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不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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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不再過問 初時她自是不懂,眼下方了悟明白,所幸的是,黎晏知她愛她,不會以不堪的心思揣度她,不然依著他先前猜疑爹和大哥的那份兒心,這會子她這樣的言辭,動輒要查抄了陳家賬目,他保不齊以為她在利用他,實則仍舊是齷齪心思。 魏鸞長舒一口氣,真是莫名的松了口氣。 趁著這個工夫,黎晏心中閃過的念頭便要更多一些。 如今魏鸞也知道,他派了人回京中調(diào)查過去的事,只是并不知他究竟調(diào)查些什么,他也不過仗著素日情分,加之這十幾年來,從未對她撒過謊,一時間扯了謊,她不多問,便也就信以為真了。 黎晏實則是心下難安的,終歸撒了謊,來日一旦被戳穿了,他便更加的無地自容,而魏鸞也更難以原諒他。 原本只是對她生身之母多有不敬,現(xiàn)而今這樣一來,又多出一份欺瞞來,她自會愈發(fā)生氣。 而魏鸞的態(tài)度,又顯然不可能對這次的事情輕易撂開手不過問,只怕等趙隼派到京城的人有了回信,她是頭一個要過問的。 與其到那時再想了一大堆的說辭來騙她,還不如借這眼下這個機會,把話說開了,索性叫她來日不必再問,也省去那諸多麻煩。 他心念閃過,便已然開了口“阿鸞,這次的事情,都交給我來辦,你不再插手了,成不成?” 或許是黎晏從前沒有開過這樣的口,這話當下叫魏鸞愣住了神。 她咽了口口水,難以置信的眼神望過去“你是覺得,我不懂的事情原太多了些,有時你解釋起來也吃力,倒不如叫我索性撂開手,不要再管。橫豎你能處置妥當,也不會叫我受了委屈,我不過問了,你也樂得清閑自在些,不然還要分出心來照顧我的情緒和感受?” 等說完了,她瞧著黎晏臉色沉下去,比先前要黑的多,又自顧自的哦了一嗓子“這樣說其實沒良心,你不大會這么想,從小到大,你都沒覺著我是個累贅,甭管我做錯了事,還是闖了禍,你心甘情愿的替我背黑鍋??墒悄憬翊握f了這樣的話,難免叫我多心。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說出的話不好聽,你不要往心里去?!?/br> 他們何時到這地步呢? 從前是無話不談,更不會生出嫌隙,不管說什么做什么,心里都惦記著對方的好。 可黎晏近來時常能感覺得到,魏鸞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生出了很多疑心和憂慮,他不知道這些憂慮從何而來,她每日仍舊看起來是高高興興的樣兒,可真要是遇上了事,她容易多心,會胡思亂想。 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她腦子里閃過的多了,她那點子疑心病就更重。 其實說是信他,不過是她安慰自己的話,也是怕這些話他聽了心中不受用,越發(fā)弄得兩個人生分起來。 她并不想日積月累的,兩個人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厲害,可大多時候又管不住自己那張嘴。 無心傷人,卻總是最傷人。 黎晏長嘆一聲“阿鸞,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怎么好似一夜之間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呢?” 魏鸞自己也愣了。 黎晏不是沒察覺,只是從來沒有說罷了。 她卻仍舊只是搖頭。 這要怎么說,又要從何說起呢? 同他講,你面前的魏鸞,早就不是從前的魏鸞了嗎? 她是重生來的,這樣的話,簡直是駭人聽聞,饒是黎晏,聽來也只怕拿她做怪物看,又或是當她氣糊涂了,睡糊涂了,會不會被她嚇到且不說,但卻是一定不會信的。 既知他不會信,又怎么開口? 再者說了 魏鸞垂下頭去,死死地抿緊了唇角。 她前世死在他皇兄手上,那是下了十足的狠心,要她的命,要她魏家一敗涂地。 她不知道魏家做過什么開罪御前的事,能叫天子下了這樣的殺心,直到今日,她仍舊想不通,所以只能歸咎于,黎晏對她的與眾不同,惹來了天子之怒。 但這些,卻是決計不能與黎晏講的。 黎晏愛她,她也深愛著黎晏,可是相愛錯了嗎? 魏鸞終于抬起頭,一眼望進了黎晏的擔憂中“我也說不上來,只是總覺得沒有安全感,你雖時時刻刻護著我,我也總能夠依賴你,但就是覺得心里空落落,沒個著落,這感覺難受極了,但卻并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的問題。” 她一面說,又抿起唇來“你瞧我近來是不是把日子過擰巴了?從前齊娘常常勸我,做人一定要想得開,人活這一輩子,要凡事都想不開,那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什么事兒都看開一些,高高興興的活著,比什么都要強。這些日子以來,我cao心了很多事,有些事兒,落在齊娘的眼里,是我本不該過問插手的,她也跟我說,過慧易傷黎晏,人變得聰明了,就總會感到不安心,你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她小臉兒是皺巴著的,眉心也蹙攏起來。 其實這些話,并不是在敷衍黎晏,是她真心實意這樣想。 就好比宋宜的事情來說。 如果不是她重活一世,真的變得聰明起來,也是為著本就知道宋宜不是個好的,又怎么會有上一次宋家花園中的那一樁事呢?若沒有,秦令歆在離開齊州時,也不會把那樣的玉佩留給她 說來說去,都怪在聰明二字上才對,無怪后來齊娘會與她說那樣的話。 黎晏聽了那四個字顯然不悅,面色一沉“她這樣與你說嗎?” 她苦笑著勸他“齊娘待我一樣是千般萬般的好,她這樣說原也沒有錯,你倒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這不是我要說你,從來你對這個乳娘也太看得起,可說到底她只是個奴才,主子們的事兒,哪里有做奴才的一味插手去管的?倒真擺著主子的款兒,處處想著拿捏你?!彼绞钦f,自然也就越是來氣,“說你你也不肯聽,這樣高看她,抬舉她,就為著她奶你一場,把你奶大嗎?” “黎晏?!蔽蝴[沉下面色來,咬重了話音,“我娘生我難產(chǎn)去了,齊娘就是我半個親娘一樣的。更何況,她本就是我娘選的人,齊娘說,爹娘從懷了我之后,就處處都謹慎,我娘那會兒連自己的小院都輕易不邁出半步,這樣的小心,選上來的人,一定是十分信任器重的,我為什么不該高看齊娘?” 說者無心,卻是聽者有意。 當年孫夫人有孕,懷了她之后,連院門都沒有跨出去半步 黎晏嘖了兩聲“這些都是齊娘告訴你的嗎?” 魏鸞啊了一聲,黎晏見她遲疑,便將她的話又重復了一遍“孫夫人自有孕之后,連院門都不出,這是齊娘親口跟你說的?” 她哦的應了一句“我當你問什么。齊娘說,娘那時候不愿意出門,唯恐別人沖撞了,懷我那會兒,已經(jīng)不年輕了,所以才格外小心些,而且上回她說漏了嘴,無意中說起,娘自打有了我之后,連家里的事也全都撂開了手,內(nèi)宅中饋一概全交給了母親去cao辦,有時一個人獨坐窗前,一坐就是大半日光景過去,直到爹從外面忙完了事情回家,兩個人關起門來說說話,才好些。不過我再細問,她也說不清楚了,橫豎爹娘關起門來說體己話,總不會叫底下的奴才在旁邊兒服侍著聽就是了?!?/br> 可這就不對了。 魏鸞不是孫夫人第一個孩子,即便年紀大了些,有那么多大夫精心的調(diào)養(yǎng),何至于到了將內(nèi)宅中饋也一并交給章氏的呢? 他從前倒是聽人家說過,這位孫夫人難得的好脾性,便是章氏以平妻進了魏家的門,又生出一個兒子來,她對章氏也是親親熱熱,真當自家親姊妹一樣,從不拿規(guī)矩約束章氏。 可依著他說,再好的脾氣,也沒有這樣權柄主動交出去的。 章氏出身本就好過她,身后站著揚州章家撐腰,膝下又有了兒子做倚靠,難不成懷個孩子,就連自己手上最后剩下的那點兒東西,也送給人家了? 況且魏鸞又說什么獨坐窗下,半日光景過去,這聽來就更是可疑。 黎晏不由的多看了魏鸞兩眼,想想外頭的傳聞,此時看她眉眼,仍是傾國姿色,但當魏業(yè)那張臉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兩相比較之下,這父女二人,真是無半點相似之處。 他平日見魏鳶不多,但魏家宴上,或是去尋魏鸞時,總偶爾打個照面,如今想來,同魏業(yè)眉眼處多有分相似,魏子期就更不必提,只有魏鸞,真的就只有魏鸞一個而已 黎晏倒吸口氣,那顆心,越發(fā)的沉下去。 他呼吸急促起來,又不加掩飾,魏鸞立時聽見了,側(cè)目過去“怎么了?” 他連忙搖了頭“沒什么,只是覺得只是覺得孫夫人愛極了你才對?!?/br> 她嘟囔著嘴哦了一嗓子“我也這樣想,天底下哪有為娘的不愛孩子。爹他又總是說,我和娘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娘要是活著,見了我一定喜歡的不得了,自然寵我到天上去。我時常想,爹這些年這樣寵著我,也是替娘把那份兒一并寵在我身上了。” 她說是這樣說,可又想起黎晏之前的那些話,底氣便不足起來。 魏鸞不愿他再去說那些傷人的話,哪怕那很可能就是事實,她也不愿聽。 人家說忠言逆耳,她如今才算是徹底明白了。 于是她反手摸了摸鼻尖兒,又把話岔開了“還沒說正事兒,倒叫我把話給扯遠了。你先前說,這次的事情,我就不要再管,是怕我知道什么嗎?還是怕我一時犯了糊涂,壞了什么事?” “倒也不是怕你知道什么或是壞了事,有我在,你能壞什么事?便是辦壞了,我不說,誰敢說你半個字?”黎晏掀了掀眼皮,“只是覺得你近來未免太cao心。我不是說了嗎?你就像是一夜之間變成了這樣。本來之前我就在想,該找個機會,帶你出去散散心,哪怕不走遠,便是到京郊去逛一逛,看看山,見見水,心情舒暢了,不想那么多亂七八糟的事,人自然也就精神多了。偏又出了孫昶的案子,接著就有了湖州的這場風波,想帶你散心是不能夠了,可我也不忍見你一味的勞神。” 他抬了手,落在她頭頂上,把她發(fā)辮都要揉亂了“叫你撂開手不再管,是因為我能處置妥當,何況還有你大哥在。事關你們魏家,他是魏家的長子,原也是該輪到他cao心起來,且輪不著你。我知道叫你做個沒心沒肺的,只當不知這回事,這也很難,但就是不愿見你再攪和進來,如今又不是沒了人能替你分擔” 他把尾音拖長了,緩緩地抽回手去“我說過我能為你遮風擋雨,那并不只是一句空話,要是連這樣小小的風雨我都替你擺平不了,何談護著你?” 他有點像是在和自己較勁兒,魏鸞聽來不免心疼。 她cao心多,不是自己真的上趕著要勞神勞心,是實在怕了,才想要事無巨細都清楚地知道,哪怕她什么也做不了,卻也再不愿懵懂無知,直到死,都不明事。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的一言一行,這樣影響著黎晏。 魏鸞沉默下去,深思了好半天,終于是點了頭,算是答應了黎晏的要求“我聽你的,不再過問這件事,來日你派到京中去的奴才回了話,你只管料理你的,等查個水落石出了再說與我,也是一樣的。我也答應你,盡力不這樣勞神憂心,把心放寬了,也放平和了,雖說很難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但至少我會努力不再這樣疑神疑鬼?!?/br> 她略抿了抿唇,勉強揚起個弧度,扯了個笑臉給黎晏“這些日子,倒白叫你為我擔心?!?/br> 黎晏心下是有愧的,他的擔憂和關切是真心實意,可如今說起來,總歸染上了欺騙和敷衍,而她這樣真誠的回應他,愈發(fā)叫他無地自容。 他尷尬的咳出聲“都不值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只要我們兩個,能一直好好的,都會過去的,這一切,都會過去?!?/br> 上拉加載下一章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