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屈原的改變【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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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視著屈原半響,莊辛無比嚴(yán)肅地說道:“在下來時,曾與昭雎聊起屈大夫你,聽他所說,屈大夫準(zhǔn)備以另外一種方式來報效國家……在下相信昭雎,更相信屈大夫的為人,絕不相信那只是屈大夫改換門庭的托辭,但,希望屈大夫亦能信賴在下,將心中所思對在下透露一二,在下定會鼎力幫襯屈大夫?!郧蠓蚩磥恚页撊绾味冗^這次危機?” 屈原當(dāng)然信得過莊辛,聞言正色說道:“屈原當(dāng)然信得過莊大夫,就現(xiàn)如今我楚國的境況而言,只是先前屈原對當(dāng)前的局勢亦不明朗,是故未曾聯(lián)絡(luò)像莊大夫您這樣的國之忠臣……” 說著,他稍稍一停頓,捋了捋胡須說道:“就當(dāng)前我楚國的危機而言,我國當(dāng)聯(lián)合魏韓,共同抗擊秦國?!?/br> 這個回答,并不出乎莊辛的意料,畢竟就目前楚國的處境而言,無非就只有兩個選擇:其一,向秦國求和;其二,向魏韓兩國求援。 雖說近幾年齊楚兩國的關(guān)系還算融洽,且齊國也不會希望秦國繼續(xù)壯大,但終歸遠水難救近火,等齊國發(fā)兵來救楚郢,那真不知是什么時候了——前提是齊國會發(fā)兵救援。 想了想,莊辛問屈原道:“我暫離楚郢時,國內(nèi)也在商議是否能向魏韓兩國求援,但……屈大夫,依你之見,魏韓兩國是否肯援助我楚國呢?” 屈原當(dāng)然明白莊辛問這話的原因,聞言捋著胡須說道:“我如今雖在方城令身邊,但方城令,他與魏相田文不合……但據(jù)當(dāng)日方城令與韓國大司馬暴鳶的對話,韓國似乎有意介入秦國與我楚國的這場戰(zhàn)事,希望能通過調(diào)停的方式,迫使秦國退兵?!?/br> “調(diào)停?” 莊辛愣了愣,旋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也覺得這不失是一個能解決楚國當(dāng)前危機的辦法。 但問題是,秦國會接受魏韓兩國的調(diào)停么? 要知道調(diào)停這類仲裁,一般都是大國對小國,強者對弱者,而魏韓兩國縱使綁到一塊,與秦國也就是半斤八兩,秦國未必會買賬。 聽了莊辛的顧慮,屈原笑著說道:“假如伊闕之戰(zhàn)是秦國戰(zhàn)勝,那么秦國自然不會買賬,且魏韓兩國也未必敢冒著再次激怒秦國的危險來幫助我楚國,但相信莊大夫也有所耳聞,伊闕之戰(zhàn),最后是魏韓兩國取勝,雖魏國因為這場仗損失了十萬軍隊,而韓國亦損失了五萬軍隊,但終局終歸是魏韓兩國擊敗了秦國,非但奪回了韓國曾經(jīng)丟掉的新城與宜陽兩座城池,一舉殲滅了接近十萬的秦軍,還一度打到秦國的函谷關(guān)下,使秦國對魏韓兩國再次產(chǎn)生了顧忌,因此歸還了兩座城池,與魏韓兩國言和……魏國的態(tài)度暫時不得而知,至于韓國那邊,這場仗使韓國士氣大振,暴鳶有意趁秦國銳氣盡喪,再次發(fā)動合縱,進一步打擊秦國……” 得知魏韓兩國仍保留有對抗秦國的力量,莊辛亦感到頗為慶幸。 雖說魏韓兩國曾經(jīng)也侵入過楚國,但相比較這些年逐步蠶食楚國領(lǐng)土的秦國,魏韓兩國的威脅,當(dāng)真是不算什么。 西垂秦國這頭猛虎,早已成為了魏、韓、楚三國共同的心腹大患,在這份威脅面前,魏韓楚三國未必沒有可能重新組建合縱,聯(lián)合對抗秦國。 想到這里,莊辛不禁有些心急地問道:“那,魏韓兩國幾時出面調(diào)停?” 聽到這話,屈原的臉上再次浮現(xiàn)了幾許憂愁,只見他輕嘆一口氣,頗有些苦惱地說道:“問題就在這里,魏國大梁,至今還未有什么音訊,方城令,迄今為止也還未收到任何來自魏王的命令?!?/br> 莊辛愣了愣,旋即便明白了屈原的意思:魏國還在猶豫。 此時,屈原在猶豫了一下后,繼續(xù)對莊辛說道:“關(guān)于此事,在下曾與方城令、葉邑丞聊過,方城令對此的分析我認為很有道理?!?/br> “哦?他怎么說?”莊辛問道。 只見屈原捋了捋胡須,沉聲說道:“方城令從魏韓兩國的實力分析了此事。與我等此前所認為的一樣,當(dāng)今中原諸國,最強莫過于西秦東齊,然后是趙國與魏國,以上這四個國家,皆擁有稱霸中原的潛力,正因為如此,魏國考慮的,不單單只是對抗秦國,它還有削弱諸國、借機重新稱霸中原的野心……” 不得不說,莊辛不愧是楚國的賢臣,在聽了屈原的話后,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魏國其實也希望借秦國的手來削弱楚國?” “說反了?!鼻酀恍Γm正道:“是借我楚國的手,進一步削弱秦國?!?/br> 莊辛愣了愣,旋即恍然大悟。 也是,就現(xiàn)如今他楚國的境況來說,有什么值得魏國借機削弱的? 但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當(dāng)年曾險些讓秦國亡國的楚國,雖然國力已一落千丈,但倘若秦國咄咄逼人,他楚國還是有著能讓秦國付出慘重代價的底蘊。 而若能借楚國的手再次削弱秦國,這對魏國而言無疑是最最有利的。 想到這里,莊辛當(dāng)即明白為何魏國會在調(diào)停這件事上態(tài)度曖昧。 說白了,魏國最終肯定是會聯(lián)合韓國一起出面調(diào)停的,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它還指望楚國與秦國鏖戰(zhàn)一番,削弱秦國的力量。 想通這一層后,莊辛便不由地露出了與屈原類似的苦笑,心中滿是盡管能看清局勢、但卻又無力去改變的無助。 不過盡管如此,莊辛還是稍稍松了口氣,畢竟無論如何,魏國最終還是會站在他楚國這邊的。 而此時,屈原皺著眉頭繼續(xù)說道:“魏國,最終肯定會出面?!页m日益衰敗,但終歸不是秦國一口就能吞并的,因此韓國的暴鳶認為,秦國此番進攻我楚國,主要是因為秦國在伊闕之戰(zhàn)失利所致,它希望迫使我楚國屈服,威逼我楚國一同進攻魏韓兩國……魏韓兩國絕不會坐視我楚國屈服于秦國,因此在最后關(guān)頭,魏韓兩國肯定會出面調(diào)停,甚至于,為了破壞秦國的策略,而不惜再次與秦國開戰(zhàn)?!?/br> 說到這里,屈原不由地聯(lián)想到了方城令蒙仲,不得不說,蒙仲的出現(xiàn),以及伊闕之戰(zhàn)的小勝,著實給魏國與韓國增添了莫大的信心。 也正因為看清這件事,屈原才會留在蒙仲身邊擔(dān)任門,因為他知道,蒙仲日后必然會成為“抗擊秦國”的關(guān)鍵人物,就好比曾經(jīng)的公孫衍、公孫喜。 而薛公田文對蒙仲的打壓,也注定不能長久。 “我明白了……” 在沉默了半響后,莊辛點點頭說道:“也就是說,你我目前能做的,就只有等?” 聽聞此言,屈原亦無奈地點了點頭。 等什么? 當(dāng)然是等楚將昭雎與秦將白起交鋒的結(jié)果。 無論昭雎是勝是敗,魏韓兩國或許都會介入,前提是,昭雎必須讓秦軍遭受巨大的傷亡,否則,魏韓兩國恐怕也會有所猶豫。 想到這里,莊辛又問屈原道:“屈大夫可曾告知昭雎,他如今是整件事的關(guān)鍵?” 屈原猶豫了一下,搖頭說道:“未敢透露?!抑桓嬖V他,魏韓兩國正在商議是否出面調(diào)停,叫他好好把守鄢邑,靜等結(jié)果?!?/br> 莊辛明白屈原的意思,無非就是屈原擔(dān)心給昭雎帶來巨大壓力罷了,難道他還能直接了當(dāng)?shù)馗嬖V昭雎,你能否重創(chuàng)秦軍,關(guān)系著魏韓兩國是否會替我楚國出面調(diào)停,迫使秦國退兵? 昭雎的壓力本來就大,再得知此事,搞不好反而會出亂子,還不如瞞著他,叫他安安心心地守著鄢邑。 可能是從屈原口中得知了魏韓兩國的態(tài)度,莊辛的心情寬松了許多,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酒水,隨口問道:“眾臣子當(dāng)中,屈大夫?qū)φ仰伦顬榱私?,依屈大夫之見,昭雎能否守住鄢邑??/br> 屈原想了想說道:“鄢邑有漢水之險,且昭雎也并未有勇無謀的莽夫,僅僅只是守住鄢邑,阻擋秦軍越過漢水,我認為應(yīng)該不成問題?!?/br> 的確,據(jù)屈原對昭雎的了解,昭睢是那種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性格,后者不會去奢求擊敗秦將白起,自然也不會貪功,用方城令蒙仲的話說,只要不貪功,積極防守,就不至于會被秦軍抓住破綻。 聽了屈原的話,莊辛心中又稍稍安心了幾分,旋即笑著說道:“方才聊的只是如何‘退秦軍’,那么,現(xiàn)在來聊聊如何‘救楚國’吧?……在下觀屈大夫,似乎已有定策?” 豈料聽了這話,屈原臉上卻露出了猶豫之色。 見此,莊辛有些不悅,皺著說道:“難道屈大夫還信不過在下么?” 屈原聞言連忙解釋道:“不不,絕非屈原信不過莊大夫,只是在下的救國之策,實難以啟齒……” 然而一聽這話,莊辛卻來了興致,笑著說道:“只要能救楚國,何談什么難以啟齒?屈大夫且試言,在下洗耳恭聽?!?/br> 無奈之下,屈原只好將他的計劃徐徐告知莊辛:“……首先,當(dāng)想辦法罷免子蘭,設(shè)法驅(qū)逐他的黨羽?!?/br> “唔!” 莊辛重重點了點頭。 想要救楚國,的確勢必得先驅(qū)逐令尹子蘭,問題在于如何辦成這件事。 此時,屈原嘴里吐出兩個字:“合縱!” 莊辛瞇了瞇眼睛,隱約把握到了一些:“請詳細說。” “……只要能設(shè)法促成魏、韓、楚三國合縱,三國或會出現(xiàn)‘互相’的局面,倘若魏、韓兩國派臣子到我楚國出任令尹,就能極大地削弱子蘭的權(quán)勢……” “你是說……” 莊辛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借魏韓兩國之勢打壓子蘭?” “正是!” 屈原重重點了點頭,旋即笑著說道:“在下原本想,倘若方城令能作為魏國的遣臣,前往我楚國出任令尹,那自是最佳的局面……” 當(dāng)然,這種事屈原也只能在心底想想罷了。 蒙仲是什么人? 伊闕之戰(zhàn)中綻放光芒的魏國將星,魏王究竟要傻到什么程度,才會將這等將才派到楚國? 這等將星,那是肯定得牢牢拴在魏國,豈能讓他產(chǎn)生別的想法? 于是屈原隨后就笑著說道:“可惜這事幾乎辦不成,因此,在下有意先讓韓國的公仲侈出任我楚國的令尹?!?/br> “公仲侈……” 莊辛捋了捋胡須,若有所思。 作為楚國的臣子,他當(dāng)然認得公仲侈,知道后者乃是如今韓相公仲珉的弟弟,亦是一位具有國相之才的賢士。 問題是,公仲侈是否可靠? 然而,考慮到屈原有意推薦公仲侈,莊辛也能猜到這二人私底下必定有什么協(xié)議。 對此他不打算細問,相比較這個,他更加在意屈原后續(xù)的計策。 要知道,他楚國的內(nèi)部問題不僅僅只是一個令尹子蘭,更主要的還是楚王熊橫的昏昧與不作為,且屈原想要驅(qū)逐子蘭與其黨羽,這就勢必會涉及到楚王熊橫的態(tài)度。 莊辛想知道屈原將會如何安置他們楚國的君主,畢竟屈原方才曾說過“難以啟齒”這個詞,莊辛覺得很有可能就是在涉及熊橫的問題上。 聽了莊辛的詢問,屈原突然沉默了,過了足足半響后,他這才低聲說道:“在下曾聽說,宋國的宋王偃極為好戰(zhàn),繼位之后,擴充軍隊,先后與諸大國征戰(zhàn),國相惠盎屢勸未果,便請來薛地名士薛居州,教導(dǎo)太子戴武……” 說著,他抬頭看向莊辛,也不避讓后者的目光,誠懇而毅然地說道:“于我王,能佐則佐,不能佐,那便……擇子而教、擇嗣而王!” “……” 莊辛震驚地張大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屈原。 擇子而教、擇嗣而王? 若楚王熊橫不堪輔佐,便廢立君主,另立賢君? 他此刻愈發(fā)肯定,屈原在來到了一趟葉邑后,確實好像變了個人,否則曾經(jīng)的屈原,最多悲憤于國家的處境,絕對說不出“擇子而教、擇嗣而王”這一番話。 當(dāng)然,仔細想想,其實屈原說得也沒錯,畢竟再這樣下去,他楚國的底子就要被楚王熊橫敗光了,搞不好還會亡國。 而莊辛乃是楚莊王的后人,他當(dāng)然也不希望看到國家覆亡、山河破碎的局面,因此倒也并不抵觸屈原的話。 但盡管如此,從屈原口中聽到這番話,還是讓他大感驚詫。 見屈原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莊辛猶豫了半響,最終苦笑著說道:“這還真是……還真是一番‘難以啟齒’的話啊。” 說罷,他朝著屈原拱了拱手,正色說道:“屈大夫如此信賴在下,將肺腑之言相告,在下感激不盡。……只要屈大夫并無私心,莊辛愿鼎力相助!” 見此,屈原立刻表明心跡:“屈原之心,可鑒日月!若有一絲一毫的私欲,神人共戮!” 莊辛深深地看著屈原,見屈原態(tài)度嚴(yán)肅而真誠,他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莊辛?xí)吡ο嘀?!?/br> 見得到了莊辛的認可與支持,屈原心中亦是大喜。 畢竟他這番心中的想法,雖然得到了蒙仲、向繚等人的支持,但蒙仲、向繚等人終歸不是楚人,可以的話,屈原還能希望能從舊日的同僚那邊得到支持——主要是心理上的支持。 畢竟廢立君主這種事,的確不是作為臣子應(yīng)該做的事。 好在楚王熊橫不得人心,在聽了屈原的話后,莊辛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反而支持這件事,這讓屈原著實松了口氣。 因心中歡喜,二人連飲了兩碗酒。 隨后,莊辛用衣袖抹了抹嘴邊的酒漬,正色說道:“今日與屈大夫一席話,在下亦受益良多,我將于不日返回楚郢,不知有什么可以幫上屈大夫?” 屈原想了想說道:“如今我最擔(dān)心的,即楚郢抵不住秦國的壓力,向秦國屈服。……倘若莊大夫能說服我王,使他能堅定抗擊秦國的念頭,那就幫上大忙了。” “唔?!?/br> 莊辛點點頭說道:“我離開楚郢前,大王招子蘭、昭雎等人商議擊退秦軍的對策,當(dāng)時子蘭便曾提議割讓城池于秦國來換取停戰(zhàn)……” 一聽這話,屈原頓時皺起了眉頭,搖搖頭說道:“屈服于秦國,就會被秦國脅迫一共進攻魏韓兩國,介時我楚國的軍隊將為秦國而戰(zhàn)……到那時,方城就會成為我楚國的敵人……” 想到這里,他便忍不住憂心忡忡。 秦將白起固然不好對付,于伊闕之戰(zhàn)擒殺魏國名將公孫喜,一舉揚名,但方城的蒙仲,卻足以讓白起都感到忌憚的猛將。 倘若楚國臣服于秦國,被迫協(xié)助秦國進攻魏韓兩國,那么在楚國出兵的路上,首當(dāng)其沖就是方城。 蒙仲的“資歷”,屈原這段時間也了解地差不多了,他知道蒙仲曾經(jīng)乃是趙主父的近衛(wèi)司馬,后在宋國逼陽阻擋其義兄、即齊國的名將田章,致使田章亦無法攻克逼陽。 然后就是伊闕之戰(zhàn),在魏韓聯(lián)軍接近潰敗的局勢下,力挽狂瀾,率領(lǐng)魏軍的敗卒扭轉(zhuǎn)局勢,反過來擊敗了秦軍。 似這等猛將,楚國有能與其抗衡的么? 沒有。 縱使屈蓋、唐昧復(fù)生,恐怕也無法戰(zhàn)勝這個年輕人。 而對此,莊辛亦感到頗為著急。 平心而論,他對白起也好、對蒙仲也罷,其實并不了解,但他相信屈原的判斷。 想到這里,他立刻說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明日便返回楚郢,想辦法使大王堅定抗擊秦軍的心思……”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又說道:“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見見那位方城令,屈大夫能否為在下安排一下?” 屈原點點頭說道:“明日我送你時,與你一同到方城,方城令近些日子皆在方城?!?/br> “好?!?/br> 隨后,屈原與莊辛又喝了幾碗酒,旋即便在一張臥榻上睡下了。 次日,屈原向葉邑邑丞向繚說明了情況,向繚一聽莊辛已被屈原說服,發(fā)展為屈原在楚國的“內(nèi)應(yīng)”,自然不會拒絕,當(dāng)即使人轉(zhuǎn)告葉邑司馬樂續(xù),使樂續(xù)帶著一隊人,親自護送屈原與莊辛一同前往方城。 有樂續(xù)在旁,屈原、莊辛等人自然不會被方城的巡邏衛(wèi)士阻攔,很順利地見到了蒙仲。 當(dāng)時蒙仲正與鄭奭、蔡午兩位軍司馬一同巡視方城、許地、郾城三地軍隊的聯(lián)合訓(xùn)練,畢竟這段時間,蒙仲也曾收到稟報,有不少秦軍jian細假稱是流民,偷偷摸摸在他方城一帶轉(zhuǎn)悠。 蒙仲當(dāng)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白起心中其實也有攻擊他方城的念頭。 當(dāng)然,這并不奇怪,畢竟蒙仲平白無故從白起手中拐走了十幾萬的楚民,真當(dāng)白起心中沒火? 毫不夸張地說,只要被白起得知方城守備空虛,什么秦魏兩國言和停戰(zhàn),那白起必然進攻方城,拔除這顆釘子,免得他進攻楚國時蒙仲在背后拖他后退。 但遺憾的是,蒙仲對此早有提防,早早就請來了鄭奭與蔡午兩位軍司馬的軍隊,使方城的駐軍一下子就暴增到兩萬多,算上最近從葉邑征募的楚人新卒,方城一帶的魏軍人數(shù)快接近兩萬六千余人。 平心而論,在手握七萬秦軍的白起面前,兩萬六千人的魏軍根本談不上多,但考慮到這股魏軍的主將正是蒙仲,白起心中多少有些忌憚——畢竟在伊闕之戰(zhàn)時,蒙仲就曾憑借兩萬魏軍敗卒翻盤,當(dāng)時白起麾下亦有六萬秦軍。 再加上宛城韓將韓驍麾下的一軍兵力,宛方兩地的魏韓聯(lián)軍,總兵力堪堪接近四萬,這才使得白起不敢輕舉妄動。 但即便如此,蒙仲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他很了解白起,知道后者絕對咽不下十幾萬楚民被他卷走的這口惡氣,雖現(xiàn)如今秦軍還未有絲毫動靜,但這并不代表白起就會饒過方城。 說白了,白起與蒙仲之間肯定會有一場交鋒,只是不知會爆發(fā)在什么時候罷了。 這事,蒙仲自己也清楚,但他竭力想要避免,確切是說,是想要延后,畢竟就方城現(xiàn)如今的軍隊數(shù)量與素質(zhì),他實在沒什么把握應(yīng)對白起的猛攻,哪怕有蒙虎、華虎、穆武三人率領(lǐng)的騎兵。 因此,他借屈原的口,給楚國的將領(lǐng)昭雎支招,寄希望于昭雎能在漢水拖住白起,使他這邊能有時間擴充軍隊,以及應(yīng)付今年的春耕。 唔,差不多等到六七月吧。 到那時候,段干寅許諾的五千匹戰(zhàn)馬應(yīng)該就能運到方城,如此蒙仲就能訓(xùn)練更多的騎兵,并且到那時候,方城這邊從葉邑征募的楚人新卒,也應(yīng)該已具備了一戰(zhàn)之力。 還有四個月! 當(dāng)然,前提是楚國能堅持對抗秦軍的態(tài)度,這也正是蒙仲此刻最擔(dān)心的。 怕就怕,在他的支招下,雖然白起未能擊敗昭雎而攻破鄢邑,但楚國卻抵不住壓力向秦國屈服。 那就是最最糟糕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