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假裝作態(tài)
徹夜未眠,祁婉顯得些許病氣,坐在餐桌邊食不覺味。 “要不要再去睡?” 季元重新去廚房做了不那么清淡的吉蛋餅,加了兩片培根。金燦燦的焦黃色,切成一口一塊的大小,祁婉由他喂著吃了點。 “不睡了?!?/br> 祁婉抬眼,眼中的倦意在晨光下化作懶色,猶如美人未及梳妝。她抿嘴輕笑,季元的注意力全在她尚未痊愈的嘴角。 “我給你看看脈?!奔驹H為緊張,“這三年里沒有亂吃藥吧?我父親一直擔心醫(yī)生給你改方子?!?/br> “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是算了?!逼钔駥⑿渥永乱稽c,搖頭說:“你父親……老師他還好?” “都好,都好。”季元沒忍住多跟了一句:“我昨天和他通話了,他知道你還好之后也很開心。問能不能給個機會,再見一面?!?/br> 話沒說完,祁婉就起身,端盤子往廚房走。季元跟在她身后說:“只是下次見面,應該叫婉婉兒媳婦了。” “你都在想什么,我們只是一起吃了頓早餐而已?!逼钔駴]有回身。 季元尷尬地笑了下,走到她身后,輕摟著她的腰。 “別洗了?!彼南掳筒湓谒l(fā)頂,“我做飯,我洗碗,婉婉只要負責吃就夠了?!?/br> “那多不好?!?/br> 季元磨蹭一下她的發(fā),絲滑柔軟,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香氣,“還要負責長柔,抱起來的時候柔乎乎的很舒服。到時候別人一看見你,就知道我手藝好。” 祁婉的手肘往后一頂,正在季元的小腹上。他吃痛放開,見祁婉羞惱地說:“我的意思是有洗碗機?!?/br> 最新款小巧隱蔽,嵌在臺面下,導致他一度誤認為漂亮的裝飾。季元第一次對高科技產(chǎn)生排斥感。 “是祁辰異弄的。”祁婉解釋說:“他這個人最怕麻煩,又講究保養(yǎng),所以都準備好了。” 祁婉的手指蔥白晶瑩,上頭的傷痕也已經(jīng)淡的快看不見了。季元發(fā)覺,在他不在的三年里,有人輕而易舉地接替了他的位置。 那個人甚至做得碧他更細心。季元回憶起過去的年歲,心中發(fā)寒。那雙一直盯著他的眼不僅僅是提防,甚至還在探尋。 “離他遠一點?!奔驹謸碜∑钔瘢吐暤溃骸捌畛疆悤涯憧械霉窃佣疾皇??!?/br> “我知道?!逼钔顸c點頭,良久,忽然轉(zhuǎn)身親了季元一口,“我們出去約會吧?” 山水湖景,竹林小舍。 很多退了一線的棋手都愛來隱居里小坐。這處十分難尋,若不是周圍靠著某家老字號酒樓,沒人引薦還真找不到。 季元在門口被認了出來,先是寒暄幾句,隨后談到幾曰前的那局棋。祁婉等了片刻,見眾人氣氛火熱不好打擾,獨自去了茶臺。 “要喝什么?”被迫抓來當工的小哥正捧著武俠小說看,大約正是靜彩處,談話也是眉飛色舞。他抬頭發(fā)覺是個小姑娘,立刻收了書,“不好意思,這里只有茶,沒有乃茶也沒有汽水?!?/br> 祁婉笑了笑:“我來都來了,當然是要喝這個?!?/br> 她手指著架子上不起眼的某處。小哥回頭一看,正是他父親今年春時親手炒制的龍井??伤麤]敢去請他父親,頗為苦惱地指了指窗外:“今天不是喝茶的好曰子?!?/br> 屋外有劇組正在實地采景。雖然溝通后將人數(shù)壓到了最低,但導演要求極高,一個鏡頭不斷地重拍再重拍,場面也很嘈雜。 祁婉走到窗邊,看不清在演什么。卻發(fā)覺那位長相極美,穿著襦裙戲服也透出一股瀟灑英氣,倒是與這竹林相稱。 “羅蓁蓁?”季元與那些見過或沒見過的前輩聊完,走到祁婉身邊摟住她的肩膀,顯得有些疲憊。他打趣道:“走到這也能碰見明星,要不要去討個簽名?” 祁婉不語。只見導演示意過后,眾人卻沒有松懈。有人給她送了點心,還有示好的花束,一片尖叫唏噓聲。 竟然是祁辰異。季元看的心驚。難怪這些平曰里與俗世絕緣的地方都能允許拍攝。 眼神正對上。季元和祁婉來不及躲,祁辰異已經(jīng)瞧見他們了。有人來傳話,說是待會可以一起下一局。 事實上祁婉不想下棋,羅蓁蓁不會下棋,季元更沒心思。唯獨祁辰異撥弄著半局殘棋,一語不發(fā)。 沉默中,羅蓁蓁的戲服未脫,臥在祁辰異懷里嬌笑。頗有幾分得寵的炫耀意味。 “季元,你先去那家餐廳等我吧?!逼钔裥÷暤溃骸包c幾個你愛吃的,我一會兒就過去?!?/br> 季元報了一串祁婉愛吃的菜名,走之前親親她額頭,“這些還不夠?我到店后把菜譜時候拍照發(fā)你。中午委屈一下,晚上我在滌心定了情侶位?!?/br> “你們不會是男女朋友吧?” 棋室里只剩三人,那人依舊枕在祁辰異身邊,驚訝地說:“祁總你口味好獨特啊。強取豪奪?” “有話快說?!逼钔裆焓謱⑵灞P上的棋子掃攏,瞪了一眼祁辰異懷里的人:“沒有外人,可以放開說話了吧,六姐?” “祁婉。”祁辰異默默地撿白子,“我meimei。” “是幾meimei???”本名祁辛瑜的人聽見這兩字,不經(jīng)意地哼了一聲。她坐起來,把玩發(fā)梢,“是最近才認的吧?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啊?!?/br> “每年我都有回家?!逼钔窈軣┢罴胰耍绕涫钦J回去的那幾個。 “哦,怎么這張臉挺漂亮的就是讓人記不住呢。排行第幾弄清楚了嗎?”祁辛瑜還想說什么,被祁辰異剜了一眼。 祁辰異冷淡道:“我meimei,懂?” “啊,是她?”反應好一會兒,祁辛瑜臉上的表情變得豐富異常,“懂懂懂。我先走了?!?/br> 她又折回,推開門小聲道:“祁總,答應我的事別忘了啊。我不打擾你們兄妹?!?/br> “有什么事嗎。”原來網(wǎng)上說她兇大無腦是真的。祁婉頭疼,祁辰異坐過來身上有一股香水味,祁婉想要走了,“沒事的話我也走了?!?/br> “阿婉?!逼畛疆惿焓謸壑约旱囊滦?,慢悠悠地說:“不開心?” “哥,你這樣沒意思的?!逼钔裆踔潦遣凰耍澳愎室庾屗窃谀闵砩?。我才不吃醋?!?/br> 祁辰異淺淺地笑,挑眸讓祁婉繼續(xù)說。 可祁婉已經(jīng)xiele氣。 “反正也不是你未來妻子,也不是你女朋友,連玫瑰花都沒收到過。最多算是一夜情連炮友都不算,我沒什么好吃醋的?!逼钔駩瀽灥貙⑵遄尤渴諗n,真的要走了,“就是覺得你倆不相稱,在一起污染眼睛。” 祁辰異沒想到最后難過的是自己。心里還有幾分怒意。 “今晚也不回學校,明天早課怎么辦?” “早起就是了,季元做的早餐很好吃?!?/br> 拉住祁婉的手,祁辰異冷聲問她:“那家店離得那么遠,非要去吃情侶餐?” “因為聽說很好吃?!?/br> “是嗎?從小到大什么是你沒吃過的?!逼畛疆惸蟮酶亓耍骸拔乙踩L嘗,加個座很方便。” 祁婉發(fā)覺祁辰異這個人簡直是不講道理。“你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先清場就是了。”祁辰異說的很簡單。 可那樣還有什么約會的氛圍啊。祁婉頭疼得想撞墻,“那今晚還是在家里吃吧?!?/br> 祁辰異這才滿意地點頭:“嗯。我也去。” 特意定的晚餐泡湯了只是失望。當季元拎著城市另一邊的點心推開門,發(fā)覺祁婉的面前擺了一桌子菜,廚房里還飄出香味的時候,簡直就是可怕了。 季元走過去一看,那個穿著圍裙的人是祁辰異。挽著家居服的袖子,踩著和祁婉同款的毛絨拖鞋,正在煮湯。 “一起吃點吧?!逼钔褚彩且荒樕硎苤貍谋砬?,“我哥說他今晚想留下來。” 當祁辰異擺好兩副碗筷,對他說想吃自己去廚房拿的時候。季元覺得今晚應該是驚悚片。 *** 太天真了。其實應該是宮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