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

    不一會兒劉嬤嬤回來了，她瞧了瞧皇上的臉色，便大著膽子，笑道：“姑娘膝蓋疼不疼？可要上yào？”哪里還有方才那兇惡冰冷的樣子。

    楊幺兒從椅子上起身，彎腰自個兒揉了揉膝蓋，說：“不疼了?！?/br>
    蕭弋驀地想起，她被曼荷推搡到地上，哭得妝都花了的模樣。他道：“給她瞧瞧?！?/br>
    劉嬤嬤忙蹲下身去，撩起了楊幺兒的襖裙裙擺，又慢慢卷起褲腿。

    楊幺兒的腿很細(xì)，褲腿輕易便卷到了膝蓋以上去。

    沒了衣物的覆蓋，楊幺兒覺得有些涼，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腿。

    劉嬤嬤驚訝地道：“怎么傷得這樣厲害？”同時握住了她的腳腕，不讓她縮回去。

    “快！快取yào來！”劉嬤嬤高聲道。

    蕭弋不由順著看了過去。

    便見楊幺兒圓圓的膝蓋上頭，好大一片淤青，中間還泛著紫，大抵是積了些淤血。再仔細(xì)瞧，還能瞧見膝蓋上頭輕微的挫傷，表皮翻卷，帶出了點(diǎn)點(diǎn)血絲。她皮膚本就白，唯獨(dú)膝蓋上那么一塊兒傷青紫帶紅，這樣一瞧，自然觸目驚心！

    其余宮人都暗暗吸了口氣。

    曼荷落得這個下場，倒也不冤枉了。

    “取麝香紫金膏來?！笔掃穆曇繇懫稹?/br>
    劉嬤嬤驚訝了一瞬，而后才起身應(yīng)了，忙去取了。

    這麝香紫金膏不易得，只有皇上、太后方才得以取用。

    待取了膏yào來，兩個小宮女便接了過去，跪在地上仔細(xì)為楊幺兒擦yào，如此細(xì)致地擦了一炷香的功夫。

    蕭弋倒也耐心地坐在那椅子上，瞧著小宮女給她上yào。

    只是這一來二去的，窗外夜色沉沉，已是戌時了。

    “服侍姑娘洗漱，歇在外面的榻上罷。”

    “是?！?/br>
    剛用了飯食，腿又受了傷，今日必然是不會有什么了。

    宮人們領(lǐng)著楊幺兒去拆發(fā)髻、換衣裳。

    蕭弋便命人掌燈，自個兒坐在桌案前，拿了本古籍翻看。燭光之下，他身形乍看削瘦，卻全無病弱之態(tài)。他的身影投shè在身后的畫屏上，倒更像是某種蟄伏的兇獸。

    ……

    翌日，永安宮中。

    太后倚著芙蓉迎枕，臉上掛著幾絲譏諷笑意，問：“昨兒那個傻子送到養(yǎng)心殿去了？”

    “回太后娘娘，送去了?！钡紫碌男鞁邒邞?yīng)聲。

    “那后頭又如何了？皇帝有沒有惱羞成怒將人趕出來？”

    “從昨日送去，到今兒天明，都沒見送出來。不過……養(yǎng)心殿里罰了兩個宮女。”

    太后聞言，頓時笑出了聲：“拖著一身病體，送上門的傻兒不敢推，他也就只能如此了！讓他去罷。愛打殺誰都好。先帝在時，不也是如此么？抗不過朝臣，管不住后宮，頂多拿宮人出出氣罷了?！?/br>
    徐嬤嬤便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廂楊幺兒打了個噴嚏，她擁著被子，茫然地坐起身，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

    “姑娘可醒了?！毙m女笑著上前，扯走了她懷中的被子，然后拿著帕子仔細(xì)給她擦了擦手，又擦了擦臉。

    “姑娘起身用飯么？”小宮女問。

    吃是當(dāng)然要吃的。

    楊幺兒想也不想便點(diǎn)了頭。

    “那奴婢這就服侍姑娘起身?！毙m女道。

    劉嬤嬤卻是走進(jìn)來，道：“先擦了yào再下地吧?！?/br>
    小宮女點(diǎn)頭，從劉嬤嬤手里接過了麝香紫金膏，然后挽起楊幺兒的褲腿，先用熱帕子將之前殘留的膏yào擦干凈，再慢慢上yào。

    這會兒室內(nèi)暖和得很，楊幺兒又方才睡醒，毫無防備，所以她大方地伸直了腿，不再往后拼命縮了。小宮女擦yào的時候，她便低頭認(rèn)真地盯著自己的腳趾頭，搖搖擺擺。

    蕭弋一早便用了膳，他從內(nèi)室出來，便正好瞥見楊幺兒坐在榻上的模樣。

    過了一晚上，她腿上的傷痕反而變得更明顯了。

    她膝蓋微微腫起，紫色淤血覆蓋了大半的面積，看著好不凄慘。

    小宮女生怕弄疼了她，便下手極輕。但就算是這樣，光看著也覺得疼了。

    偏她自個兒不覺。

    她還搖晃著腳趾頭，自己盯著看得出神。

    興許正因?yàn)樗闹遣蝗?，所以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