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2qq.com 傷口
清晨的陽光透不進(jìn)臥室,簾后的光芒全灑在窗臺,那??苛艘粌芍汇逶〉男▲B,正在啼鳴喚醒睡夢中的人。 金羽翻了一個身,用力呼吸著床榻間的氣息,太過熟悉的味道,讓她不受控制的抱緊,越緊越軟,越軟越覺得真實(shí)。 猛然睜了眼,看著懷里的被子愣了好幾秒。 昨晚醉成那樣,根本記不清了,記得最深的就是又遇到了樓坤,她好像狠狠咬了他一口,還吐了他一身茶葉水。 這么想著,她已經(jīng)快速下了床,還沒走路,膝蓋那一陣痛。 低頭看,兩個膝蓋全是淤青。 真不記得了,可能是在哪摔了。 陌生的環(huán)境,卻有著熟悉的味道。不用問也知道了,昨晚他把她帶回了家。 后知后覺的去看衣服,震驚,穿的是他的短袖,依舊很大很長,呼吸都急了,往外奔。 外面,樓坤穿著睡衣,正從廚房里端早飯出來。 兩杯打好的豆?jié){,一屜包子,兩個白煮蛋,還有小米粥,都是他早上起來準(zhǔn)備的。 金羽就這么看著他泰然自若地從廚房里出來,站在那努力回憶昨晚,真斷片了,硬是想不出什么,恨不得擰斷自己的頭。 “浴室有新牙刷,刷好牙過來吃早飯?!?/br> 她才不要吃,站那吼他:“誰讓你脫我衣服的?” 他又從廚房拿了兩個碗出來,想起昨晚,明明是自己嫌難受,在床上拱來拱去扯衣服。 “又不是沒看過?!保楔?8.Us 聽聽,這種話換做以前他根本說不出口的。 在那剁了一腳:“我衣服呢?” “陽臺,昨晚洗了?!?/br> 聽到就往陽臺去,在客廳里轉(zhuǎn)著,陽臺那曬了兩件衣服飄著,一件潔白的襯衫,一條漆黑的裙子。 拉門過去扯自己裙子,被吊的很高,跳著也夠不著衣架,扯也扯不下來,就站那較勁。 樓坤已經(jīng)過來了,胳膊一伸輕松替她拿了下來,不過,沒有給她。 他揚(yáng)揚(yáng)下巴:“先去刷牙?!?/br> “不去,你把衣服給我?!?/br> 舉高高,她蹦著也夠不著。 “不刷牙不給穿?!?/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到八點(diǎn),再過半個小時還得上班,她一夠不著自己衣服,二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 一時只能認(rèn)慫,乖乖去了浴室里刷牙。 浴室里的東西依舊整齊有序的排放,全是他一個人的用品,除了一個新的女士牙刷和一條粉色毛巾,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買的。 照鏡子看自己,臉居然干干凈凈的,除了眼角有點(diǎn)排泄物,扣了扣,想到以前住賓館的每次。那時候卸妝,一不小心就會迷了眼睛,在廁所里跟瞎子一樣叫喚,讓他給拿毛巾。有時,兩人還會一起搓泡沫洗臉,他給她洗,她給他洗。 越不想記住的,就越記得這么清楚。 再出去,開始打量這處屋子,沒有高冉那間大,但樣樣俱全,沙發(fā)旁的空地那放著一臺跑步機(jī),就是龍城家里那臺。 他們在一起的那些無聊空閑時光里,會窩在一塊看電影,通常都是看他喜歡的,很奇怪,跟著他看,她也總能提起興趣。 那時她總會嫌電腦屏幕小,所以現(xiàn)在客廳里的液晶顯示屏,占了半面背景墻。 他已經(jīng)坐那了,手里剝著雞蛋殼,朝她站的地方望去。 知道她是什么心思,收了目光專注手里的白煮蛋,一邊剝一邊說:“床讓你睡了一晚,衣服也給你洗了,既然牙刷過了,過來把早飯吃了,一會去上班。” 言下之意,是讓她不要再折騰了。 她四處看也沒見著衣服,心內(nèi)腹誹他這幾年的變化,什么招數(shù)都學(xué)會了,便也不再折騰,走了過去,擱他對面拉椅子坐那。 手邊的豆?jié){,奶白色,過濾了渣,喝一口,都是甜甜的味道。 她這杯加了糖,他那杯是無糖。 包子像是特地下去買的,很熟悉的面皮,熱騰冒著煙,吃一口才發(fā)現(xiàn)就是她宿舍樓下那家包子鋪的。 她不愛吃蛋白,他剝了兩個蛋,蛋白留給了自己,蛋黃通通放進(jìn)了她面前的碗里。 兩人沒關(guān)系了,他卻還是像以前那樣對她。 該怎么說呢?如果就這樣和好了,那空白的三年時光該如何淡忘,不去計(jì)較呢? 盯著那蛋黃,不肯吃,口中的包子噎住了嗓子,拍著胸脯,樓坤推推她面前的豆?jié){杯。 “別光顧著吃,喝點(diǎn)。” 喝了一大口,豆?jié){漬沾了半張嘴。 給她抽了張紙,她沒接,自己抽了張胡亂擦了擦,悶頭快速解決,連那兩個蛋黃也全搞定了。 吃完才抬頭去看他,他早就不吃了,一直在等她吃好。 “我衣服呢?” “在臥室。” 一個字不再說,起身去了臥室,才來過一次,卻熟門熟路,進(jìn)去鎖上門在里頭換。 脫了衣服檢查自己身上,除了膝蓋那,沒什么奇怪的東西,她扭頭去看床榻,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昨晚她做了什么,他又睡在了哪。 這種事不能鉆牛角尖去想,匆匆甩了他的短袖,套上自己的裙子。 昨夜她醉了,被他帶回來算是他一廂情愿,她無心跟他就昨晚的事再多說一句,把脫下的衣服疊好放床頭,連被褥都理好了。 出來,他就在門外,經(jīng)過他時,手腕被握住了。 這一握,她明顯感覺到了不同,低頭去看,虎口那的傷口經(jīng)過一夜,更加猙獰可怕。 遂又想起昨夜,她咬下去的瞬間,帶了所有的怨氣和發(fā)泄,一點(diǎn)都不心軟,通通給了他,也記得他毫無怨言。 “一起去上班?!?/br> 她用另只手撫開他,盡量避免那處傷口。 語氣也中肯了:“不用了,被看到不好解釋?!?/br> 他住的地方就在寫字樓的兩條街外,他都強(qiáng)迫了她一早上,末尾卻不強(qiáng)迫了。 不等她用力,自己先松了。 她走去沙發(fā)那拿了自己的包,知道他還沒進(jìn)臥室,也不轉(zhuǎn)身,就這么背對著他,說了一段話。 “昨晚我沒忍住咬了你,你最好去看看吧。以后,也不要動不動就出現(xiàn)在我身邊,跟你這么處著我心里不快活?!?/br> 不等他丟一句話,說完了就跑。其實(shí),也不敢聽他說什么,她現(xiàn)在能做的抵抗,好像除了罵他,傷害他也沒什么了。 而這些,她也做乏了。 她走后,他仍站在臥室門邊,低頭垂眸著虎口那的傷口。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他沒理由停下。 胡佳怡對她昨晚的夜不歸宿還有去向很是好奇,一天逮著她問了三遍。 由金羽的種種表情與閃躲,胡佳怡斷定她昨晚去了陳子家那,隨后嚇住,這才剛確定關(guān)系就夜不歸宿了? “別瞎猜,我跟他沒可能,以后別說了?!?/br> 胡佳怡震驚:“我又猜錯了?那你昨晚到底去哪了?” 她頓了頓:“一個朋友家里。” “男的女的?” 金羽是徹底無語胡佳怡的八卦精神,白眼她:“你這個月一共遲到了三次,考核獎沒了?!?/br> 胡佳怡立馬急了:“你不是幫我弄成兩次了嗎?” “是嗎?我現(xiàn)在覺得有點(diǎn)吵,想不起來了。” 胡佳怡立馬蹦出她的視線:“兩次兩次,記住了啊,我不打擾你了。” 終于走了,留她一個人靠在那閉目養(yǎng)神。 養(yǎng)神期間,順便把回家的車票給買了。 劉明宇近來對樓坤身上的傷,越來越好奇,今個手上又多了排深深的牙印,看著都能想象那人咬下去的瞬間,多解氣啊。 指指他那傷口:“哪家的小狗?這么厲害呢?!?/br> 樓坤不搭理他明知故問的調(diào)侃,不過手上的傷口的確是鉆心的疼。 最近一直在趕進(jìn)度,公司員工也都趕急趕忙的加班,再過一個多星期就得迎接國慶,也該是時候帶他們放松一下。 “你拿主意定個地方,國慶前帶他們聚聚,放松下?!?/br> 一般這種事都是劉明宇在行,回辦公室折騰了。 他手疼的厲害,下午沒到,中午前就趕去了醫(yī)院消毒,包扎傷口,順便跟樓琛一起吃了頓飯。 樓琛望著他哥纏著白紗布的手:“好好的手怎么了?” “不小心劃的?!?/br> 樓琛撓撓脖子,不太相信,遂又問樓坤:“我昨晚給爸打電話,他問我們哪天回,我得晚一天,你呢?” 他還有事要忙,不能第一時間就趕回去,只說:“你先回去?!?/br> 樓琛點(diǎn)點(diǎn)頭,在那扒飯。 樓坤找他是要說事的,停了筷子:“月底媽要和莫叔叔領(lǐng)證了,到時把時間空出來,一起吃頓飯。” 樓琛還在吃飯呢,聽到這,直接氣的吃不下了,早該知道這天會來,可親耳聽到,仍不能釋懷,腦海里都是他們小時候,一家五口和樂融融的場景。 如今呢,走了一個,離了兩個,四分五裂。 “不去。” 樓坤知道會是這樣,樓琛的性子比他還要一根筋,特別是在父母離異這件事上。 “她有她的人生和選擇,她從沒有干涉過你,無私的對你付出,你作為她生命中重要的人,應(yīng)當(dāng)見證她的幸福?!?/br> 高冉對樓琛不嚴(yán)厲,可以說百依百順著他,如今她又結(jié)婚了,身為她兩個孩子,如果能一起出場,無疑是對她今后人生的一種莫大祝福。 樓琛還是覺得自己不夠成熟,可時光過了四年,他早該接受母親與父親分離的現(xiàn)實(shí),也該接受她已經(jīng)踏入人生中的另一個階段。 但在這個階段里,她依然是他們的mama,他們也依然是她此生中最重要的親人。 樓坤說的話讓他信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尊重高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