活,所以,如今她還有了膽量在清晨當中叫醒董倪煙,郝詔陽知道,董倪煙就算是老板,她也一樣得回公司上班。 “董倪煙…董倪煙,起床了?!焙略t陽小心翼翼的喚著她。 “唔——!”美麗的大貓又不滿的再翻身,硬是不睜眼。 “咕嚕——!”郝詔陽控制不住的倒咽了一口口水,很奇怪的感覺,只因為她見到了董倪煙翻過身,睡裙吊帶有一邊滑落手臂上,風(fēng)景若隱若現(xiàn),白雪延綿。 郝詔陽不明白這是什么樣的一種感覺,身體發(fā)熱,意識似乎有些許模糊,同那日般著了魔似的,對眼前的美景有些沖動。 不論沈熙是蓄謀的還是默許,赫詔陽單純,陽光,有責(zé)任心,身上的某些特質(zhì)正是她們所欠缺的,把她放在董倪煙身邊正好,就算郝詔陽是只綿羊,董倪煙哪怕不動心,也會看在某些原因上保護她。至于郝詔陽會不會動心,沈熙完全不擔心,某人的魅力挺可怕的。 別人或許不了解,但沈熙很清楚的知道一點,就是這董倪煙是個完全沒有危機意識的家伙,從小她就被家里保護得很好,后來,又被郝思瑾捧上手心上呵護,一直以來,她都置身在十分安全的地方,所以在某些方面,她是完全沒有一丁點的防范意識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做為半個陌生人的郝詔陽才能如此近距離的靠近她,并且時常被她無意的誘惑。 純真如小白兔的郝詔陽,與亂發(fā)電放電的大灰狼董倪煙,哪個更具殺傷力?還是小白兔其實是大灰狼,而大灰狼其實才是小白兔?這是個問題,是沈熙正在困擾住的問題之一。 郝詔陽無意間被困在這個局里,愈陷愈深,卻一點都沒意識到,而本來可以發(fā)現(xiàn)到這一點的董倪煙,因為對周邊太無所謂,所以也就懶得去發(fā)現(xiàn)。所以說,哪天董倪煙一個不小心被小白兔給吃掉了,完全不是一件奇怪的事。 郝詔陽拼命的深呼吸,才能把內(nèi)心那蠢蠢欲動的邪惡念頭給壓制下去,她狼狽得近乎粗魯?shù)貏幼?,用被子把董倪煙緊緊裹住,卻是事與愿違,董倪煙因為她的動作而搖晃著緩緩坐起,臉上是陰沉的表情,一副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之勢。 未等河?xùn)|母獅先吼,郝詔陽迅速的先開口了,“董小姐早,吃早餐了——!” 聲音清脆悅耳,元氣滿滿。 董倪煙乃低血糖人士,起床時會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她顫抖著手扶著額頭,無力,眩暈,心悸,饑餓感接踵而來,睜眼前沒吼得出來,她現(xiàn)在也沒那個精力吼了,盡管她那所謂的吼,在旁人聽來也不過是奶貓叫聲而已。 幸好沈熙有交待過郝詔陽,郝詔陽見她這樣,急忙端了一杯溫好的甜牛奶給她。 董倪煙接過牛奶,仰頭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終于緩和了一下難受的感覺。她把杯子理所當然的交還給郝詔陽,頭一沉,又往枕頭靠去。 好不容易才叫醒她,郝詔陽當然不愿意看到董倪煙又睡回去,于是剛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董倪煙并沒有閉眼睛。 那雙沒有溫度卻美得驚人的眼睛還有些霧靄,董倪煙整個人像條死魚般趴在床上,一副慵懶十足的柔弱的樣子,眉頭仍是皺著,她瞄了瞄床頭柜上的時鐘,確實是不能賴床了,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所以緩了一下神,又掙扎著爬起來。 等她坐起身的時候,終于注意到了一旁的郝詔陽。于是一張口,又是一句讓郝詔陽想淚奔的話。 “你是誰?” 這是日?;鵦ao嗎?悲催的郝詔陽心想,做人不能沒心沒肺到這步田地啊,好歹喂養(yǎng)了你這么多天,不認得一次也就算了,上次都明明白白的正面介紹過了,怎么這回還來上這么一句? 只可惜,董倪煙這廝還真的是不認得我們的郝詔陽同志來著,董倪煙記憶力很好,但她只會記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也許你讓她倒著背一遍《論語》,她還能流利的背給你聽,但你讓她記一個她不感興趣的人,那比讓她登火星還難。 所以,你不能怪她此時如此正經(jīng)的歪著頭,等著郝詔陽的再次自我介紹,要是郝詔陽了解她性格的話,其實這時候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對,畢竟這沒心沒肺的家伙總算是對你這個人有些興趣了,這個所謂興趣,當然是指想知道郝詔陽是哪根蔥的意思,沒有包含其他。 郝詔陽怨天尤人沒多久,突然想到了什么,帶著些許的jian笑,道:“我叫郝詔陽,從現(xiàn)在起,正式照顧你在這里的日常起居和飲食?!?/br> ※※※※※※※※※※※※※※※※※※※※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