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黑煙
正在咔咔作響的空間里,人影、水波、花叢、柳條等等東西開始輕微的晃動。 如同瞬間暫停的電影被按住了快進,畫面跳動了一下。 “嗡……” 解封的冰火龍卷再次瘋狂的旋轉起來,抽取這這片天地的一切東西。 墨風左掌凝聚出一道梭形冰刺,在身形殺向韓乾光的時候投射出而出, “冰蔓陀螺” 短小鋒利的梭形冰刺率先從韓忠的大腦穿刺而過,他甚至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這樣稀里糊涂的去見了閻王。 冰刺穿透而過,韓忠腦袋之上出現(xiàn)一個兩指多寬的血洞。 血液飛濺到剛剛能動的元靈兒臉上,讓她的全身血氣更重了一分。 而此時,墨風的長劍“噗嗤”一聲刺穿韓乾光的左胸,對著心臟的位置穿透而過,大量的血液迸濺出來。 他瞪著雙眼,憤恨的看著墨風的眼睛。 不過看到墨風左眼那萬道菱形瞳孔之時,眼神開始渙散,眼睛不由自主的閉了起來,仿佛陷入一種奇怪的夢境印象之中。 墨風身體一震,拔出染血的長劍,一把從急轉直下的韓乾光身上扯下白色鳳雕玉佩,在冰火龍卷的托舉下降落到地面。 “砰……” 一聲脆響,韓乾光的尸體砸在地面上,墨風已經托著劇痛難忍的身體到達了元靈兒的身旁。 元靈兒嘴角溢血,卻還是微笑的看著他。 此時,墨風左眼疼痛得緊閉,只剩下右眼睜開著,樣子看起來極度懷異。 墨風慌亂的伸出手放在元靈兒的胸口,右眼閉上,神魂人影眉心張開,釋放出虛弱不堪的靈魂力鉆入元靈兒的體內。 不一會兒頹廢的睜開右眼,艱難的笑了一下,“幸好沒有傷及心脈,我有火系的凝血丹,能夠將你的傷勢恢復一點,你的傷太重了,我們得趕緊出皇宮去” “嗯……” 元靈兒沾滿鮮血的臉頰淡淡一笑,一聲低喃的回應從她的小瓊鼻中傳來。 墨風伸手輕輕的擦了擦元靈兒的嘴角,從空間戒中掏出幾顆火系凝血丹給元靈兒喂下去,自己卻虛弱得不行。 元靈兒看著這個完全不顧自己,卻一直在緊張的為她療傷的男孩,心底有一絲甜甜的滋味,要是永遠就這樣,那也不錯。 “呸呸……風哥哥還受著很重的傷呢,我不能這樣”心底低啐一聲,元靈兒的臉色有點緋紅。 她身體上的最后一絲靈氣耗盡,全身變得癱軟無力,模樣也變回了真正的元靈兒。 而墨風在殺掉韓乾光之后,也耗盡了靈氣,變回本身。 墨風看著元靈兒吞下丹藥,眼皮也不聽使喚的低迷下來。 眼前模糊起來,大腦暈暈沉沉,軟綿綿的癱倒在元靈兒身前的草地上。 “是誰在殺我兒……” 一聲大喝響聲,這片地方一道恐怖的氣息席卷而來,愈來愈逼近。 元靈兒也顧不得其他,看著墨風無神的倒下,心里著急得不得了。 翻了翻毫無力氣的身體,小手推搡著墨風的手臂,聲音哀切害怕,“風哥哥,風哥哥,你怎么了,你醒醒,你快醒醒……呃……” 她剛說出幾句話,突然后腦勺挨了一下。 悶哼一聲,沉沉的倒在地上,一個黑衣黑面罩的人影從樹林后方串了出來。 人影一只手抱著一個人,幾個閃身,消失在面目全非的紫瓊花海盡頭。 …… 幾個時辰之后,一道黑衣的身影站立在凈天門登天梯下的巨石之后,手中檢查著地上兩人的傷勢,嘴里嘀嘀咕咕的,“死小子,幸虧咱家看到了你們掉在閣樓里的弟子令牌,如此年紀,還真是膽大包天,這就敢跑到皇宮里去殺人,殺的還是皇太子” “哎,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倆什么了,你看看現(xiàn)在,傷成這幅樣子,你說有什么恩怨不能以后解決的” “早看出你倆不像是太監(jiān),現(xiàn)在看來,還真不是”人影晃動了幾下,將昏迷中元靈兒和墨風的放在凈天門弟子的必經之路上。 轉身看了一眼,嘆息一聲,身影從這里消失不見。 “可惜了咱家的無根大法……” 等到黑衣人走后不久,一頭巨大的妖狼從樹叢中串了出來,將墨風的身體拖到樹叢中遮蔽起來。 然后又把元靈兒的身體銜住,幾步奔跑起來,不一會兒來到楚千秋三人的房門之前,放下元靈兒,一溜煙的消失掉了。 房中的楚千秋眼睛猛然睜開,一個閃身來到屋外 當見到躺在地上,傷痕累累的元靈兒之時,頓時大喝一聲“怎么回事?” 問聲,馮超和金膽從另外兩間屋子沖了出來,異口同聲的道“怎么了師兄,這是……?” 楚千秋也顧不得搭話,伸手抱起地上的元靈兒,對著馮超兩人大喝道“快,快去叫冷長老” 冷長老,自然是一直跟著元靈兒的冷千羽。 她為了方便照看元靈兒,順便也等一下是否出現(xiàn)墨風的蹤影,所以在凈天門弄了個客卿長老的位置。 因為實力很強,盡管是客卿長老,但在凈天門的地位還蠻高的。 剛剛試探了一下元靈兒的氣息,已經微弱到了極致,連他都毫無辦法,如今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冷千羽身上了。 畢竟,這個實力強橫的客卿長老,手段可是多著呢。 妖狼送走元靈兒以后,又回到了剛才藏人的樹叢中,伸出大嘴將墨風的身體放到自己寬大的背上。 又顯化出幾道黑色的靈氣絲帶綁縛完畢,這才回頭默默的看了一眼登天梯那頭的凈天門大門。 隨后幾個閃身,從這邊的樹林之中消失。 …… 墨風又陷入了夢幻般的世界,這一次,他變成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 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廣袤無邊的大地。 諸天萬界,所有的生靈都死去了。 這是一個世界的終結,眾多的界域表面,除了滿天的黃沙,最顯眼的恐怕就只有風了。 風刮過干燥的沙塵,在四周的空間形成一道風與沙的天幕,甚至都遮住了太陽。 在他的腦海中。 他記得,自己生于世界之時,世界還是生機勃勃,一片的生靈朝氣。 他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長成為一個富有擔當?shù)哪腥恕?/br> 后來,親人朋友一個個離去。 兒子一個個離去,孫子一個個離去,最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 就算見到的真是自己的子孫,也算不清到底是第多少代。 慢慢的,他的境界越來越高,壽命也越來越長,他活過了不知道多少個紀元。 終于,他的世界開始演化。 綠地化為沙漠,水流消失于塵,直到這個世界的生靈完全消失,只剩下他一個。 他想改變,他想要救世,他曾經無數(shù)次想要復活自己的親人,卻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在背后cao控著一切。 不知何時,在他的世界,一棵棵太陽開始枯竭,一棵棵月亮消失隱遁,甚至直接消失不見,他卻自然沒有死。 “死不掉,……死不掉……如果人世間最后只剩下我自己,那我為什么要修神,為什么要不朽” “我活過了這么久,久到我都忘記了自己的名字,忘記了自己的親人,忘記了自己的愛人” “我現(xiàn)在在想,生命的意義到底是什么,生老病死,有始有終;還是壽歲永恒,永垂不朽……” 白發(fā)老頭沒有找到答案,他就這樣不斷的思考,不斷的想象。 直到有一天,他的身影化為萬丈巨石,聳立在荒涼的世界之上。 巨石之上,青苔隱現(xiàn),生命……開始滋長…… …… 一座山脈,橫亙在天地之間。 山脈縱橫曲折,蜿蜒無盡。 在大大小小,或是如劈天之險,或是如起伏駝峰的山峰之間,生長著顏色各異的花草樹木。 郁郁蔥蔥的樹葉之間,穿梭著羽色靚麗的飛鳥,清脆的響聲響徹山間清泉。 這里沒有煙火,沒有人類,宛如一個與世隔絕的隔離地帶,又仿佛不存于世間的人界天堂。 山嶺深處,一座高高的懸崖聳立在群山之中,群山環(huán)繞,這里是如此的不起眼,卻讓人感覺極度怪異。 “咕……咕咕咕……” “咔咔咔咔” 從山嶺之間傳來幾種奇怪的叫聲,不知是某種不知名的鳥類,還是某種在捕食的爬行動物在發(fā)號施令。 懸崖絕壁上,從中央分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像是一個長腰的三角形,底部就在懸崖下方的地面。 裂口的石壁怪石嶙峋,凹凸不平,上面生長著樹木和花草,比大腿還粗的綠色藤條盤旋在石壁周圍,碧綠碩大的嫩葉形成了一道天然壁障,將大裂口大部分覆蓋。 從遠處看,三角裂口并不明顯。 在裂口深處不知道多遠的地方,一個千米巨大的血池在一個隧洞的中央。 沿著大裂口往里走,穿過了一段圓形的隧道,就到了這一片空間。 這片空間又高又大,四方廣達好幾千米,洞內四處石梁縱橫,地面的石壁都是黑色,黑色幽深,巖洞頂部滴滴答答的滑落著水滴。 高高的石梁,以及崎嶇的洞頂之上,一條條鐵鎖銹跡斑斑,無風自動的懸掛著,好像在訴說著這里的曾經。 血池上方的一道石梁上,一頭幾米高大的巨狼平抬著頭顱,眼神緊盯著下方的血池。 此刻,在血池中央,一道瘦小的身影浸泡在其中。 巨狼的毛發(fā)都被紅色的鮮血打濕,可想而知,血池中的家伙,定然是巨狼所帶來的。 池子中的血液仿佛有生命一般,宛如沸騰的開水,撲騰撲騰翻滾著,表面冒著“波波”的氣泡。 血液異常粘稠,向血池中央的人影周圍涌動。 它仿佛密密麻麻的螞蟻般,慢慢的順著人影的身體往上攀爬。 血液的力量異常強大,饒是昏迷之中的人影,都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鼻孔里悶哼一聲。 血液逐漸上涌,幾息過后,將池中的人影覆蓋,在那里,只有一個血液形成的人形上身。 “嘩嘩嘩嘩……” 血池中的鮮血在某一瞬間形成了一種契合,瘋狂的匯聚到人影體內。 池中的血液慢慢變淡,最后化為清澈見底的清水。 那個池中央的血人身體表面覆蓋的血液凹凸不平,還在熱氣騰騰的翻滾,仿佛要把這人影完全吞噬。 又過了幾息,人影身上的血氣開始退去。 “砰……” 池中央的人影猛然睜開眼來,眼睛里一片血紅之色,全身上下散發(fā)著滔天血氣,宛如一頭從洪荒走來的人形兇獸。 在他頭頂懸浮著的星源都帶著一層淡淡的緋紅。 人影眼中精芒爆射,嘴角面無表情的張開,目光平視著前方,聲音沙啞的吐出幾個字眼“噬血錄” “這是什么人,什么門派,竟然將修煉的功法融入到血液之中。不對,這不是功法,按照這血液凝化的文字記載,這應該叫做血術” “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如此厲害,竟然不依靠修煉天地靈氣,單獨吞噬血液,成就無上之道,這術法液太恐怖了” 看著識海之中的血色文字,墨風腦袋短路,“這噬血錄,居然沒有被輪回功法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