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她終于來了(оо1⒏ iр)
莊景涵沒有做答,只是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溫和地微笑著向大家介紹韓韻綺,“這是教科文組織的特派攝影師。” 問話的是個上尉,叫Greg,見狀就跟韓韻綺開玩笑:“這里本來有叁個無國界醫(yī)生,另外兩個都跑了,只剩下莊醫(yī)生一個,原來一直是在等你?!?/br> 其實韓韻綺這個“攝影師”的身份不過是個幌子。她是學歐洲藝術(shù)史的,因為家里有錢,大學畢業(yè)后也沒找正式工作,就在幾個畫廊打打零工。平時她倒是挺愛拍照的,只不過拍的都是吃喝玩樂,展覽走秀,穿搭旅行,拍完了放到社交媒體上,不知不覺還攢了不少粉絲,算是有一點點小名氣。 Greg并沒有細問韓韻綺的身份,迦利亞這些年來過無數(shù)機構(gòu)組織代表,都是匆匆來,匆匆走,不帶走一粒沙塵,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趁著Greg給她登記的時間,韓韻綺問:“你們這兒能上網(wǎng)嗎?” Greg馬上抬頭警惕地問:“你要上網(wǎng)做什么?” “我是攝影師,拍了照片自然要傳到網(wǎng)上啊?!?/br> Greg考慮了一下,一臉嚴肅地說:“我們這里只有上尉以上軍銜的有上網(wǎng)賬號?!?/br> 韓韻綺問:“那我可以借你的賬號嗎?” Greg用看犯人的眼神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好像她找他要的是核武器密碼。 莊景涵打圓場對韓韻綺說:“到這里就別惦記著上網(wǎng)了,一陣子不上也沒關(guān)系。” 他又跟Greg解釋:“她只是習慣了,沒有網(wǎng)絡(luò)會跟很多人失去聯(lián)系。” Greg點點頭,“你們那里有衛(wèi)星電話,可以跟家人聯(lián)系?!?/br> 韓韻綺小聲用中文問莊景涵:“為什么連網(wǎng)都不讓用?。俊?/br> 莊景涵搖搖頭,讓她別問。 韓韻綺只好無奈地閉嘴了。 說是領(lǐng)物資,其實只是來報備一下,回頭自然有人把配額的水和食物送到醫(yī)療隊那邊。 不過是在營帳里辦了些手續(xù),耽擱了二十來分鐘,再走出來時,天卻已經(jīng)黑了。 昏黃的天轉(zhuǎn)眼間變成了深黛色,一望無際的戈壁灘綿延開來,在暗沉中失去了形狀,唯有極遠處的沙丘高低起伏,勾勒出海浪一般的形狀。 明明是兩種相差極大的地貌,此時卻有了幾分相似。 都是那樣的深不可測,都是那樣的神秘幽靜。 太陽落山后氣溫迅速降低,往回走的路上韓韻綺不得不貼緊了莊景涵,把高挑的身材硬逼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來。 “早知道少帶點兒衣服了,在這里拍再多照都沒法傳上網(wǎng)……” 她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上網(wǎng)的事情,莊景涵就好脾氣地聽她碎碎念。 韓韻綺知道這事是沒法改變了,只好委屈地認命了。 莊景涵在難民營的人氣很高,來回路上碰到的每一個巴瓦女人都要對他彎腰行禮,露出真摯的笑容,再用毫不掩飾的驚訝目光打量兩眼貼在他身邊的韓韻綺。 莊景涵用他一貫斯文的笑跟每個人打招呼,又跟韓韻綺解釋說:“我不過給了他們幾次治拉肚子的藥,他們就覺得我是神仙了。” 回來路上兩個人在路邊碰見了一個薩滿,滿頭戴著古里古怪的飾品,正在對著一頭駱駝念著經(jīng)文。 駱駝的主人虔誠地跪在薩滿腳下,頭貼著地,跟著薩滿一起祈禱。 莊景涵介紹說,這里沒有給動物看病的人,就只能靠薩滿了。在莊景涵他們來之前,人的病也是歸薩滿看的。 難民營所有帳篷前都在煮著同一種東西當晚飯:灰突突的燕麥粥。燕麥是聯(lián)合國統(tǒng)一派發(fā)的,粥里沒有任何配料,顯然只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 而回到醫(yī)療營帳,采姆已經(jīng)給莊景涵和韓韻綺張羅了很多東西做晚飯。 除了石子餅以外,還有聯(lián)合國配給的牛rou餅炸薯條,和凍干蔬菜煮的湯。 韓韻綺想叫采姆和星星跟他們一塊兒吃,但采姆連連推辭,一邊鞠躬一邊往外退,莊景涵也對韓韻綺使了使眼色,讓她不要勉強。 夜里的沙漠氣溫驟降,兩個人吃完飯沒多久就把兩張行軍床拼起來,脫光了擠在一起。 “小莊同學?!表n韻綺一本正經(jīng)地盯著莊景涵拷問,“下午在軍營里,你為什么不說我是你女朋友呀?” 莊景涵沉默了兩秒,才垂著頭小聲回答:“我怕你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了。” 韓韻綺失笑。 當初莊景涵要跟著紅十字會來迦利亞的時候,韓韻綺確實跟他吵過一架——不是不讓他來,而是想讓他帶她一起來。 莊景涵當然不同意,覺得迦利亞的環(huán)境不是韓韻綺這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能受得住的,兩個人談判了許久,最后不歡而散,莊景涵獨自上路,到了迦利亞通訊不便,兩個人也沒機會把齟齬說開。 “那……”韓韻綺把他的下巴挑起來,強迫他看著自己,“你還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莊景涵脫了眼鏡,眼神有些渙散,定定地盯了她一會兒,選擇用一個吻來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吻極其溫柔,先是小心翼翼地落在她鼻尖,手則順勢從她的頰邊落下,沿著脖頸緩緩?fù)?,繞到她背上,用一根修長的手指輕柔地劃過她的脊椎骨,像是在順著毛安撫一只不聽話的貓。 韓韻綺的呼吸變緊了,她抬起頭來,主動去吻莊景涵的唇。 沙漠中的夜并不安靜,呼嘯的風聲仿佛是一只生命力強大的巨獸,在營帳外嘶鳴高喊。 而營帳里的溫度卻一點點加熱,旖旎的氣息漸漸充斥周遭。 莊景涵跟韓韻綺是小學一年級就認識的青梅竹馬,家里住在同一個別墅區(qū)。 兩個人高中畢業(yè)后各自出國讀書,韓韻綺去了R國,莊景涵去了M國。 一切東西對韓韻綺來說都來得太容易,奢侈品她想買就買,對男人也是拿得起放得下,一旦發(fā)現(xiàn)對方哪里不好,立刻就能果斷甩掉,從不為難自己。 從高中開始,她幾乎每半年就要換一個男朋友,而在這十幾個男朋友之間,莊景涵就永遠是她的“備胎”,聽她吐槽,由她抱怨。 “備胎”轉(zhuǎn)正,不過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可剛談了沒幾個月戀愛,莊景涵便來了迦利亞。 莊景涵的手循著韓韻綺姣好的曲線向下滑,貪戀地在她腰間背上久久地停留。 沉寂了幾個月的身體漸漸被喚醒,莊景涵抵著她的額頭,帶著些許迷茫地問:“我是不是在做夢……” 韓韻綺搖搖頭,用大腿勾住了他的腰,仰頭微微喘息。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才翻身壓住了她。 莊景涵在床上一貫極盡溫柔。 他溫柔地吻她,溫柔地進入她的身體,溫柔地叫她的名字。 而在她體內(nèi)進出的物體異常硬挺結(jié)實,頂?shù)剿舾械酿郎钐帯?/br> 她被他融化成一汪春水,又將他包裹縈繞。 他的喘息聲先失去節(jié)奏,簡陋的床鋪發(fā)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不知為何,韓韻綺腦海中忽然閃現(xiàn)出白天看到士兵強jian巴瓦婦女的情形。 腦海中的場景愈發(fā)清晰,那婦人如同尸體一般的身軀,和毫無美感的泄欲式交配令她作嘔,快感一瞬間消失殆盡。 莊景涵沒有意識到她的異常,無法克制地加快沖撞的速度。 韓韻綺猛然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問:“莊景涵,你會不會有一天把我當成工具?用我去換什么東西?” 莊景涵被迫停了下來,睜開眼睛,情欲中帶上了些許迷茫。 韓韻綺看著他的眼神帶著犀利,莊景涵艱難地思考片刻才回答:“……不會啊……沒有什么比你更珍貴……” 他仰臉看著她,眼中帶著真摯與臣服。 她習慣了在兩人當中占據(jù)主動,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后,便彎腰下去,安撫性地吻了吻他額頭,扭動腰肢,繞著他的下腹緩緩打圈。 他中斷的欲望重新被點燃了,自下而上地頂腰,大力地插入她身體深處。 韓韻綺仰起脖子,情不自禁地抽緊甬道,用體內(nèi)一波波的快感將剛才那奇怪的感覺硬生生地趕出去。 莊景涵扶著她腰,盯著她看,似乎仍然不敢相信她就在這里,就坐在他身上起伏。 他勾住她的脖子,將她拉下來吻住。 他吻得急切,忍不住一直要咬她,將她的雙唇緊緊裹在自己唇舌之間。 韓韻綺出了汗,跳動的速度放慢了下來,莊景涵便體貼地翻身上去,把她壓在身下,深深淺淺,堅定又溫柔地一次次在她身體里進出。 最后他軟在她身上,喘息了許久才咬咬她耳垂,小聲帶著竊喜說:“阿韻……你來了,我才終于活過來了?!?/br> 韓韻綺無聲地笑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算作安慰。 莊景涵緩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萬般認真地說:“阿韻,我知道你不光是為了我來,我也知道你究竟是為了什么來,但是……這里的情勢比你想象得復(fù)雜一萬倍,我希望你不要冒險?!?/br> 對莊景涵來說,這已經(jīng)是重得不能再重的話了。 韓韻綺并沒有答應(yīng)他,而是把他脖子勾下來,以一個霸道的吻堵住他的嘴。 莊景涵一邊無奈嘆氣,一邊還是殷切地回應(yīng)她的吻,沒一會兒便被她勾走了理智,忍不住將她按在逼仄的小床上,又激烈地做了一次。 沙漠的夜,氣溫急劇下降,韓韻綺睡著后被凍醒了,剛縮了縮腿,就被身邊的莊景涵緊緊地摟入懷中。 她在睡夢中恍惚了一下。 周遭的空氣是一股奇怪的味道,有些凜冽,有些干燥,又有些不知什么香料燃燒的氣息。 迦利亞,這個已經(jīng)在她心里縈繞了十來年的國度,她終于來了。 她長長地舒了口氣。 追·更:ρο1⑧s??c?m(ωоо1⒏ υi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