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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萬歷駕到在線閱讀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蘭若寺

第一百六十八章 蘭若寺

    “是,皇爺!”張鯨連忙躬身道,暗地里面則是松了一口氣。

    事實上剛剛皇爺?shù)膯栐捯彩菍ψ约旱目简?,張鯨忍不住在心里面把王錫爵罵了一個狗血淋頭,都怪他,不然皇爺也不會生這么大的氣。

    邢尚智是什么德行,張鯨心里面在清楚不過了。

    讓他去殺人動刀子,這個人沒問題,可是你讓他去處理一些關(guān)鍵的事情,這個人的手段就差遠(yuǎn)了,說白了,這個人就是一個莽夫,不能當(dāng)大任。

    濟(jì)南府那邊的事情必然復(fù)雜無比,絕對不是邢尚智能夠處理得了的。

    如果自己保舉了邢尚智,那就說明自己是出于私心,畢竟邢尚智是自己舉薦的。顯然因為王錫爵的事情,皇爺連自己都懷疑上了,這就要了命了。

    幸虧自己機(jī)智,張鯨忍不住感嘆,至于徐德能不能把事情辦好,那就不關(guān)張鯨的事情了。

    “曲阜那邊就不用給信了!”朱翊鈞也不理會張鯨在想什么,直接說道。

    “是,皇爺!”張鯨連忙答道。

    皇帝不給你信,那就是不同意你的想法,朱翊鈞相信王錫爵肯定能明白。這一次自己就是要趕鴨子上架,王錫爵不想做都不行,想要保全名聲,還要立功,想的美。

    濟(jì)南府。

    自從發(fā)生了刺殺事件,濟(jì)南府用風(fēng)聲鶴唳來形容都不為過,整個濟(jì)南府的士紳更是人人自危。連柴家這樣的大戶都大門緊閉,輕易不讓人出門。

    士紳們更是提著敏感的神經(jīng),等待著事情的下一步進(jìn)展。

    巡撫衙門和知府衙門發(fā)動了所有的人,全力尋找叛黨,錦衣衛(wèi)也在不斷的搜索,整個濟(jì)南府的官方力量全都發(fā)動了起來,百信都不敢上街了。

    大街上平日里面到處亂晃的二流子都被抓起來不少了,治安倒是好了不少,小偷小摸都不見了。

    欽差行轅。

    王用汲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手的邢尚智,有些無奈的說道“還是沒找到什么線索嗎?”

    邢尚智有些慚愧,但是更多的卻是不甘心“沒有!我們那天去追黑衣人,可是出了巷子他們就分散了,在就找不到的人。尸體和衣服武器也沒有什么明顯的線索?!?/br>
    聽了邢尚智的話,王用汲再一次嘆氣,顯然這些人非常的專業(yè)。

    “濟(jì)南府和巡撫衙門那邊也沒有找到什么線索。”王用汲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情不能這樣了,現(xiàn)在濟(jì)南府人心惶惶,這樣不行的。”

    聽了王用汲的話,邢尚智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快。

    如果這幾天不是王用汲壓著,邢尚智早就開干了,先抓幾家士紳審問一下,總能找出一些線索了。事情不是明擺著,肯定是濟(jì)南府的士紳干的。

    對于邢尚智的想法,王用汲也知道,可是他不敢讓邢尚智這么干。

    “事情我已經(jīng)上奏朝廷了,等待朝廷的決策吧!”王用汲看著邢尚智,然后說道“在朝廷的批文到之前,我們都不要輕舉妄動,濟(jì)南府不能亂,濟(jì)南府一亂,山東就亂了。”

    雖然很不甘心,可是邢尚智也沒辦法,來之前他就被交代了,他要聽王用汲的,他只是副手。

    楊柳巷,楊府。

    王山陰沉著臉,看了一眼楊斐,臉色就更難看了。半晌,王山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這個王用汲是一個高人?。∵@么多天了,居然壓著錦衣衛(wèi)沒動手?!?/br>
    聽了王山的話,楊斐有些尷尬,事實上這幾天他就很尷尬。

    刺殺失敗了,損失的人手倒是沒什么,關(guān)鍵是刺殺失敗本身。雖然刺殺這件事情已經(jīng)夠嚴(yán)重了,可是沒能殺死皮干,這就導(dǎo)致整件事情的力度不夠。

    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讓錦衣衛(wèi)動手,可是錦衣衛(wèi)再一次讓人失望了。

    “不能再等了!”王山看著楊斐,開口說道“讓人去給線索,把事情引到柴家的身上。一不做二不休,讓錦衣衛(wèi)去找柴家的人?!?/br>
    “這一次一定要做好,盡量讓錦衣衛(wèi)堅信是柴家做的,但是外面的人卻以為柴家是冤枉的?!?/br>
    楊斐嚴(yán)肅的點頭“左使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這一次絕對不會在出紕漏?,F(xiàn)在已經(jīng)鬧騰的人心惶惶了,一旦錦衣衛(wèi)動手,咱們就好布置的多。”

    王山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說道“去辦吧!”

    夜里,邢尚智到自己的屋子里面,讓人送來了一桌酒菜,準(zhǔn)備喝點酒緩解一下自己郁悶的心情。見自己手下的千戶晁煉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邢尚智的臉就是一黑。

    這些天什么都沒查出來,邢尚智對自己的這些手下也很失望。

    晁煉也知道自己被指揮使大人不待見了,連忙陪著笑說道“大人,有線索了!”

    邢尚智一聽這話,頓時就來了精神,這是他這兩天聽到的最好聽的話了。猛地站起身子,連酒都顧不上喝了,直接說道“什么線索?快說!”

    “大人,有一個西邊一個寺廟里面來了一個和尚,他是來密報的?!?/br>
    晁煉連忙說道“這個寺叫做蘭若寺,本身并不是很大,但是這些天卻很奇怪,有一個大家族來做法事。可是這個蘭若寺,平常是不給人做法事的?!?/br>
    “小和尚原本覺得奇怪,可是卻沒放在心上,在皮大人遇刺的那天,這些人都不見了,據(jù)說法事雖然還在做,但是人卻少了不少?!?/br>
    “后來雖然來了一些,但是他們少了不少人,小和尚覺得是有蹊蹺,于是就找到了咱們錦衣衛(wèi)?!?/br>
    邢尚智猛地一拍桌子,大聲的說道“天助我也,點齊人馬,咱們?nèi)ミ@個蘭若寺。”剛想向外走,邢尚智又說道“我去王大人那邊!”

    雖然已經(jīng)天黑了,可是王用汲還么睡,聽手下人說邢尚智來了,直接就讓他進(jìn)來了。

    邢尚智一臉的喜色,見到王用汲之后,迫不及待的說道“王大人,我們找到那些刺客了!”說道這里,邢尚智就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聽了邢尚智的話,王用汲心中一動,蘭若寺的這些人必然是有鬼的。

    是不是刺殺皮干的兇手卻不好說,不過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好了。王用汲直接點頭說道“走,咱們?nèi)ヌm若寺!”

    無論對方是不是刺客,那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錦衣衛(wèi)和欽差衛(wèi)隊早就準(zhǔn)備好了,浩浩蕩蕩的沖向了蘭若寺。

    自從發(fā)生了刺殺事件之后,天黑了街上便沒什么行人了,蘭若寺自然也受到了影響,這兩天香火也不是很好,王用汲和邢尚智來的時候,蘭若寺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

    “來人,圍起來!”邢尚智腰間壓著刀,面容冷峻的說道。

    隨著邢尚智一聲令下,錦衣衛(wèi)和欽差衛(wèi)軍快速的將蘭若寺給包圍了起來。

    看了一眼身邊的晁煉,邢尚智直接開口說道“進(jìn)去,開門!”

    錦衣衛(wèi)兩人一組,一個站在墻下屈膝,雙手在腹前交叉,另外一人踩著這個人的雙手,直接翻上了墻,隨后就跳了進(jìn)去,然后從里面打開了廟門。

    “沖進(jìn)去,搜!”

    邢尚智一揮手,錦衣衛(wèi)如狼似虎的就沖了進(jìn)去。

    廟里面的和尚還在做晚課,根本不知道怎么事,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如狼似虎的沖了進(jìn)去??吹藉\衣衛(wèi)手中的刀劍,頓時嚇了一跳,全都不敢動。

    一個老和尚走了出來,站在大殿的門口,看著走進(jìn)來的邢尚智和王用汲。

    “阿彌陀佛!”老和尚躬身口誦佛號,開口說道“不知道大人夤夜帶著人沖進(jìn)弊寺,有何事?”

    王用汲看了一眼老和尚,然后躬身道“夤夜到訪,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請大師見諒。本官得到密報,弊寺藏著一伙賊人,特來捉拿?!?/br>
    沒等老和尚答話,后面已經(jīng)傳出了喊殺聲,老和尚頓時臉色大變。

    邢尚智瞬間就興奮了起來,大聲的對身邊的人說道“跟我來!”說著就向后面沖了過去。

    王用汲看了一眼前來報信的欽差衛(wèi)隊,開口問道“怎么事?”

    “大人,我們剛剛到后院,一伙兒賊人就發(fā)現(xiàn)了我們,看到我們之后他們就跑,隨后院子里面就沖出了更多的賊人。他們手上全都拿著刀,還有弓箭?!?/br>
    親衛(wèi)興奮的說道“大人,這一次我們逮到大魚了!”

    王用汲點了點頭,隨后開口說道“看住這些僧人!”說完這句話,王用汲也帶著人向后面走去。

    “大人,后面還有危險,不如在這里等著吧!”

    隨從開口提醒道。

    王用汲卻搖了搖頭,面容嚴(yán)肅的說道“那我更要去看看,我不能讓你們在前面拼殺,我躲在后面,那不是我的為官之道,更不是我的為人之道?!?/br>
    雖然王用汲這么說,可是他來的后面的時候,這里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血腥味彌漫著,不少人身上都帶著傷,錦衣衛(wèi)正在往外抬尸體。王用汲看到這一幕就是一皺眉頭,上一次那些刺客全都死了,而且還有幾個是自殺的。

    這一次這里有死了這些人,不會還是沒有活口吧?

    這個時候王用汲看到了邢尚智,在他身后跟著被壓著兩個人,王用汲眼前一亮,有活口??!

    邢尚智大笑著走到王用汲的身邊,笑著說道“大人,這一次我們真的找對地方了,這些人用的刀和刺殺皮大人的是一樣的,可以斷定他們是一伙兒?!?/br>
    “這兩人是我們抓到的活口,這個是柴家的管家,這個則是那些刺客的人人。”

    王用汲聽了邢尚智的話就是一皺眉頭,柴家的人?難道刺殺的事情真的和柴家有關(guān)?

    那個管家這個時候猛地?fù)渖蟻?,聲淚俱下的說道“大人,我冤枉了!我和這些人沒關(guān)心??!柴家和這件事情沒關(guān)系啊!我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

    “我根本就不認(rèn)識他們,我不知道他們是做什么的??!”

    王用汲還沒說話,邢尚智上去一腳就把他踹倒在了地上,大聲的說道“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敢滿口謊言,我剛剛進(jìn)去的時候,你正和那個首領(lǐng)喝酒呢!”

    一個錦衣衛(wèi)的校尉走了過來,大聲的說道“大人,找到了信和銀子!”

    邢尚智將信件拿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大笑著說道“好好,這一次證據(jù)確鑿了!”說著將信件遞給了王用汲,大笑著說道“王大人,你看看!”

    接過信件看了一眼,王用汲眉頭就是一皺,這居然是一份契約。

    訂立的雙方是柴家的柴翯和一個叫做陳亮的人,上面到是沒說殺人的事情,而是說陳亮為柴家做一件事情,然后柴家付給陳亮白銀十萬兩。

    具體什么事情沒說,但是下面印著柴翯的印章。

    王用汲看完信件之后,臉上的表情凝重了起來,四下看了看,王用汲覺得這里面怎么到處都透著詭異啊!看了一眼被壓在柴家管家身邊的人。

    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眼神呆滯的跪在地上。

    身上穿著的也是江南的上等絲綢,看著應(yīng)該是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人。

    “你叫什么名字?做何營生?哪里人士?”王用汲緩緩的問道。

    這人也不說話,一邊的邢尚智一腳將這人踹了一個跟頭,這人才茫然的抬起頭,似乎這個時候才過神來。趴在地上一邊大哭,一邊給王用汲磕頭。

    “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里面可沒有小的的事情?。 ?/br>
    王用汲嘆了一口氣,轉(zhuǎn)頭對邢尚智說道“刑大人,帶去好好審問,不要讓人死了?!?/br>
    邢尚智興奮的撮了撮手,大笑著說道“王大人放心,咱們錦衣衛(wèi)干這些絕對不會有問題?!闭f著一擺手,讓人將兩個人給壓了下去。

    “王大人,那柴家那邊怎么辦?現(xiàn)在柴家東窗事發(fā)了,可別讓他們跑了?。 钡鹊絻蓚€人被壓下去,邢尚智對王用汲說道“不如讓錦衣衛(wèi)去把柴家人看管起來吧!”

    想到錦衣衛(wèi)沖進(jìn)柴家,王用汲就搖頭,一旦錦衣衛(wèi)進(jìn)了柴家,那事情就鬧大了。

    “不行,柴家乃是本地數(shù)一數(shù)二的士紳,沒有切實的證據(jù),不能動。”王用汲直接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