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一槍斷后患
這一下變起突然,連梅雨詩都大感意外。 雍王沉哼一聲,道:“下去看看。讓他們四下再細搜一搜?!?/br> 短衫男子應(yīng)了一聲,一躍而下,流星般落到地面。 “弓長章?”梅雨詩眉頭一挑,“咱聽說你死在了妖域山脈里,不想?yún)s是去給別人做了走狗!” 這嘲諷甚是入骨,短衫男子卻笑了笑,沖著梅雨詩拱手道:“梅少山主一別經(jīng)年,已經(jīng)從個小丫頭長成大姑娘了,可喜可賀。” “她長大不是很正常的嗎?為什么可喜可賀?”洛思寧插了一嘴。 短衫男子哈哈笑道:“哦,這位小姑娘想是不清楚梅少山主的性子,見天無事生非,到哪里都會惹下禍端,曾有一位前輩斷言她這般折騰活不過十八歲,如今算來,她已是芳齡十九,居然還活蹦亂跳,豈不是可喜可賀的事情?” 洛思寧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那等我活過十八歲的時候,你也來給我可喜可賀一下吧,記得帶賀禮?!?/br> 短衫男子正笑呢,聽她這么一說,登時便給憋了回去,一口氣嗆在那里,張了張嘴,覺得不知說什么才好,便覺得女孩兒怪怪的,索性也不理睬她,蹲下身來細看竇青山的尸體。 竇青山已經(jīng)從馬上摔了下來,好在他騎的那馬身經(jīng)百戰(zhàn),雖然主人死了,卻淡定依舊,穩(wěn)穩(wěn)站在那里,紋絲不動,免了竇青山死后還遭踐踏的悲劇。 四下里的軍卒正是嘩然一片,一時亂糟糟議論紛紛,都在猜測是誰下的手。 這時候本應(yīng)該是帶隊的軍官彈壓這種紛亂的,但跟著竇青山來的軍官也都滿心離亂呢,哪還顧得上這個。 大庭廣眾之下,自家將軍就被爆了頭,最離譜的是,誰都沒有發(fā)覺是怎么回事兒,明明一點可疑的元氣波動都沒有啊。 這等無形無影的殺人手段,真真是令人心中寒氣直冒。 一時人人自危,都下意識把頭盔帶好。 弓長章蹲在竇青山身旁細看,只見竇青山額頭開了個小洞,鮮血參雜著白色的漿子從后面不停流出來。 他本是穿著元動重甲的,這重甲是連頭帶臉都蒙了起來,但在與梅雨詩說話的時候,卻把面罩收了起來,露出臉來,結(jié)果被暗伏的刺殺者抓到機會,一擊正中他的額頭,那股力量旋即在腦后炸開,將整個后腦勺炸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弓長章看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刺也太囂張膽大了,居然在這大搜捕的情況下,還沒有逃離,而是一直潛伏,直到成功擊殺! 他左右看了看,雖然已經(jīng)踏入天品,自是不懼這種暗中襲擊,但仍然覺得背后有些發(fā)涼。 這詭異莫測的手段,當(dāng)真聞所未聞。 “看出什么來了?”梅雨詩頗為興災(zāi)樂禍,“要不說這人啊沒有本事,就不能太囂張,你看怎么著,腦袋被爆掉了吧?!?/br> 四下諸軍卒都是竇青山的屬下,聞言皆是大怒,緊握兵器,將憤怒的目光齊齊投向梅雨詩。 要說囂張,現(xiàn)場還有這娘們更囂張的嗎?她怎么還活得好好的! 梅雨詩坦然自若,視那些軍卒如土雞瓦狗般,毫不放在心上,“姓弓的,聽說你最善追究尋蹤,可能找到襲擊者的位置?” 弓長章沒答理梅雨詩,直起身,向空中拱手道:“不知前輩可肯賜教?” 夜空清冷,無人回應(yīng)。 梅雨詩譏笑道:“咱小時候見你時,你就是天品凝丹,這么多年了,也沒能破丹結(jié)胎,膽子倒是大了不少,居然連神嬰境高手都想挑戰(zhàn),這是自己作死嗎?” 弓長章又道:“前輩于此窺視多時,想來必有所圖,何不現(xiàn)身一見?若有什么晚輩能幫得上忙的,必定盡心皆力?!?/br> 還是沒人回應(yīng)。 弓長章不禁輕嘆了口氣,看了看周遭的軍卒,從腰間摘下一塊令牌道:“王爺軍令,四下封禁,重點搜索邊際林區(qū),不得有誤!”將那令牌扔到了一個軍官手中。 那軍官看了看令牌,便交給同僚,大聲喝道:“遵令,全體帶隊,以小隊為單位,搜索周邊!” 盡管不怎么甘心情愿,但竇青山死了,他們?nèi)糊垷o首,雍王這督管北疆軍務(wù)事的王爺下令,自然不能不服從。 一隊隊人馬一如來時,整齊撤離,散入周邊密林搜索,只留下一小隊人,給竇青山收尸。 可憐竇青山鎮(zhèn)守鎮(zhèn)妖關(guān)數(shù)十年,也算威名赫赫,今夜卻是死得莫名其妙,連兒子也一并沒了性命。 “梅少山主,你還好自為之,本事越大,惹事的本領(lǐng)便越強,可是一山還有一山高,你天玉山真就能隨心所欲胡作非為嗎?” 弓長章沖著梅雨詩拱了拱手,身形一閃,化為一抹藍瑩瑩的光芒沖天而起。 站在梅雨詩身后的蘇長老便冷哼一聲,“有了靠山果然不一樣,若是放在以前,便算他是天品高手,又如何敢在我天玉山面前這般說話?真以為給皇家當(dāng)狗就可以隨便叫了?” 梅雨詩略有些詫異地看了蘇長老一眼,“蘇姨,這可不像你平時說話的風(fēng)格?!?/br> 蘇長老微微一怔,笑道:“久不出來走動,都不知道我天玉山的虎威什么人都敢捋了,想是我們這些年太過低調(diào)的緣故?!?/br> “著啊,我就說嘛,老娘整天講什么低調(diào),都低成縮頭烏龜了,哪還有半點天下第九大門派的氣勢,照這么挺下去,就算是在中京演武大會上,把排名往上拱一拱,在外面也不會有什么威信!” 梅雨詩略有些不爽地道:“看人家洗劍苑穩(wěn)坐天下第一這么多年,誰提起來都是又敬又畏,靠的可不是比武排名,而諸多弟子行走天下,降妖除魔,又參與軍事行動,才搏下的諾大威名。大師姐那么高的本事,卻被老娘管得整天在山上繡花玩,簡直太過份了,等這次回去,咱定要跟老娘好好說道一下?!?/br> 蘇長老猶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神色,低聲道:“大小姐,還是不要跟山主吵了,山主也不容易?!?/br> “回頭再說?!泵酚暝娬f完,走到周時名身旁,毫不氣地踢了他一腳,“起床了,不要裝睡了!”這腳不是甚重,不想周時名只是翻了個身,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梅雨詩驚咦了一聲,蹲下看了看周時名,發(fā)覺他竟然真的是在大睡! “這家伙搞什么名堂,怎么這么困?”梅雨詩只好問洛思寧,但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怎么一晚上就到人品十級了?” “其實我不想升級這么快,很辛苦的?!甭逅紝幒苷\懇地說,“可是,我跟著高手兄,不想拖他后腿,那就只好多努力一下啦?!?/br> “然后你就升十級了?”梅雨詩覺得有些要抓狂,她自覺自己就夠強了,從人品一級升到人品十級還花了一年的時間,被知道的前輩被譽為不世出的天才之輩,那洛思寧這個一會兒不見就升到人品十級的家伙,算什么? 當(dāng)然,梅雨詩不知道的是,周時名也是一夜升滿級。 “因為我夠天才嘛?!甭逅紝幰灿X得這句話似乎說服力不夠,便道,“其實吧,我早就可以達到人品十級了,只是刻意壓制境界,為的是磨練心境,為以后進步打下堅實基礎(chǔ)?!?/br> “沒聽洛家有這種功法。”梅雨詩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周時名,“這家伙怎么回事兒?” 洛思寧道:“大概是白天打了一天架累到了吧,一直在睡覺,人家本來想跟他討論一下,做些愛做的事情,誰知道他倒頭就睡,一點情趣都沒有,我呆著無聊,就利用這個工夫升升級,省得被他看不起?!?/br> “你當(dāng)咱是傻的嗎?”梅雨詩不高興地說,“你們兩個鬼鬼祟祟的,不要亂搞名堂,真要惹出大事來,我也護不得你們兩個?!?/br> “我有高手兄呢,不用你保護,他就可以保護我了,再說了,我還有阿黃呢。”洛思寧絲毫不把梅雨詩放在眼里。 天玉山眾人又重新把被抓倒的帳篷搭了起來。 四下里大批軍卒還在反復(fù)折騰,搜查營地和密林,這一晚上大概都不會消停了。 洛思寧也不管其他的事情,待帳篷重新搭好之后,便把睡得死死的周時名給拎進了帳篷里。她已經(jīng)加了力量點,雖然沒有力拔山河那么強,但拎一兩個人還是不成問題了。 鉆進了帳篷,她拍了拍周時名的臉,悄聲道:“別裝醒了,已經(jīng)進帳篷了,邊上沒有別人?!?/br> 周時名毫無動靜。 沈東游憋了半天,總算可以開口,“別叫了,他是真在睡呢?!?/br> 洛思寧甚是驚訝,“真在睡?難道剛剛不是他干掉的竇青山?” “他剛才醒了一次?!鄙驏|游一直就趴在周時名身旁,對周時名的細微動作很清楚,“動了一下,不過竇青山一死,他就又不動了,應(yīng)該是睡過去了?!?/br> “那不是睡過去,是昏過去了吧?!?/br> 洛思寧一聽大驚,趕緊仔細檢查,這一檢查不要緊,登時嚇得她是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