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廂情愿(4000字大章)
嬌鸞令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廂情愿第15章一廂情愿 魏鸞是不疑有他的,只道魏鳶絲毫不知,畢竟外面的事兒,她沒見過鄭氏,應(yīng)當(dāng)也是沒人告訴她的。 殊不知今日孫承禮進(jìn)府,如今事情已經(jīng)鬧開了。 這會子她施施然望向魏鳶,唇邊的弧度漸次收斂起來,慢慢的不見了蹤影“上回舅母來的時候,說起外祖家中的一件事,這幾日,我思來想去,惴惴不安,可也不知道能和誰去說” 魏鸞前頭鋪墊的話倒是不多,便細(xì)細(xì)的與魏鳶將那天鄭氏說的話一一復(fù)述了來“我就說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表哥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惹上了人命官司?便是錯手jiejie,那是人家陳家的長子,哪里是錯手二字就能輕易遮過去的呢?” 魏鳶聽來卻眉頭緊鎖。 從魏鸞口中聽聞的這些,和她大哥說的,顯然不大一樣。 不過這里頭,大約是舅母隱瞞了些什么,眼下鸞兒既開口,也沒必要瞞著她這些,況且從鸞兒所說聽來 魏鳶心下有了欣慰和歡喜,面上卻并不表露“你回絕了舅母?” 魏鸞一怔“jiejie覺得我不該回絕?” “不?!蔽壶S臉上終于有了笑意,“這件事你做的再好不過?,F(xiàn)下知道了你的態(tài)度,我也不妨與你直說,咱們姊妹間,誰也不瞞著誰”她拖長了尾音,“這個事情,今日舅舅進(jìn)府,已經(jīng)和爹說的很清楚了,我這會兒過來,原本呢,是自己就打算來,那會兒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惦記著舅母那天和你說的話,所以想來問問你。但是我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大哥來找我,這是爹和大哥的意思,叫我來探探你的口風(fēng),就怕你一時沖動,答應(yīng)了舅母,回頭找到齊王府,叫齊王出面幫忙,要救人性命。” 魏鸞這才后知后覺的啊了一聲,幾不可見的蹙攏了一回眉心。 方才jiejie裝作一概不知的樣子,可真是十足像真的,連她也給糊弄了過去。 “我雖然有時候沖動些,但好在是非還分得清楚的。表哥殺了人,人家講殺人償命,不管這其中有什么緣由,總歸他殺了人家陳家的兒子,咱們要把案子壓下不提,那不成了草菅人命嗎?”魏鸞一面說,一面嘆著氣搖頭,“爹和大哥不必掛心我,我那天和舅母已經(jīng)說的特別清楚了,舅母是明白人,自然聽得出來我話中深意?!?/br> 魏鳶見她果然是個冷靜的模樣,才徹底的放下心來,沉思須臾,叫了聲鸞兒“那你知不知道,舅母與你說的,只是皮毛,原就不是全部的真相,你若想聽,我就說與你,你要是不想再摻和這件事,那咱們就不再提了?!?/br> 魏鸞嘟囔了句別呀,撇著嘴叫jiejie“你知道我是個最好事兒的,這又是自己家里的事,說穿了,我是氣舅舅和舅母今次行事,況且jiejie你那天不是也叫人跟我說了,帶上大表姐一起來,還不知是打什么主意,恐怕多半是想從大哥身上下功夫,我怎么不生氣呢?哪怕這些都算了,這一進(jìn)了門,又先找上我,真是一點不顧念著咱們兄妹。” 她說著有了幾分垂頭喪氣的模樣,實在是心里失落又失望,原本寄希望于他們念著骨rou親情,將來無論怎么樣,自己也算是有所依仗,哪怕孫家再不成氣候,可只要外祖父還在,只要兩個舅舅還在,她受了欺負(fù)受了委屈,但凡有黎晏不方便直接出面的,總歸還有人能替他出頭撐腰,自然了,這還是防著章氏爹和大哥自然不好替她說太多的話。 可如今事情叫他們辦成這樣,魏鸞一時便覺得心里一點兒指望也沒有了。 但是失望歸失望,總還是一家子骨rou,拿到外頭說,再沒有人比他們更親近了。 于是魏鸞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話鋒一轉(zhuǎn),又與魏鳶說起后頭的話來“但是畢竟還是一家人,他們想要的,咱們或許幫不了忙,可總有別的法子,能出出主意,真要是見死不救,傳出去也未必好聽。人家可不會說什么,表哥逞兇殺人在前,咱們是大義滅親,那些背地里等著看魏家笑話的小人,只會說爹沒擔(dān)當(dāng),又要說如今娘去得早,爹一點兒也不念著發(fā)妻母家,孫家出了事,他沒事兒人一樣,不管不問的。所以jiejie,你只管與我說就是了,我自然是想知道的,舅母她都瞞了我什么?” 對于鄭氏也許是刻意的隱瞞了一部分這件事,魏鸞是感到驚訝的。 為什么要隱瞞? 是沒必要說的那樣細(xì)致,還是說,隱瞞了的那一部分,其實才是孫昶罪孽深重的? 魏鳶不知道她心里閃過這么多念想,只是一五一十的與她說“我倒覺得這沒什么必要瞞著你,舅母大抵是覺著,沒必要與你說這些,畢竟又是什么強搶民女,又是什么醉酒失手的,說出來不好聽,陳家那位公子人都不在了,何必還說這些是非呢?” 可在魏鸞看來,其實不然。 強搶民女的陳昱卿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孫昶呢? 他明知道自己吃了酒是什么樣的,出門在外,是去辦事的,怎么就不知道克制自己了? 明知道在湖州地頭上,與陳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了矛盾和沖突在前,吃醉了,倘或遇上,豈不是自找麻煩? 魏鸞眉目間一片清冷,然則等她把這些不滿的心思都閃過了,突然想起了她爹的那句話 她登時抬頭回望魏鳶,倒把魏鳶唬了一跳“怎么一驚一乍的?” “是大哥告訴jiejie,爹在正堂時候問過舅舅,陳家公子何以會強搶民女,叫舅舅最好再到湖州,去查查清楚嗎?” 魏鳶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啊了一聲“是啊,大哥是這么說的。其實要我說,這有什么好查的,陳家那一位,名聲一向就不大好,家里嬌妻美妾成群,不還是眠花宿柳,成日尋歡作樂這樣的話,咱們內(nèi)宅的姑娘家不該說,又是已經(jīng)去了的人,只是與你說到這兒,才多說了兩嘴,爹只怕也是打發(fā)舅舅的說辭?!?/br> 不,不是這樣的。 魏鸞心頭一顫“或許,并不是的?!?/br> 她騰地站起身來,顯然不打算再和魏鳶多說,拔腳就要走。 魏鸞早在她起身時,就已經(jīng)跟著她站了起來,這會兒見她邁開步子要走,當(dāng)下一抬手,按住了她“你是怎么回事?現(xiàn)下與我說話,話說了一半,你一言不發(fā)拔腳要走,哪里來的規(guī)矩?” 魏鸞叫外力阻攔,不得不站定住,收回了那條已經(jīng)邁出去的腿。 她回過頭來,臉上明顯還有焦急神色。 魏鳶一眼瞧見了,下意識就松開了鉗著她的那只手“你” 這一句話沒問完,她攏了秀眉“你在著急什么?” 魏鸞抿唇,其實和她大概說不通的。 她之所以拔腳就走,而不是坐在這兒同她jiejie說清楚她心中所想,也是為著她jiejie方才的那番話。 爹顯然是另有深意,而她經(jīng)此一提點,自然想到的,也是別的。 可是她jiejie不是她覺得那是隨口敷衍了好打發(fā)舅舅趕緊離開的說辭。 魏鸞從先前幾次的事情,早有了經(jīng)驗一樣,橫豎她們姐妹意見相左時,就不要多說什么這大抵正應(yīng)了人家的那句,話不投機半句多。 “我想去找大哥談一談,jiejie要不一起來嗎?” 魏鳶臉色就更難看了“合著這是想起了別的,有話和大哥說,反倒與我不能說,是嗎?所以你想起那茬事兒,連與我解釋一句都忘了,起身就要走?” 魏鸞覺得她此刻有些斤斤計較,心中便又生出那種不耐煩來。 這樣的情緒來的莫名,更是來的突然,可卻并不是第一次。 她一直在心里暗暗告訴自己,眼前這一個,是她一母同胞的親jiejie,不該這樣子的,但好些時候,是抑制不住 魏鸞深吸口氣,不敢再看魏鳶,生怕她從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什么端倪來“實在是著急,原不是刻意疏遠(yuǎn)或慢待了jiejie的。這會兒jiejie既問了,我也沒有要瞞著jiejie的意思不是?jiejie還是與我一道去找大哥吧,不然回頭jiejie再要問起,我還要再說一次,正巧你與大哥一道聽了也就是了。” 魏鳶一口氣提上來,可是魏鸞那頭無動于衷,她便沒辦法撒出來! 那感覺像是一拳頭砸出去,對面卻是輕飄飄的。 她身形晃了晃,書玉扶了她一把,低聲叫姑娘“這不是生氣的時候啊?!?/br> 是,這不是生氣的時候,可魏鸞也不能這樣的態(tài)度對待長姐! 魏鳶瞇起眼,強壓下那股子怒意“大哥這會兒恐怕在他自己的書房,爹說了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的想想這個事情怎么處置,我跟你一起去找大哥,正好也聽一聽,你這個小腦袋里,究竟古靈精怪的又想了些什么鬼點子出來?!?/br> 她心里有氣,說話自然不好聽。 這一番話,魏鸞如果真的要和她計較起來,姐妹兩個只怕又要站在這清樂院里吵得不可開交了。 于是魏鸞背在身后交疊著的手掐了掐,手心兒立時泛了紅,她淡然的掃過魏鳶一眼,只是重重的嗯了一聲,再也不多說一個字,轉(zhuǎn)了頭就往月洞門的方向步過去。 魏鸞的腳下像是生了風(fēng),一點兒要等魏鳶的意思都沒有,魏鳶也不急著跟上去,就那么慢悠悠的在后頭走。 齊娘是不好徑直越過魏鳶跟上去的,可是方才姐妹兩個險些一言不合吵起來的模樣,她看在眼里,心驚rou跳的,知道這會兒魏鸞還氣不順呢。 魏鳶眼下這樣慢吞吞的走,分明是賭氣,前頭姑娘知道卻不說,心里指不定惱成什么樣子。 這位大姑娘,哪里都好,持家也是一把好手,可齊娘就是不明白,怎么每回出了事,她都不能相信姑娘,更不能和姑娘親親熱熱的一道解決事情。 齊娘抿了抿唇,實在有些按耐不住,上前三兩步,嘴角一動,就想要替魏鸞抱個不平。 然則魏鸞清脆的聲音打從前頭飄然而至“齊娘,你怎么慢騰騰的跟在后面?我頭暈,你來扶我一把。” 得,這是連話也不叫說了。 齊娘揚聲了一嗓子,打從魏鳶身邊兒趕過去的時候,到底是朝著魏鳶蹲了個半禮,魏鳶也不當(dāng)回事,更側(cè)了側(cè)身,就叫她過去了。 書玉扶著魏鳶的手一緊“姑娘,二姑娘她” 魏鳶反手在她手背上一按“隨她去,永遠(yuǎn)是這么個長不大的樣兒,一添了堵就使性子?!?/br> 齊娘沒走多遠(yuǎn)呢,把這樣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等靠近了魏鸞身邊時,果真上手去扶她,一低頭瞧見丫頭臉色更白了三分,心疼不已“姑娘這是何必?跟大姑娘置這份兒氣做什么,平白的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大姑娘橫豎是不理解姑娘的,姑娘什么都別放在心上,也就是了,偏什么事兒都cao心,到頭來也沒人領(lǐng)情,還要來說你不懂事?!?/br> 魏鸞嗤了聲“我有時候毛毛躁躁,他們拿我當(dāng)孩子看,我都知道,所以沒什么好生氣的。只是jiejie她她持家?guī)兹?,脾氣見長,分明是她與我想的并不相同,既如此,我與她多說無益,到她嘴里,偏成了我沒規(guī)矩,目中無人一樣。她先與我慪氣的,眼下這樣,又像是我沒大沒小的和她置氣?!?/br> 她說著想回頭的,可脖子剛動了動,就自己忍住了“真是沒意思極了?!?/br> 魏鸞話語中的淡漠和冷靜,叫齊娘吃了一驚“姑娘?” “齊娘,我突然想到,我看重骨rou親情,舅舅和舅母登門時候,我也是滿心的歡喜,結(jié)果卻怎么樣?只是我一廂情愿的看重而已?!彼隽松詈粑鼱?,“至于大哥和jiejie齊娘,你說會不會,很多時候,也都只是我一廂情愿呢?他們看似呵護(hù)了我十三年,可為什么我現(xiàn)在回想,他們都只是想讓我活成他們想要的樣子,我真的是隨心所愿的嗎?真的是自由自在的嗎?恐怕未必吧?!毕牒透嘀就篮系娜艘黄鹆摹秼甥[令》,微信關(guān)注“熱度網(wǎng)文或者rd444”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