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

    幾位長輩緊張道：“講了什么？”

    “講上郡，講將士！”一男孩兒出了院子就膽大起來，一直蹦個不停, 他抬起頭問道：“娘，真的有地方會沒有水嗎？他們說那些士兵躲在熱烘烘的沙子里，曬得脫皮，渴得發(fā)暈，為了保護(hù)我們抗擊敵人。敵人是什么？”

    被他喊的fu人一窒，不知該怎么解釋。

    旁邊的小孩兒咯咯笑著，又興奮舉手道：“還吃了包子！他們的包子好好吃！”

    “還有水果，有魚蝦！娘, 他們的魚為什么那么好吃？”

    聽話話題開始走遠(yuǎn)，幾位長輩稍稍松了口氣。這時(shí)一個孩子又問：“爹，你為什么要跟官府做對？方先生說, 衙門失望極了，就像個關(guān)愛晚輩的父親卻遇到了不懂事的孩子。爹，為什么？”

    女娃兒：“娘, 我明天還能去嗎？那我明天能自己高興去嗎？還要帶鋤頭嗎？”

    她說著忽然想起來，停在原地道：“??！我的鋤頭！落在衙門了！”

    其余人也嘰嘰喳喳地表示，東西都忘帶了。

    她說著要返身回去拿，被旁邊的fu人拽住。

    女孩兒仰起頭問：“怎么了娘？”

    那fu人尷尬道：“別去了?；丶摇Ｄ菛|西沒什么，不拿了?！?/br>
    這些孩子還是第一次上學(xué)堂，被打岔了也不在意，笑呵呵地評價(jià)道：

    “林先生人和善，方先生太兇了。我還是更喜歡林先生?！?/br>
    “可是方先生說話才管用誒。他說給吃我們才能吃。”

    “哇！真的嗎？”

    很兇的方拭非此時(shí)正在院子外邊指揮著人端過筆墨，唰唰往墻上書寫。

    ——寓中學(xué)堂。

    眾人路過，駐足旁觀。

    學(xué)堂？何山縣要有衙門承辦的學(xué)堂了？

    以前有過的，后來因?yàn)槿サ娜颂?，就關(guān)了。識字的書本實(shí)在太貴，學(xué)堂請的又都是些老學(xué)究，為人刻板，不茍言笑，教書從來都是照本宣科，壓根沒多少文化。孩子大多靜不下心，所以不愛念書。有錢的就把孩子送到外邊求學(xué)了，沒錢的干脆也不強(qiáng)bi。教不出名堂，后來就慢慢廢棄了。

    方拭非沾墨繼續(xù)寫道：

    任教先生

    ——戶部重臣葉先生

    ——進(jìn)士頭名方先生

    ——?dú)v覽天下林先生

    ——及諸精兵侍衛(wèi)

    她的字大開大合，很快一面墻就寫不下了。

    有人去搬來幾塊破木板，拼在一起，擺到旁邊。方拭非蹲下身繼續(xù)寫。

    ——衙門收廢棄桌椅，收廢棄書冊，招教書先生。

    寒磣，太寒磣了。

    路人也不由咋舌。

    縱然他們沒念過多少書，不懂品析，也知道這字好看。寫在破敗褪色的墻面上，怎么看怎么違和。

    方拭非拍拍手滿意走開。

    牌匾，那是沒有的。

    衙門到現(xiàn)在還沒開始重征說服，總不能一直要他們幾人自掏腰包。

    何況，百姓理解不了衙門含蓄的包容，要一面哭窮，一面做事，才能叫他們知道自己的好來。天底下總歸還是沒有自覺的人偏多。

    這學(xué)堂的名字寫上去了，眾人躍躍yu試，想將孩子送過來的，可是又有些不敢。

    進(jìn)士科頭名！戶部重臣！朝廷使君！得要多少束修才夠？外邊那些知名書院，能有他們好？

    王猛沒想這么多。他心底深深覺得方拭非是個大好人。

    一看得到消息，第二日大早，便抱了自己七歲的孩子過來。在門口問道：“能來學(xué)堂嗎？”

    方拭非大手一揮：“進(jìn)去！”

    王猛欣喜若狂：“誒！那這束修……”

    “束修嘛，這么小的孩子就不用了?！狈绞梅钦f，“現(xiàn)在不是正經(jīng)講課，學(xué)堂里也有點(diǎn)擠，等以后衙門有錢了，添些桌椅，再多請幾個夫子，給孩子啟蒙?！?/br>
    王猛聽得眼含熱淚，心中激dàng，說不出多余的話來：“使君……多謝使君！”

    他把孩子放進(jìn)去，同方拭非在門口站著聊天。

    方拭非問：“你是做什么營生的？”

    王猛說：“小人如今是名木匠。父親是造床的，祖上還留了個船廠下來，不過如今不行了?！?/br>
    “嗯？！”方拭非一聽頓時(shí)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