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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城城主的千金上次來朝,不是對您頗有好感嗎?如若您愿意以太子妃之位相許,城主必然愿意出兵,您看——” “不可能!”殷懷玉還沒聽完就拒絕得果斷。 “反正您的太子妃之位空著,就算您不喜歡她,您也可以——” “沒空著,我有意中人。”殷懷玉黑著臉否認。 部下被連連打斷,為難道:“可其余有兵力的城池,不是在鎮(zhèn)遠將軍的地盤,就是已經(jīng)表明了立場,我們沒有選擇了?!?/br> “他……他還在殷凡手上,我不能就這么莽撞地開戰(zhàn)。”殷懷玉煩惱地低下腦袋,頹廢的眼神黯淡無光,絲毫不見往日的光彩。 幾個部下面面相覷,有些失望,如若殷懷玉聽他們的建議放手一搏,說不定還有可以一戰(zhàn)的機會,卻未曾想太子如此顧及兒女情長。 這殷凡很快就會強行登基,昭告天下,到時候一切就遲了。 殷懷玉嘆息,眼中神色莫測,“我一定會回宮的?!敝皇遣皇菫榱嘶饰唬菫榱怂年艃?。 殷凡登基當日,是在整座皇宮最中央,也最尊貴的一座宮殿中。 最重要的儀式?jīng)]有立即開始,殷凡的舅舅,也就是那位將他扶持上位,手握重兵的將軍,打算在此之前,先給所有人一個下馬威。 曾與殷懷玉關系密切的官員,仆從,都被五花大綁,跪在大殿上。 而最后一個被押進來的,則是宋昱。 在看到這被自己藏起來的人竟出現(xiàn)在此處,殷凡的臉色也有些不妙,盯著自己的舅舅像是要質(zhì)問,卻又無法吐出半個字,只能緘默不語。 將軍的意思是,只有把他們都殺了,殷凡才能立威。 殷凡自己也很明白,只有順著他的意思,舅舅才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可是看著遲遲沒有動作的殷凡,將軍的臉卻垮了下來,“凡兒,還不動手?你不會是對這個人下不了手吧?” 旁邊的人呈上一把閃著雪白光亮的匕首,一看就鋒利無比。 殷凡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間,明白舅舅是要他親自出手,在他拿起匕首的那一瞬間,宋昱的心也緊了起來,如同擂鼓。 一步步靠近之間,宋昱腦中已經(jīng)腦補了無數(shù)自己被殷凡捅死的畫面。 但是,殷凡卻在他的跟前,忽然輕輕放下了匕首,眼中帶著那么點含情脈脈的意味。 “以前,你在院子里,在我的病榻前,對我說過,我的腿會治好的?,F(xiàn)在,我的腿已經(jīng)好了,但是心,似乎又有了新的疾病。” “我終于登基了,可我卻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快樂?!?/br> “我不愿看到殷懷玉擁有你,也不愿孤零零地坐在那個位置上。” “你說你學過醫(yī),我想,你或許會知道答案。你呢?你是否愿意成為我的藥?” 宋昱萬萬沒想到殷凡會在這個緊要關頭對自己表露這樣依賴的感情,看著他陰鷙又恍惚的眼睛,覺得他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也像是一個天真卻殘忍的惡童,想要祈求一個能陪著他的朋友。 宋昱雖然埋怨殷凡,也痛恨他的所作所為,但是他的內(nèi)心也同時憐憫這樣的他。 如果在現(xiàn)代,說不定他們還會成為朋友,但是在現(xiàn)在的立場上,他沒辦法給殷凡好臉色看。 “你蓄謀已久地對懷玉趕盡殺絕,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真心待你?” 凝視著宋昱眼底罕見的寒芒,殷凡的表情變幻莫測,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神經(jīng)質(zhì)地握緊了匕首,抵上了宋昱白凈的脖頸。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熙熙攘攘的腳步與武器碰撞的聲音,只見殷懷玉帶著人馬沖了進來。 為首的殷懷玉眼尖地看到殷凡手里泛著銀光的匕首,抵在脆弱的喉前時,眼眶欲裂,心臟似乎都在此時停止了跳動。 “昱兒!” 朝廷的局面越發(fā)混亂起來,變成兩股對抗的勢力。 看到殷懷玉,宋昱的心也軟了下來,但是掃了一眼他身后實在算不上太多的人馬,心卻是越來越?jīng)觯蓄A感這會是一場沒有勝算的戰(zhàn)役。 對上殷凡沒有一絲情感、泛著金屬質(zhì)感的瞳孔,宋昱并不懷疑自己此時真的惹怒他的話,下一秒自己就會被割斷咽喉。 “你、你冷靜一點,我可以考慮,但是你——”宋昱的喉結微動,緊張地補充:“你要放了殷懷玉。你看,他對你造不成多大的威脅。封他做個閑散王爺,貶他去邊疆也可以。否則,你的名聲傳出去就是兄弟相殘,謀權篡位……這會影響你登基的?!?/br> 宋昱此時唯一的考量,只是想讓殷懷玉活下來。 活著,才有希望,才有別的可能。 但是對于一個新帝來說,聽他的意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殷凡卻似乎當真在衡量,手里的匕首也松了力道。 敏銳的鎮(zhèn)遠將軍自然有所察覺,眼中閃過一絲狠毒——荒唐!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他看好的人選竟然會因為此等小事而動搖。 “凡兒,切不可為了私情優(yōu)柔寡斷!” 一向強勢以及對殷凡有完全掌控欲的中年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fā)揮了軍人的勇猛與狠厲,沖了上來。 殷懷玉的心瘋狂亂跳,看到他的動作時便充滿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奪過殷凡的匕首,像是碾死一只螞蟻一樣,輕而易舉地捅進了宋昱的胸口,快準狠,且不費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