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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被欺瞞太久,可是等江揚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 強烈的爆炸點燃了所有可燃的雜物,火焰借助風(fēng)勢成型,立刻燎著整個雜物堆。 這里東西堆了很多,不斷地被熊熊大火吞噬,將沈懷舟和江揚兩人牢牢地困在其中。 他們來時的路已經(jīng)被堵住了,要想出去,只能闖過面前的火焰。 江揚瞇了瞇眼睛,眼神銳利如刀鋒。 “我們……只能硬闖出去了?!鄙驊阎凵硢〉穆曇魪谋澈髠鱽怼?/br> 江揚點了點頭,微微起身,看了一眼沈懷舟的情況。 少將后背給炸得血rou模糊,又經(jīng)火燎著,情況更加糟糕。他渾身血污,汗?jié)n和血液混雜在一起,幾乎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但他臉上依然帶著笑意,飛揚的桃花眼中映著熊熊火光,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能站起來吧,”江揚沉聲問,同時抬手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整塊布,倒水潤濕,疊在沈懷舟面前道:“捂好?!?/br> 沈懷舟接了過去,在江揚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盡量伏低身子。 他受得傷太重,全身幾乎使不上勁,只能把大部分力量壓在沈懷舟身上,才能保證自己跟上江揚的步伐。 江揚用沈懷舟臨行前拿的一瓶水把兩人澆濕,跌跌撞撞地向前沖過去,就在他們穿過炙熱的火焰時,沈懷舟在江揚耳邊輕輕開口。 “指揮官……小心……”他被火熏得啞了嗓子,說話說得很艱難,每個字都像噙著血。 江揚聽著,莫名覺得這聲音變成了一把把刀子,正劃在他的心口。 他沉著臉不說話,拉過沈懷舟的胳膊,拖著他用更快的速度沖出火場。 有一瞬間,他分不清自己是在五年前還是五年后,一切都無比相似。 因為他的失算,他人被卷進了莫大的危險之中。 江揚屏住呼吸,咬緊下唇,嘴唇上滲出血來。他負擔(dān)著沈懷舟的重量,一步一步向前。 “你不能死,”他聽見自己對沈懷舟說,只是聲音太小,或許更像是喃喃的低語。 五年前他沒能救下來自己的部下,但是五年后,他不要再重蹈當(dāng)年覆轍。 他一定要救出沈懷舟。他要讓他活著。 也只有這樣才能救出他自己。 墻根五十米外,索菲·萊斯利在五分鐘內(nèi)看了第十次表。 沈懷舟和她約好會在三點前到達西側(cè)門,混上車隊,可是馬上要到時間,人卻還沒有影子。 武器測試不是小規(guī)模的任務(wù),有幾十人隨行,說幾點出發(fā)就是幾點出發(fā),一分鐘也不可能晚。 沈懷舟到底在干什么?萊斯利暗罵一聲,他該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才對。 “萊斯利少將……”副官走到她身邊:“又檢查了一遍,一切都正常,隨時可以出發(fā)。” “好,”萊斯利壓下亂糟糟的思緒道,“最后向所有人確認一遍,我們?nèi)c整準(zhǔn)時出發(fā)。” 她說完,又看了一眼沈懷舟約定會來的方向。 那里依然沒有人影。 萊斯利緊張地來回踱著步子 這場武器的測試已經(jīng)籌備半年多,上面投資了無數(shù)財力、物力、人力,如今只差最后的臨門一腳。 因為武器重要,這場出行早就策劃完善,規(guī)劃精準(zhǔn)到秒,她容不得任何閃失,肯讓沈懷舟和江揚兩人加入已經(jīng)經(jīng)過深思熟慮。 可要是為了他們延誤行程…… 她正心煩意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緊接著,火光從基地的墻角出冒了出來。 變故發(fā)生得太突然,一時沒人能反應(yīng)過來。 過了兩秒后,西側(cè)門附近的所有人都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嘹亮尖銳的警報被拉響,一群手忙腳亂的開荒者和軍官被號召著前去救火并搜查現(xiàn)場。 萊斯利站在原地,遠遠地看向大火燃起的地方,覺得有些眼熟。 她瞇起眼睛細看,心頭陡然一驚。 大火發(fā)生的地方是攝像頭的死角,如果有誰想要避開攝像,從西側(cè)門出去,這里就是必經(jīng)之地。 西側(cè)門外就是荒境,而現(xiàn)在會往荒境里溜的人只有兩個。 “少將……”副官跟過來,遲疑地問她,“我們現(xiàn)在需要分出人手救火嗎?” 萊斯利深吸一口氣,艱難地回答:“不,先在原地待命,我們有更要緊的任務(wù)?!?/br> 副官沉重地點了點頭,吩咐了下去。 萊斯利站在原地,眉頭緊蹙,基地內(nèi)部怎么會有爆炸?沈懷舟和江揚到底干了什么? 她想前去探查一二,可時間已不允許,距離三點只剩下十秒,她的終端一點一點報著剩下的時間。 車隊里的人都已上了車,所有人屏息凝神,只等著她一聲令下。 萊斯利咬咬牙,終于在倒計時歸為零的一刻宣。 “出發(fā)” 打頭的車已經(jīng)出發(fā)了,載著重型武器的車隊浩浩蕩蕩向遠處進發(fā)。安全起見,萊斯利的座駕在車隊靠后的位置,現(xiàn)在還未出發(fā)。她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閉起眼,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 她前面的一輛車已經(jīng)動了。聽見聲音,萊斯利睜開眼,堅定不移地直視著前方。 正是這時,車后忽然傳來\"咚咚\"兩聲。 “沈少將?” 在駕駛座上的副官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