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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暗城之月在線閱讀 - 第四十七章口舌之爭

第四十七章口舌之爭

    清盟城。

    今日的城主衙門大堂之外被很多人圍得水泄不通,因為今天正是少年與怡紅閣掌柜的公堂審判。

    大堂入里,六丈之內(nèi),上方正坐著城主莫天,而莫天的左右兩邊分別坐著一個人,一個身穿紅色袍子,另外一個人則是一身淺灰著裝。

    往下方依循所屬而坐乃是清盟城八大府的府主,六丈之外的那些看客們當中,一些心思縝密之人看了一眼這座位安排,心里不禁猜測城主莫天身旁左右之人的身份,尤其是那位淺灰著裝的男子,身上的殺伐之氣淡淡隱現(xiàn),更讓人懷疑是不是卡啦爾帝國來的人物,歐陽仁的那位親戚,而那身穿紅色衣袍之人則不用猜測,因為舉世皆知只有世上最為尊貴之人才能身穿紅色衣袍——巫神之官,只是巫神官為何會來這里?

    不等眾人猜測,這時大堂左右側(cè)門分別走出了一人,正是今天的主角,瀟塵往對面的那人看了一眼,對面之人也打量了瀟塵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嘲諷。

    兩人坐在城主莫天的正對面,若是按神法條例而言,兩人此時應(yīng)該是要站著的,只不過這次的兩人有些特殊,一人乃是卡啦爾帝國權(quán)貴的親戚,而另一人則與那紅色衣服之人有著一絲道不明的關(guān)系。

    那日楓溪帶著那少年踏入陣法之內(nèi)時,作為城主,莫天第一時間就感應(yīng)到了,所以莫天也很好奇這少年究竟是誰。不過心中想起前幾日楓溪的話語,倒也是隱隱有些猜測,“清盟城,暗藏玄機”這七字中的玄機應(yīng)該指的就是這少年。

    當知道了這一層關(guān)系,楓溪會在這衙門大堂出現(xiàn)后就不奇怪,可這許將軍出現(xiàn)在這里是何意,莫天到此時也沒有弄清楚。

    莫天見人到齊之后,用眼神看了一下左右兩邊,得到那兩人的授意之后,開口說道:“前幾日,怡紅閣里發(fā)生了一樁命案,有個叫柳兒的姑娘死了,有人懷疑這是一樁非自然死亡事件,所以今日本城主設(shè)堂,正為此事”。

    這時下方的歐陽仁率先開口道:“城主大人,柳兒死亡一事我深感痛心,但柳兒明明就是身體勞累病死的,不知道是何人為何要栽贓陷害于我?”。

    莫天看了一眼瀟塵,問道:“瀟塵,你有何證據(jù)證明柳兒是非自然死亡的?”。

    瀟塵看了一眼歐陽仁,眼神中充滿了平靜,這份平靜讓歐陽仁心里忽然覺得有一絲不安,不過隨即又搖了搖頭,心想自己完全是多慮了。

    瀟塵緩緩開口道:“今日城主叫你前來只是協(xié)助調(diào)查柳兒死亡之事,沒有誰說是你殺了柳兒,也沒有人栽贓于你,莫非是你自己心虛了,所以才覺得有人要栽贓陷害于你”。

    歐陽仁冷哼一聲道:“如果沒有人栽贓于我,那我今日在城主府坐著,難道是我吃飽了沒事干嗎?”

    莫天聞言臉色有些不爽,開口道:“歐陽仁,叫你前來只因為你是怡紅閣的掌柜,柳兒無父無母,又在怡紅閣里死去,不叫你難道叫我嗎?難道你覺得這里坐著的幾位大人都吃飽了沒事干嗎?”。

    歐陽仁察覺到了莫天語氣中的一絲溫怒,知道自己剛剛那句話有些失禮了,雙手作揖道,“莫城主,各位大人,剛才有些冒犯,請恕罪”。

    莫天沒有回應(yīng)他,繼續(xù)開口道:“瀟塵,你有何證據(jù)證明柳兒不是病死的?”。

    瀟塵緩緩開口道:“自然是有人看到了”。

    這時從人群之中走出了一個女子來到瀟塵身旁,歐陽仁看了一眼那人,不由眼露兇光,眼中威脅之意不作任何修飾,嚇得女子花顏失色,一臉蒼白。

    瀟塵的一臉平靜,似乎也感染到身旁女子,那女子平復(fù)了一下情緒,開口道:“城主大人,小女叫依依,在怡紅閣里與柳兒是好姐妹,那天我親眼目睹歐陽仁把柳兒打成重傷致死,大人請看”。

    依依露出了自己的手臂,全是傷痕和淤血。

    “這是小女為柳兒meimei求情時所被歐陽仁毒打的傷口”。

    莫天淡淡的開口道:“歐陽仁,此事如何解釋?”

    歐陽仁冷冷的看了一眼依依,開口道:“有誰能證明你手上的傷口是我打的,說不定是你自己想找死弄傷的”。

    歐陽仁把“找死”二字之音加的很重,無論是六丈之內(nèi)這幾個人,還是六丈之外的看客,任誰都能明白這兩字弦外之音。但面對著這*裸的威脅,沒有人覺得有何不妥,因為這本就是一場弱rou強食的游戲,沒有什么公平可言。而且他們不是受害者的親人,他們只是看客,他們只在乎自己究竟有沒有押對注。

    瀟塵沒有理會歐陽仁,繼續(xù)開口說道:“莫城主,你剛才問我有何證據(jù),現(xiàn)在我把證人帶到了,至于是真是假,是否采用,請大人明察”。

    歐陽仁有些氣急道:“莫城主,這小子油腔滑調(diào),滿嘴胡言,我反對這女人所說的一切”。

    莫天沉思了一會,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兩位,見兩位都無動于衷,知道這事是由自己全權(quán)處理了。開口道:“瀟塵,呈堂證供必須得是確認真?zhèn)魏蟛拍懿捎谩薄?/br>
    瀟塵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既然證據(jù)要確認真?zhèn)沃蟛拍苁褂?,那大人為何要采用沒有經(jīng)過確認真?zhèn)蔚淖C詞呢?”。

    全場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思考者瀟塵說的這句場,場中沒有人能理解瀟塵這話是何意。

    瀟塵繼續(xù)開口道:“請問大人,你是否要我證明依依所說的證詞屬實,你才會采用依依所說的話”。

    莫天點了點頭。

    瀟塵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開口道:“那就是說歐陽仁所說的話也要同樣需要被證明是屬實,大人才可以采用”。

    莫天又點了點頭,不知道瀟塵這樣問是何意,只感覺話里有話。

    瀟塵開口道:“剛才依依已經(jīng)用自己手臂的傷口指證了歐陽仁的就是兇手,但歐陽仁卻解釋說那傷口是因為依依想找死而弄傷的”。

    瀟塵看了一眼依依,問道:“依依jiejie,請問你想找死嗎?”

    依依搖了搖頭。

    瀟塵開口道:“城主大人,依依不想找死,歐陽仁也沒有證據(jù)證明依依是想找死,既然如此,那大人為何不采納依依所說的話”。

    楓溪聞言眼神亮了一下,許鵬則是微蹙眉頭,覺得這少年思維邏輯方式如此奇特,每句話都帶坑溝。細想這話覺得有些道理,但又讓人覺得還是有漏洞,一時半會也找不出漏洞在哪。

    滿座嘩然復(fù)又嘩然,看客們本認為這是一場完全碾壓的局面,畫面本應(yīng)該是寥寥幾句話,走走過場,然后歐陽仁無罪釋放,沒想到局面的走勢似乎跟意料中的有點不一樣,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有意思,有點撩人心弦,畫面有些精彩。

    歐陽仁一時之間也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懵,心里暗想,這只不是自己為了威脅依依而隨口說的一句話,為何竟然變得要自己證明了。不由的發(fā)狠道:“我乃修行者,上等之人,這賤女人只不過是賣唱的下等之人,我跟她說的話份量一樣嗎?我說她想找死就是想找死,為何要證明?”。

    瀟塵緩緩開口說道:“你以為你有兩張嘴嗎?你*會說話嗎?為何你說的話份量就不一樣?”

    歐陽仁大怒,厲聲喝斥道:“你小子是誰?你算什么東西?竟然敢對我說這樣的話”。

    或許這畫面太過于精彩絕倫,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停了下來,馬車上的一人帶著幾個孩子下來后就靜靜的混在人群之中,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瀟塵不怒,反笑道:“我不是什么東西,我只是一個你口中說的下等人,但你確實不是一個什么好東西”。

    歐陽仁被瀟塵氣的渾身發(fā)抖,身體的氣息隱隱有些變化,若不是忌憚這里的幾個大人物,似乎隨時可能出手。勃然大怒道:“莫說我手里有她的賣身契,就算沒有,一個下等人就跟我養(yǎng)的一條狗一樣,我養(yǎng)的狗,我殺了便殺了,有什么好爭論的”。

    瀟塵聞言臉色終于變了,重重一掌把身旁一張桌子拍散,大喝道:“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歐陽仁猙獰的笑道:“我不如狗?柳兒就是我殺的,你現(xiàn)在又能奈我何?”。

    瀟塵沉默不語,看著莫天。

    莫天頭皮有些麻亂,不知如何處理,《神法》第三條規(guī)定:殺人者,處死刑。

    但世間根本就沒有把下等人當作人看,可以說,此時此刻肯定有某個地方,修行者正在奪取下等人的生命,這是司空見慣的現(xiàn)象,除非是大規(guī)模屠殺下等人,否則根本就沒有修行者因為殺害下等人要償命的先例。這柳兒若是小孩子,還未被甄別出能否修行,事情倒好辦一點。

    莫天的猶豫映入了眾人的眼中,眾人也早就猜到了這個結(jié)果,雖然這少年聰明善辯,但在力量和背景面前,一切都是枉然。

    莫天想了想最終開口道:“世間約定俗成,何為《神法》,神字即為凝神,而神法約束的人必須是凝神之人,即為丹圓現(xiàn)神紋出之人,柳兒只是俗世女子,所以神法對這種情況不適用”。

    歐陽仁一臉戲謔的看著瀟塵。

    依依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情緒變化,似乎覺得事情的結(jié)果在自己意料之中,自己今天能站在這里,完全是被柳兒那股的為新生而死勇氣所感染,更是被身旁的少年不懼一切為柳兒申冤所感動。

    瀟塵站起身來,看了一眼依依,眼神依然平靜,帶著一絲安慰。開口道:“我覺得莫天城主說的有道理,我們都要遵守神法,既然如此……”。

    瀟塵直接踹飛了自己坐的那張椅子,走了過去,冷眼看著歐陽仁。

    歐陽仁依然用戲謔的眼神看著瀟塵,開口道:“等這場官司結(jié)束后,你身旁的那個賤人也會死的,到時你再去擊鐘一次,我們再來繼續(xù)討論一下關(guān)于下等人如何才能做得更像一條狗這個問題”。

    瀟塵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做著什么重要的決定,忽然間他睜開眼睛淡淡說道:“你沒有機會了,因為你…今天必須…死”。

    瀟塵忽然掏出一把刀,左腳虛步,弓步前刺,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那刀鋒利得就像劃豆腐一樣只刺歐陽仁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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