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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璽沉默不語,卻再次攥緊了雙拳。掌心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又被掐開,細密的刺痛穿過神經末梢直達心房。 他對傷口似未所覺,半垂眼簾, “衛(wèi)臨……” “嗯?” 對面的段璽欲言又止,神色莫名。衛(wèi)臨倒不急著問他意欲為何,只是靜靜等待著。 衛(wèi)臨不知道, 他的不告而別就像是兜頭潑下來的冷水,澆滅了段璽一腔的愛意。 段璽以為相處那么久,衛(wèi)臨多少都是對他有感覺的??涩F(xiàn)實卻是在他離開不到幾天,答應會等他回去的衛(wèi)臨,卻能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沒有一絲的預兆,儼然是謀劃許久。 段璽不是傻子,多多少少都能從衛(wèi)臨的一舉一動之中看出端倪。他知道衛(wèi)臨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他,包括那個孩子,也是他算計自己的籌碼。 如今衛(wèi)臨的走火入魔已經徹底的根治,也沒了肚子里的那個累贅,他又是從前那個不可一世的鬼谷谷主,從此天高海闊憑魚躍。他想要再束縛住衛(wèi)臨,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場博弈,是他輸了,輸?shù)靡粩⊥康兀中母是樵浮?/br> 段璽輕啟薄唇,道:“你能不能別那么逞強,能不能你試著相信我,哪怕……” 他頓了頓,沉吟片刻,“哪怕只是利用我也沒關系。” 卑微到近乎乞求的話語,可一點都不像是一身傲骨的自己會說出的話。 但比起從此和衛(wèi)臨再無瓜葛,他寧愿當衛(wèi)臨手里的一枚棋子。 “呵……” 衛(wèi)臨虛攏五指,抵著唇輕笑了一聲。他并未正面回答段璽的那一番剖白,而是突然身體向前傾靠,一手抓著段璽衣襟,在他不備之時扯著后者靠向自己。 段璽比衛(wèi)臨高了半個頭,兩人的胸膛幾乎相抵著,低頭看向衛(wèi)臨時,離他那略顯涼薄的薄唇只有一拳不到的距離。 只要他稍稍往下壓,就能采摘那誘人的禁果。 段璽心跳如雷,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段被埋藏在心底的記憶。 兩人貼得太近,段璽的神情變化衛(wèi)臨全看在眼里。他挑起嘴角,戲謔道:“你喜歡我,也想要我,對吧?” 段璽呼吸一頓,雖然向來在衛(wèi)臨面前表現(xiàn)得臉皮厚,但被如此直白的道出內心那些齷·齪的想法,他倒是紅了臉不知該如何回應了。 衛(wèi)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不是想知道我要做什么嗎?我可以告訴你。” “你……愿意說了?” 此前無論他如何旁敲側推,衛(wèi)臨都不曾松過口,如今卻是愿意說了,那是不是證明…… 他在衛(wèi)臨心里終究是不一樣的? 暗沉如夜的黑眸燃起了光亮,像極了即將破曉的黎明之前的盛景。 心跳鼓動得越加的頻繁,像是震在耳邊擂鼓,催得人心慌意亂。 衛(wèi)臨彎了眉眼,眼中笑意更甚:“不想聽便罷了。” 段璽不自覺的曲起尾指,有種想要攬著眼前的人的腰,將他緊緊摟進懷里,最好融入骨血之中的沖動。 他到底是沒有這么做,只是僵著手腳,緩緩點頭:“想?!?/br> 他們還是死敵的時候,見面必定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除了走火入魔的那幾個月相處還算和平,其余的他對衛(wèi)臨一無所知。 沒人知道他究竟有多么迫切的想要了解關于衛(wèi)臨的一切。 衛(wèi)臨并不知他內心翻涌的復雜心思,只是兀自斂眉沉思了片刻,盡量語調的平緩一一道來。 “說起來……你娘的死,算是因我而起?!?/br> 修仙界有得鬼谷者得大道永生的傳言,那是衛(wèi)臨讓人傳出去的。那些記載著如何打開洪荒遺址的古籍,也是他撰寫后流傳出去的。 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那些有野心有貪欲的修士大能,而刑思明不過是他撒網里捕到的一條最為合適的大魚。 有心計有實力有地位,而且還夠狠,刑思明確實是一枚很好用的棋子。不過是給了他一點點線索,他便能以此摸到鬼谷擺在明面上的據點之一。更是設局騙得段鯉卿的信任,差點就挖出了鬼谷的真正所在地。 若非段鯉卿還留有一絲防備,護住了靈犀和段璽,或許就不是如今這局面。 “如果不是我放出那些信息,刑思明不會設計段鯉卿,也就不會死,更不會有你。” “段鯉卿死后我為了大局,沒有殺了刑思明替她報仇,甚至沒有馬上去救出她的神魂。你的jiejie靈犀是我?guī)ё叩?,你曾經經歷過的那些磨難也是我刻意安排的。” “將你踢進地心里,原本就是打算如果你不能覺醒朱雀血脈,便殺了你。就連走火入魔以后的失憶也是我自己封印的,孩子留住是為了牽制你,讓你不舍得殺了自己的血脈,以保證我自己的性命安全?!?/br> “而我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借著刑思明的手打開洪荒遺址?!?/br> 衛(wèi)臨每說一句,語氣就冷上一分,眼底溫和的笑意也徹底被冰霜凝結。 他將一切都擺在了明面上,為的不過是讓段璽看清自己,他并不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 他微側了一下頭,嘴角緩緩勾起一個沒有一絲感情的冷笑:“從頭到尾,我都在利用和算計你。如此自私到極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你確定你還要喜歡嗎?” 如果說到這個份上,段璽還喜歡他,那么……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