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海盜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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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中, 天狼和女船長沿著陡峭的小路,向著島緣的山頂攀爬。他帶來的百人隊(duì)和海盜們混合在一起,無聲地跟在后面。 天狼回頭向下望去。晶體化的火山黑曜石在月色下,反射著奇異的光線,無聲的海盜們和盜賊們像是在攀爬一座奇幻的黑色寶山。 “很漂亮,是不是?”女船長回身笑道。 “這就是你選在這里登島的原因?”天狼的聲音里帶著喘息。這幾個月來,他整日伏案,斯巴達(dá)克斯之前留下的戰(zhàn)士訓(xùn)練課程,早就被他丟到不知哪個角落。要比體能,不說他比不上他自己的軍團(tuán)士兵,就是眼前這個筋骨柔軟的女船長,他也不見得比得上。 “嗯,最主要原因是,這個港灣只有我的海妖號能開進(jìn)來,而任何人如果想接近我的船,只能從這座黑曜石山上下來,那么他們就會成為我的船員的靶子?!?/br> “很好?!碧炖谴丝跉?,揮了揮手,示意女船長繼續(xù)。女船長瞅了瞅天狼,無聲地露出笑容,她伸手不由分說地抓住了天狼的手掌“就算是偉大的愷撒,也無法在沒有月光的夜晚爬山。” “可現(xiàn)在有月光。”被一個女人拉著爬山,太丟臉了。天狼試圖掙開女船長的手,然而這時四周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他吃驚地抬頭,天空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涌起烏云,烏云遮擋住了月亮,只剩下少數(shù)可憐的星光,提供了一絲絲光線。下方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聲響,接著是低低的咒罵,似乎是有人踩碎了晶巖跌倒,碎巖滾落的聲音在夜里格外的清晰。十幾秒后,四周才重新歸于寂靜。 天狼的胳膊放松了肌rou,他清了清嗓子,回頭叮囑“體注意安!” 緊跟著天狼的烈熊,咧著嘴,黑暗中依稀可以看見兩排白牙“放心吧,我們盜賊都有夜貓的眼睛。就算是純黑的夜晚,我們照樣能翻墻爬屋。” 天狼 前方的女船長發(fā)出輕笑,用力地拉了天狼一把,天狼默默地任由女船長拉著他前行。盜賊和海盜,都是盜,這里就他一個是正常人。 “今晚會有風(fēng)暴,所以,我們最好加快速度。” 天狼幾乎是兩眼一抹黑地被女船長拉著走,看不見路的感覺很糟糕,即便被女船長拉著走,他仍然走得磕磕絆絆。沒過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女船長從拉著他的手,變成了摟著他的腰,而她的手也很不老實(shí)。 “佐伊,你是故意的?!碧炖菒琅氐?。 “唔,偉大的愷撒,我可不舍不得讓你受傷。哎呦,我告訴你要跟緊我,疼不疼?快讓我瞧瞧?!?/br> “佐伊!” “這里呢?疼嗎?” “佐伊?。∧悴灰^分了!” “人家只是關(guān)心你而已?!?/br> 身后傳來盜賊們低低的笑聲。天狼估計那些夜貓眼的家伙,將佐伊明目張膽的揩油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佐伊!”天狼捏著女船長的手,語氣帶著威脅。 月亮重新出現(xiàn)在天空,少年愷撒鼻息混亂,臉頰帶著柔和的潮紅。 女船長做了個鬼臉,好吧,揩油之旅到此為止,因?yàn)椤昂1I之家”,就在前面。 明亮的月光下,兩艘廢棄的海船,以十字相交的古怪姿勢,結(jié)合在一起,堆砌在黑曜石的山頂。 燈光從槳孔中投映出來,同時傳來的,還有海盜們黃色的小調(diào),粗魯?shù)暮逍?,木制的啤酒杯互相碰撞,桌子被擂得山?/br> “歡迎來到海盜之家?!迸L夸張地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天狼無視女船長的滑稽動作,打量著月色下的海盜酒館。 “這是羅馬戰(zhàn)艦?”天狼認(rèn)出了那古老的青銅沖角,還有甲板上的鴉橋。重達(dá)一噸的鴉橋?qū)伤页链斣谝黄?,讓它們牢不可分。鴉橋的雕花欄桿已經(jīng)腐爛,不過堅(jiān)實(shí)的橋板還在,從中仍可看出當(dāng)初羅馬人對海戰(zhàn)的恐懼。他們寧可用這種可以同時摧毀敵我雙方船體結(jié)構(gòu)的鴉橋,將海戰(zhàn)變成陸戰(zhàn)。 女船長注意到了天狼的目光,她笑道“想不到羅馬人竟然曾經(jīng)用這種笨重的東西,打敗了迦太基的艦隊(duì)。對了,羅馬人后來為什么不用這蠢東西了?” “自從他們因?yàn)轱L(fēng)浪,損失了整整兩只艦隊(duì)之后?”天狼聳聳肩,“羅馬人一開始使用鴉橋,只是因?yàn)樗麄儾皇煜ず?zhàn),沒有經(jīng)驗(yàn)。而羅馬人是善于從教訓(xùn)中學(xué)習(xí)改進(jìn)的民族,廢棄鴉橋,改用沖角,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了。” 天狼說完,發(fā)覺女船長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怎么了?”他說錯什么了?天狼回想一下,好像沒說什么不該說的。 “愷撒,你說話的語氣”女船長皺著眉。 “什么語氣?” “我說不出來,好像,就好像你不是羅馬人似的,不,其實(shí)不止如此”女船長還在絞盡腦汁地搜羅詞匯,描述自己的感覺。 天狼已經(jīng)哈地笑了一聲,摟住她的腰“走吧,我等不及嘗嘗海盜的大麥啤酒。” “那你大概會覺得難喝得像是貓尿?!迸L忘記了剛才腦中的疑問,天狼難得的親昵動作,讓她心情飛揚(yáng)。 “正好,我還見過貓尿呢。” “哈哈” 烈熊無語地看著愷撒和女船長,像是兩個喝醉的酒鬼,互相攀摟著,走進(jìn)了酒館的大門。 他回身嚴(yán)肅地下令“按照計劃行事?!?/br> 船員們各司其職地散了開去。百余人的隊(duì)伍,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剩下的十幾個人聚集在烈熊的身邊,他們中有愷撒的侍衛(wèi)隊(duì)成員,也有佐伊的海盜。烈熊點(diǎn)了幾個人“鼴鼠,耗子,你,還有你,跟我一起進(jìn)去。剩下的人,和海盜們一起。注意,不要惹事,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注意?!?/br> 布置完畢后,烈熊帶著人也進(jìn)入了那扇開在沉船船幫上的酒館大門。海鹽,水草,魚腥,汗臭,皮革還有劣質(zhì)蠟燭的焦臭味撲面而來。 烈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嘆“這才是盜賊的味道。” 酒館的深處,女船長和天狼,已經(jīng)找了一處空位坐下。這里所有的家具都是用沉船的木板打造的。天狼摸了摸面前桌子上的粗糙的三角形凹痕,判斷那可能是箭痕。 “啤酒?”一個女招待出現(xiàn)在他們的桌邊,她的裙子幾乎遮不住大腿,領(lǐng)口露出蜜色的肩頭。 “如果能就著那迷人的肩頭,一起喝的話?!碧炖菍χ写冻雒匀说奈⑿?。 女招待驚訝地看著天狼,似乎這才看清他出色的外表,她湊了過來,帶著一身魚的腥氣,露出一口不齊的黃牙,媚笑“五十銀幣一晚?!?/br> 天狼還未說話,女船長已經(jīng)沉著臉扔了兩個銀幣在桌上“阿貝拉,五個銀幣,無限續(xù)杯。” 被打擾的女招待不滿地回頭看了一眼女船長,驚訝地瞪大眼“海妖?你不是死了嗎?” 女船長咧開嘴,挑釁地笑了一下“你死了我都死不了,上酒吧,阿貝拉,還有,五十銀幣,我可以找十個妓女,各個都比你漂亮?!?/br> 女招待冷哼一聲,又有些不舍地看看天狼,湊過來道“帥哥,我給你免費(fèi),一會兒后門見?” 女船長猛地一拍桌子“上酒!” 吧臺那里傳來了老板的喊聲“阿貝拉,你在干什么?收錢!” 阿貝拉怒氣沖沖地抓了桌上的銀幣,轉(zhuǎn)身走了。 天狼無語地看了眼臉色發(fā)黑的女船長,其實(shí)他就是想打聽一下情報而已。唉,算了,看來他還是另找途徑吧。 打量著周圍的海盜們。 破爛的襯衣,褪色的革甲,亂糟糟的胡茬,還有他們腰帶上掛著的,各式各樣的武器,從斧頭到鐮刀到刮胡刀,應(yīng)有盡有。 烈熊帶著他的手下,擠到了鄰近的桌子上,他仗著自己的體型和兇惡的外表,趕走了這一桌的幾個海盜,大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酒館里熱烈的氣氛,因?yàn)榱倚艿热说牡絹恚o了一瞬,就繼續(xù)喧鬧起來。阿貝拉謹(jǐn)慎地靠近那張桌子,一邊倒酒,一邊謹(jǐn)慎地詢問他們的來歷。烈熊說他們是野馬幫的。阿貝拉看上去很困惑,不過她仍然和烈熊他們調(diào)笑了一番,才回到了酒館的吧臺那里。 天狼注意地看著吧臺那里的情形。酒店的老板,是阿貝拉的父親,看上去是個貪財?shù)纳馊恕2贿^在吧臺的后側(cè),還坐著幾個形容兇惡的男人,為首的那個坐在燈光的陰影里,看不清神情。不過在阿貝拉和那個男人說話時,天狼感到一道銳利的目光,投射過來。 “那個男人是誰?”天狼問道,“坐在酒店后廚里的那個?” 女船長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不過她仍然看了一眼后廚“哪個男人?” “就是那個”天狼驚訝地看到,那個視線銳利的男人竟然不見了,此刻后廚里,只有幾個面目可憎的海盜。 天狼微微皺眉,那個男人給天狼的感覺很危險“你說這里的海盜頭目,叫鯊魚,是不是?” “是的,利帕里島在鯊魚幫的控制之下,而鯊魚幫和西西里的海盜其實(shí)是一伙的。我早就懷疑,鯊魚才是西西里海盜的真正掌權(quán)者,而不是那個叫禿鷲的家伙?!?/br> 天狼微微點(diǎn)頭“所以鯊魚今晚會在這里現(xiàn)身?” 女船長點(diǎn)點(diǎn)頭“我委托了中間人,約鯊魚在這里見面。如無意外,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也許現(xiàn)在正在哪里偷偷看著我們?!?/br> 天狼表示了解地點(diǎn)點(diǎn)頭。 這時,不遠(yuǎn)處一桌海盜的談話,傳進(jìn)天狼的耳里,他側(cè)耳去聽。 “我早說過,巴比倫的黃金,根本就是謠傳,就算是有,也早被希臘人挖走了?!?/br> “我說的不是巴比倫的黃金,我說的亞特蘭蒂斯之塔,有迷航的水手說,看到那座金子做成的塔在風(fēng)暴中突然出現(xiàn)” “金子做成塔?那得多少金子?” “你說要是能挖走一小塊?” 女船長也聽到了那群水手的對話,她看到天狼留心的神情,撇了撇嘴“都是老掉牙的傳說了,從沒有人真正見過巴比倫的黃金,更沒有活著的人,見過亞特蘭蒂斯之塔?!?/br> “這不重要。”天狼輕聲道。 “什么?” “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碧炖钦玖似饋恚テ鹱郎系木票?,走向了那群海盜的酒桌,他在一個缺了半個椅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將幾個銀幣扔在桌上同時大聲道“阿貝拉,這桌無限續(xù)杯!”“我早說過,巴比倫的黃金,根本就是謠傳,就算是有,也早被希臘人挖走了?!?/br> “我說的不是巴比倫的黃金,我說的亞特蘭蒂斯之塔,有迷航的水手說,看到那座金子做成的塔在風(fēng)暴中突然出現(xiàn)” “金子做成塔?那得多少金子?” “你說要是能挖走一小塊?” 女船長也聽到了那群水手的對話,她看到天狼留心的神情,撇了撇嘴“都是老掉牙的傳說了,從沒有人真正見過巴比倫的黃金,更沒有活著的人,見過亞特蘭蒂斯之塔。” “這不重要。”天狼輕聲道。 “什么?” “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碧炖钦玖似饋恚テ鹱郎系木票?,走向了那群海盜的酒桌,他在一個缺了半個椅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將幾個銀幣扔在桌上同時大聲道“阿貝拉,這桌無限續(xù)杯!”“我早說過,巴比倫的黃金,根本就是謠傳,就算是有,也早被希臘人挖走了?!?/br> “我說的不是巴比倫的黃金,我說的亞特蘭蒂斯之塔,有迷航的水手說,看到那座金子做成的塔在風(fēng)暴中突然出現(xiàn)” “金子做成塔?那得多少金子?” “你說要是能挖走一小塊?” 女船長也聽到了那群水手的對話,她看到天狼留心的神情,撇了撇嘴“都是老掉牙的傳說了,從沒有人真正見過巴比倫的黃金,更沒有活著的人,見過亞特蘭蒂斯之塔?!?/br> “這不重要。”天狼輕聲道。 “什么?” “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天狼站了起來,他抓起桌上的酒杯,走向了那群海盜的酒桌,他在一個缺了半個椅背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將幾個銀幣扔在桌上同時大聲道“阿貝拉,這桌無限續(x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