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木門上寫著陶或金器。

    中間開的這一格是賣刺繡和各類雜物的。

    因為只來了一位伙計，看不過來，他沒開兩側(cè)的門，而是先去把窗戶打開。

    方拭非逛了一圈，已經(jīng)確定。這邊大多數(shù)的東西，都是她照京城幾位受騙掌柜口述，登記下來的貨物，看數(shù)量還不少。賣了那么長時間，起碼也有三成以上是。

    看來東西多半是都銷到這里來了。

    方拭非著實感到意外。

    她本來只是想來問問線索，沒想就目前來看，這家商鋪本身就是明晃晃的線索。總覺得事情變得太簡單了。

    就一會兒功夫，又來了四五位伙計。將兩側(cè)門也推開。

    方拭非也去驗證了一遍，回來朝顧琰點頭：“都在這兒。全有?！?/br>
    顧琰挑眉。

    侍衛(wèi)便過去搬了把椅子，讓顧琰落座。他背酸，翹起腿懶散地坐了下去。

    伙計正在打理案臺，一面說道：“客官，您這樣坐，要把門口堵了。這里不是坐人地方，請讓一讓?！?/br>
    顧琰：“去把你掌柜叫過來?！?/br>
    伙計終于抬起頭，說道：“客官，您要買什么，盡管跟我說就行。至于掌柜，他什么時候來，我也實在不清楚?！?/br>
    侍衛(wèi)上前，說道：“誰是你的客官？這位是京城來的監(jiān)察御史，現(xiàn)在來找你的掌柜問點事情。叫你去通報，你就去。”

    伙計將信將疑地看著幾人。

    監(jiān)察御史品級不高，但權(quán)限廣，屬察院。御史臺每年派出的監(jiān)察御史人數(shù)不多，但所需監(jiān)察的內(nèi)容卻很繁亂。要來了江陵府，怎么也該先去找官府才對，怎么會從一家小商鋪查起？

    但想必沒有誰敢假冒朝廷命官。那伙計同另外幾人招呼了一下，匆匆跑去傳話。

    第41章

    因為兩名侍衛(wèi)兇神惡煞地戒備四面, 留下來的幾位伙計心有戚戚, 只是在遠處看著他們, 不敢靠近。起初還想假裝招待顧客, 無暇分身來避開，但來店的客人也怕, 從門口小心溜出去, 商鋪立馬就空了。

    一伙計見逃不過，還是去倒了茶，端到顧琰面前，問道：“官爺要喝茶嗎？”

    顧琰略一揮手。方拭非說：“不用了?！?/br>
    伙計又把東西端走。

    方拭非過去柜臺, 從桌上拿過了一本橫放著的賬簿。翻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應該是鋪里的日賬。

    伙計立即為難道：“官爺，這些東西，不然等我們掌柜的來，您再看吧?！?/br>
    “你們掌柜的來，自然要看。不然你以為我們是做什么的？”方拭非轟趕道，“這賬目要是沒問題，為難不到你頭上。你退下吧。”

    那伙計遲疑片刻, 走了開去。

    顧琰在椅子上咳了一聲，伸出手，示意方拭非將東西給他。不成想方拭非看得投入, 壓根沒聽見。他掩著嘴又咳了一聲。方拭非轉(zhuǎn)了下身，繼續(xù)不理他。

    顧琰抽口涼氣，抬腳輕踢在方拭非的小腿上。方拭非終于恍然回過頭了。

    顧琰瞪眼, 不耐招手。方拭非這才明白，兩手將冊子送到他手上。對方半瞇著眼，開始快速翻閱。

    由冊中可見，本月商鋪生意興隆。相關(guān)物品所售價格，與京城相比，高了兩成以上。少量成品繡作，以及一些高檔金器，高了約有五成?？紤]到這些貨物，都是由京城極少數(shù)技師的手藝才可以做出，平時鋪中售量不多，尋常人很難買到，所以市面流通少。加上一路辛勞運到荊州，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粗略比對鋪中的存貨與售出的數(shù)量，估算京城里運出來的貨物，起碼有八成運到了這里。

    顧琰翻到一半的時候，掌柜終于姍姍來遲。對方看了眼顧琰，朝他行事：“小民參見使君，不知使君來此所為何事？”

    顧琰將賬簿隨手遞給身后的人，換著姿勢，將手jiāo叉橫放在腹前，似笑非笑地看著掌柜。

    方拭非上前道：“監(jiān)察御史在您店門外等了一個多時辰呢，你這店開得可真晚?！?/br>
    那掌柜并不似尋常生意人那般，見著官員來就亂了分寸，相反，他相當?shù)?，只是笑道：“若是早知道使君要來，告知小人一聲，那多早，小人也是在門口候著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