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國公的秘密
無論眼前的字跡如何,顧楚辭心中都是傾向賀亦落這邊,她受了傷,怎么能做出這些事來! 公主府中,平兒支開了附近的護衛(wèi),讓賀亦落得以站起來活動活動,這些天坐著輪椅也怪累的,她沒有什么大礙,身子也沒受傷,但每日瞿大娘都會端藥過來,府中畢竟有臨淵帝的眼線,戲還是得演下去。 前些日子賀亦落在自己房中發(fā)現(xiàn)了密道的路口,無名大夫聽說后,自告奮勇的下去探路,都幾日了,無名夫也不見蹤影,還好他在公主府中不常出來,便是不出面也不會有懷疑。 院中,賀亦落正體驗著雙腳站在地面的踏實感,也不曉得要裝到什么時侯,方才天空中飄散的白紙她也見著了,小王爺賀子淵辦事的效率真不錯,不知這一次臨淵帝會做何反應(yīng)! 這一次的白紙妖言上只有八個字,但這字跡卻不是只有賀亦落一人的字跡,京中但凡說的上名號的人物,他們的字跡都在白紙妖言中,顧楚辭不過是恰巧拾起了賀亦落的那張! 他們這次能成功,還得感謝那新式的印刷術(shù),賀亦落心細,她發(fā)現(xiàn)名山寺是個寶地,準備一個足夠大的風(fēng)箏,可以供人驅(qū)使,只要飛的夠高,這地面上的人也看不清上邊是什么,白紙從天而降,既增了些神秘之感,也讓臨淵帝在百姓心中的天秤又動搖了…… “帝位不正,國之賊也!”賀亦落將這八個字脫口而出,一旁的平兒連忙向四周看了看,所幸沒什么人,小姐真是愈發(fā)大膽來,明明知道這府中有細作,卻還這般不管不顧的。 “小姐,要不我們進屋吧,在屋外總歸是有風(fēng)險的,若是讓人瞧見小姐沒有傷,那便不好了!”平兒總覺得身后有什么人瞧著,如果讓府中的細作發(fā)現(xiàn),賀亦落的危險便會增添一分! 賀亦落今日心情不錯,才會在屋外走動走動,平兒所說的事她也想過,如今他們布局已深,而今應(yīng)當(dāng)更加小心才是! 賀亦落聽話的坐回輪椅,嘟嘴道:“平兒jiejie!我聽你的就是了!” 平兒第一次被人叫jiejie,這感覺挺奇怪的,不過小姐這般喚她,她心里只覺得喜滋滋的! 遠處瞿大娘又端了藥過來,不知這一次瞿大娘是用什么東西裝成藥的,賀亦落眼巴巴的望著瞿大娘端著的藥碗,“瞿大娘,今日的是什么?” “小姐,吃了不就知道了,今日的藥可費了我不少心思,總有人去翻藥渣,我便只能多費些功夫!” 賀亦落小心端過藥碗,舀了一小勺,輕嘗了下,這藥真甜,也不知瞿大娘是如何做出來的,“這藥真好喝,我明日還要喝,瞿大娘的廚藝真不錯,說您是第一,絕對不是夸張的話!” 瞿大娘一把年紀了,做過的菜式比賀亦落吃過的鹽還多,她自然是此中的高手,聽聞賀亦落愛喝這甜湯,瞿大娘心中暗自記下了她的喜好,賀亦落的菜譜里面又增了一項! 瞿大娘說道:“小姐若是愛喝甜湯,那我以后便多做些!”說完,瞿大娘便將另一碗遞給了平兒,“平兒姑娘也喝點吧!我正好端了兩碗過來!” “瞿大娘真好!”平兒捧起碗,輕抿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味道,瞿大娘怎也不取一個好聽的名字,瞿大娘所制的甜湯便都叫甜湯,酸的湯,便都叫酸湯,這種叫法,到是太簡單了些。 反正,她們喝的是湯,又不是名字,管那么多做什么? “瞿大娘,若是沒事便來同我與平兒說說話,整日呆在廚房也是不好的,我身邊也缺個說話的,瞿大娘比我年長,正好可以同我講些故事!”賀亦落說道! 以往瞿大娘還未表露身份時,不方便過來,怕嚇著她,如今說穿了身份,也不需要藏著掖著! 瞿大娘應(yīng)聲道:“那便聽小姐的吧!小姐若不閑我聒噪,便是說上整整一天也可以!” 賀亦落見瞿大娘開心,這心中也是喜的,“亦落怎會閑瞿大娘聒噪,我還巴不得多聽些呢!” 這三人聊到了一處,三人圍坐在石桌旁,便開始閑聊,瞿大娘的活匣子被打開了,便一發(fā)不可收拾,“我啊!心中一直記掛著小姐,常在暗處躲著,怕有什么人對小姐不利,所幸小姐聰慧,夫人待小姐又好,我這擔(dān)心也是多余的!如今小姐所做的事,件件驚心,可每一件都讓我覺得小姐是暗墨閣值得托付的人!” 賀亦落從不認為自己有多優(yōu)秀,她反而覺得自己普通的很,她沒有瞿大娘說的這般好,賀亦落謙遜道:“瞿大娘過獎了,我不曾做過什么,你們才是暗墨閣值得托付的人!等我為閣中逝去的人報仇雪恨,瞿大娘在與我一同回家吧!回到墨朝,回到我出生的地方!” 瞿大娘欣慰的點頭,這小姐還真沒讓他們失望,暗墨閣交在賀亦落手上,她也能放心!她們都在做危險的事,需要相互扶持!瞿大娘正色道:“小姐需記著,暗墨閣永遠在小姐身后,莫要一個人硬扛!” “瞿大娘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數(shù)的!” 賀亦落與瞿大娘說的起勁,一旁的平兒可不好受,只聽到她小聲說道:“小姐去墨朝的時候,不能把我落下了,平兒在臨淵就只有小姐這么一個親人!” “這是自然,小姐走到哪,都不會扔下平兒的!”賀亦落只愿她們能活著離開,沒有死別,將她們?nèi)繋Щ厝?,回到她的故鄉(xiāng)墨朝! 那日,她與李故來,賀子淵密謀的內(nèi)容,只有他們?nèi)齻€知道,對臨淵帝所有的反擊,只會越來越危險!只愿他們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愿他們都能得嘗所愿! 此時,也不知瞿九如何了,好不容易臥底的生涯束,如今卻又要回去…… 瞿九在臨淵城中閑逛著,他能感覺到身后暗中跟蹤著的人,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找他談話了吧!瞿九的人設(shè)是個傻子他得裝的再像一些才行! 瞿九心生一計,裝做癡傻的模樣,東瞧瞧西瞧瞧,摸摸這家的泥人,看看那家的糕點,但他小心注意著分寸,可不能讓這些小商戶有了什么損失,不然他心里會過意不去的! 身后跟蹤他的人又多了一個,他們有像在說些什么,隔的太遠,瞿九聽的不大清楚,多出來的那人說完就離開了! 瞿九見一直沒人過來尋他,還以為是自己演的不太像,便直接蹲坐在大街上,身邊的人指指點點的,他卻置若惘聞! 瞿九心里清楚的很,只要他有一點不對,那些人便會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傻子!有人漸漸認出他來,名山寺的九師傅,不就是個傻子嗎? 身后跟蹤的那人發(fā)現(xiàn)時機不對,得快點將人帶回去才行,否則讓百姓認出瞿九的身份,怕是對主人不利,那人走上前去,拍了拍瞿九的肩膀…… 瞿九心中一喜,終于有人來找他了! 瞿九木訥的回過頭來,臉上寫滿了疑惑,眼中沒有光彩,嘴中嘟喃道:“你為什么要拍我,我又不認識你!” 那人從沒和傻子打過交道,好歹是國公府的護衛(wèi),那人努力保持鎮(zhèn)定,耐心道:“你不認識我沒關(guān)系,是你師兄讓我過來尋你的,你跟我走吧,我?guī)闳フ夷銕熜郑 ?/br> 瞿九佯裝喜悅道:“真的嗎?你知道我?guī)熜衷谀睦???/br> “你師兄在我家,他讓我來接你過去!”那人本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說服瞿九同自己過去,誰知,瞿九傻傻道:“我們?nèi)ヒ妿熜职?!?/br> 瞿九這般容易就聽信了他的話嗎? 他們進的自然是忠國公府,從后門進的,后門處有一個院落,這院落很少有人過來,荒廢了很久,那人將瞿九帶進這院子里,兩人進去后,便將門關(guān)上了,那人移動書架上的玉器,這墻面便應(yīng)聲而開…… 瞿九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人身后,這密道很深,彎彎繞繞的,一直通向地下深處,忠國公府修這個密道做什么? 對于忠國公府的秘密,李故來也一直在探尋,他身子一向弱,便是受了風(fēng)寒,也會難受個把月,即便如此,他也想弄清楚這府中他不知道的秘密! 而這個院子,他注意很久了,今日忠國公李齊不在府中,他便易容成父親的模樣,方才他躲在屋外,已經(jīng)瞧見那人帶瞿九進了院子,他得跟上才是,進到屋中,都是些書籍和擺件,這么多東西,到是不好猜呢? 還好李故來在屋外聽到了轉(zhuǎn)動?xùn)|西的聲音,這屋子里能轉(zhuǎn)動的東西還真不多!李故來一個個試著,在轉(zhuǎn)動那個玉器時,密道的門開了! 李故來閃身進去,將臉上的面具粘好,讓它黏的更緊一些,然后他放輕腳步,跟在瞿九的不遠處!若是讓人發(fā)現(xiàn)也無妨,反正他帶著面具,別人只會以為他是忠國公! 這密道很長,竟有十多米深,挖這么長的密道,忠國公的用意絕非善事!石階走到了盡頭,又有一扇門,領(lǐng)頭的那人將門打開,瞿九走了進去,卻見到這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血跡,凌亂不堪的血污!詭異至極…… 那人還在往前走,瞿九越往里走,便覺得這地方越詭異!他們最達密道的盡頭,這里面竟然是一排排的牢房,忠國公府設(shè)私牢做什么?即便是設(shè)私牢,挖這么深的密道又有何用意? 第一個牢房中關(guān)著八師傅,另外幾個牢房中關(guān)著一些孩子,許是早些時候大師傅擄過來的吧!那些孩子手腕上都有血跡,臉色蒼白,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像睡著了一般,永遠不會醒來的那種,難不成忠國公是個嗜血的怪物不成! 這個秘密如果公之于眾,忠國公李齊怕是也難逃一死,臨淵的國公卻是個怪物,這“忠”字到是諷刺的很,他李齊忠的,只是臨淵帝賀恒罷了,而不是這臨淵一朝的子民! 八師傅躺靠在土墻上,正閉眼假昧,瞿九裝做驚喜的樣子奔向八師傅,傻傻道:“八師兄,我總算找到你了?” 八師傅沒有任何回應(yīng)! 這牢房們關(guān)著,瞿九進不去,便央求那人道:“可以讓我進去嗎?我想進到里面去,同我?guī)熜终f話!” 那人打開牢門,讓瞿九進去,然后將門鎖上,而瞿九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那人心中篤定這瞿九就是個傻子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