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比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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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璃,心下忐忑地等到了傍晚,才等來一臉冰霜的瑾。 想問,見到他不善的表情,卻將出口的話,咽了下去,只是愈發(fā)急切地望著他,兩人僵了一會,還是瑾先嘆了口氣,放棄般,開口:“他倆都受了傷,不過沒有大礙。如果繼續(xù)這樣明爭暗斗,估計天下不安!” 云璃懸著的心,總算輕輕放下,卻又聽得他倆受傷,也不知是怎樣一個程度?她知道他們身非常人,如不是彼此,又怎能負傷?想問,仍是欲言又止。 瑾半坐于榻邊,將她摟入懷中,無奈地自嘲:“璃兒!注定我只是‘其一’,而不是‘唯一’,對吧?” 她搖頭,良久,惶然不語,又澀澀地點頭--事已至此,刻意欺騙,對他傷害更深。 瑾心中一痛,表面卻仍然和雅,細語輕言:“這里……怕是暫時不能住了,轎子在前院侯著,你先搬去幻云閣吧! 云璃無奈嘆了一聲,知道這精巧雅致的院落,今天算遭逢劫數(shù),外間早已破敗不堪,任小鈺她們怎樣收拾也是無濟了。 這次峰會!唉!說是一場各懷鬼胎的鴻門宴也不差許多了!瑾還是透露了實情。 炫,不!莫天翔……他,竟敢來?”云璃分析過,如今雷國政局剛穩(wěn),他本來可以藉口推辭,卻為何赴這對他并無善意的峰會? “他?”瑾鄙夷一笑,說:“新皇執(zhí)政,怕失了威嚴,落天下人一膽小的口實。況且……他本就有持無恐!” 云璃的眼光,暗下去,淡淡問:“怎講?” “璃兒,你以為這云絳宮是他雷國的后院,他愛怎樣就怎樣?我們都知你恨他頗深,怎會允許你倆見面?何況讓他親近于你?!” 云璃的瞳,微微點亮,期盼著他的回答。 “哼!只因你腹中胎兒,耗盡了你所有精元,這孩子,天賦兩種異能,而你,只是其中一種宿體,魔靈失調(diào),才會導(dǎo)致你虛弱至此!也不知蕭覃怎么得來這樣的診斷--非要他倆為你腹中胎兒輸入魔靈之力。又說如不這樣,恐怕你連生產(chǎn)的時刻都熬不到!于是,云皇才允許他們那樣親近于你,而那人,知道你的命系在他的身上,又怎會不有持無恐?!” (邪惡作者解釋一下:熵也是兩種力量的宿體,但和這個胎兒不同,是后天才觸發(fā)的,并非天生,所以難以平衡。本來昊鑰他們就不抱希望,這個孩子能夠活那么久。因為兩種力量是相抗衡的,但生命是偉大的,一個奇跡,不是嗎?) 她終究無話可講,炫的所言,那紫紅光中的小憩;白金風華中的虛幻,一切,有了解釋。 瑾不顧她低落的反應(yīng),仿佛憋屈了很久,講出更多實情來:“璃兒,其實在此次峰會之前,四國高層,曾有過一次商談。昊鑰在會上問了大家對雷國的態(tài)度……” 云璃驚異打斷:“瑾,四國會談,不一向是母皇主持的?聽你的口氣……” “嗯!叁個月前的事,他的勢力頗大,全票翻盤。當時我也頗為不平,但云皇說,這盟主之位,遲早是他的……這幾年,雪國發(fā)展迅速,他又精于外交,而那幾國對我們久坐此位,本就忌憚不滿,正好有了后起之秀,以此重新平衡四國力量,正是他把握人心的關(guān)鍵所在。最終,連我們,也做了順水人情,投了他的票……不過,也確是到了云國韜光養(yǎng)晦的時候了,畢竟,云國獨霸交椅,已經(jīng)數(shù)十年了!封藏不露,在這風雨動蕩之時,不失為一種以退為進的手法”瑾分析的條條有理,云璃聽了,不斷點頭。 “繼續(xù),剛才講到四國會談?!痹屏疽?。 “這就是微妙之處了--云皇礙著你的原因,不明里表態(tài)。同樣的,還有風國。但我本以為風皇以炫的身份為恥,但當炫問鼎后,似乎一切又不同了!如今,兩國的關(guān)系,大有拉近之勢?;饑?,則是唯一提出要討伐于他的,說他逼宮叛亂,天地不容,理應(yīng)誅之。但,就我看,我父皇,十有八九,是受了昊玥的意,才這樣出頭的。不過最終寡不敵眾。所以才說,他倆,一個任性妄為,另一個一意孤行,這才是天下大亂的根源!”瑾邊說,邊盯著云璃的表情變化。 只見她秀眉蹙籠,擔憂之色躍然臉上。于是他也嘆一聲:“本不想說給你聽,看,又瞎擔心了不是?” 她卻輕笑,極力掩飾心中的不安,柔聲問:“你可陪我去幻云閣?” “不,一會要走,今晚石舫,瑞豐宴,你知道重要性的。小鈺他們會打點,一會開了宴,若沒什么意外,定早些回來陪你,可好?”瑾低聲勸道。 “去吧!幾時開宴?”順口一問。 “些許已經(jīng)開始了!我得走了……璃兒,晚上寒氣重,記得要小鈺為你里面添件月牙襖?!边呎f邊起身,臨別前,還是不忘仔細叮嚀。 “嗯!”她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下有了計較,待他走遠,便喚來小鈺。 “今晚,陪我去臨月廳?!辈挥煞终f,下了命令。 “公主!那可是湖邊,這陣子冷得不行,去那里萬一吹到了寒風,動了胎氣怎么辦?況且,萬一被誰撞見,傳出個什么不好的……”小鈺不明就里,還以為她一時興起,想去湖邊溜達。 “不!你把我那見黑翎羽衣拿來,又厚實又寬大,到了晚上,保暖,且不會招人猜測??烊?!”云璃的口氣,透著堅決。 “可是……”小鈺還想爭辯,卻見她面露急色,心中不忍--怕是為了今早的事吧?于是磨磨蹭蹭,只得順著她了。 兩人出了門,果然見前院已經(jīng)妥當?shù)夭贾煤密涋I,宮人們業(yè)已裝點妥當,只待出發(fā)了。 云璃只帶了小鈺,撇下前往幻云閣的眾人,岔開了路,朝湖畔石舫而去。 臨行前,回望了暗夜降臨下,錯落精巧的臥云齋一眼,心中不知怎的生出一分不舍之情來,更沒想,這一別,竟是……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