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霸道張鯨
李記當(dāng)鋪是內(nèi)廠的一個點,齊鷹對外也是掌柜的,只不過他這個掌柜的只是掛名的,平常也不管事情。這個有生意指的并不是真的有生意,而是有人上門了。 可是在這個時候,誰會找到內(nèi)廠來?不過齊鷹還是站起身子迎了出去。 走到會客室,齊鷹看到了一個中年男人,只見他正在低頭抿著茶,見到齊鷹來了,便笑著站起身子道“可是內(nèi)廠統(tǒng)領(lǐng)齊鷹齊統(tǒng)領(lǐng)?” 齊鷹一愣,隨后點了點頭,目光嚴(yán)肅的說道“你是誰?” “這是牌子!”來人將一塊牌子遞給齊鷹,然后才開口說道“出京之前,內(nèi)廠的徐公公將這塊牌子交給了李某,讓李某到這里來尋齊統(tǒng)領(lǐng)?!?/br> “我是內(nèi)務(wù)府總管李中行!”李中行笑著道“想必齊統(tǒng)領(lǐng)對我并不陌生吧?” 齊鷹看了看牌子,這是內(nèi)廠的身份牌,作用也很簡單,只是驗明正身的。這塊牌子也的確出自京城的廠公之手??催^之后,齊鷹就把牌子遞給了黒鴿。 按照內(nèi)廠的規(guī)矩,這牌子只能用一次,然后就需要收起來送去。 “原來是張王李范的李家主!”齊鷹笑著說道“當(dāng)真是久仰大名了!”說著齊鷹對著李中行抱了抱拳,隨后笑著道“下官這里早就接到了廠公的傳令,沒想到李總管今日才到。” 李中行笑著說道“早幾天就到了,我是和欽差一起到的,只不過這幾天偶感風(fēng)寒,這才好一點?!?/br> 對于李中行偶感風(fēng)寒的說法,齊鷹自然知道是推脫之語,事實上李中行也沒掩飾自己是在推脫。以齊鷹的身份,自然明白李中行是不方便。 “廠公傳令,內(nèi)廠在揚州的一應(yīng)人手,需要盡力配合李總管?!?/br> 齊鷹沒有在糾結(jié)那個問題,而是直接轉(zhuǎn)移話題道“有什么需要,還請李先生吩咐。” 李中行看了一眼齊鷹,然后笑著說道“那就有勞齊統(tǒng)領(lǐng)了,我這一次過來,想要的是內(nèi)廠對鹽商的調(diào)查資料,凡有鹽引一萬擔(dān)以上的,全都要。” “沒問題!”齊鷹笑著說道“不過這資料可是不少,不知道給李總管送到哪里去?” “送到我在揚州的府邸就好!”李中行笑著說道“以后還要多仰仗齊統(tǒng)領(lǐng),希望齊統(tǒng)領(lǐng)多多關(guān)照!” 李中行的話說的很客氣,事實上他對內(nèi)廠這樣的衙門是真的發(fā)憷。 不過李中行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犯了什么事情,內(nèi)廠的人也不會手下留情。但是做生意這么多年,李中行明白不能隨便得罪人,你不知道什么人會給你帶來大麻煩。 尤其是像內(nèi)廠這樣的,自己態(tài)度好點,內(nèi)廠也就少找自己一點麻煩。 “沒問題,李總管有什么事情,可以隨時來找齊某。”齊鷹笑著說道。 送走了李中行,黒鴿對齊鷹道“總管,咱們接下來做什么?欽差行轅那邊直接抓了閆懷遠(yuǎn),咱們的布置也就沒用了,辦案咱們也插不上手?。 ?/br> 看了一眼黒鴿,齊鷹沉聲說道“盯人,告訴下面的人,把人給我盯住了?!?/br> “欽差那邊怎么辦案子咱們不管,但是咱們自己這邊不能出紕漏,讓他們把人給我盯住了。如果欽差那邊出了問題,咱們就把人給抓來?!?/br> 黒鴿嘿嘿笑著道“明白,您就瞧好吧!肯定沒問題?!?/br> 了自己的家里面,李中行又過上了深居淺出的日子。每日翻看內(nèi)廠送來的卷宗,事實上這里面很多人他都認(rèn)識,甚至是熟悉,只不過一些私密事他不知道罷了。 不過看了內(nèi)廠的卷宗,李中行看的是膽戰(zhàn)心驚的,甚是冷汗直流。 “這些人!”李中行將手中的卷宗放下,無奈的嘆氣,這里面還有不少他熟悉的,甚至這一次想拉一把,可是看了一眼他們私下里干的事,李中行只能搖頭嘆氣。 這是他做上內(nèi)務(wù)府總管之后的第一個差事,李中行可不想給辦砸了。 欽差行轅。 曹一夔看了一眼閆懷遠(yuǎn),將手中的賬冊放下,然后開口說道“閆大人,咱們同僚一場,我問什么,你說什么,咱們也就別白費口舌了?!?/br> 張鯨坐在一邊,不置可否,不過卻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閆懷遠(yuǎn)。 “曹大人請說!”閆懷遠(yuǎn)點頭說道。 “我這里有一份賬冊?!辈芤毁缁蝿恿艘幌率种械馁~冊,然后開口說道“這里面記載了你到揚州之后的貪腐情況,包括宅子田地古玩玉器等等?!?/br> 閆懷遠(yuǎn)一愣,這玩意是誰拿出來的?他有些懷疑。 他能弄到那本賬冊,那是因為他是揚州轉(zhuǎn)運使,可是誰能弄到自己的? “拿給閆大人看看!”曹一夔也不廢話,直接讓人把賬冊遞給了閆懷遠(yuǎn)。 閆懷遠(yuǎn)接過冊子看了一眼,隨后就是一愣,這本冊子記載的還真是詳細(xì)??墒沁@玩意是誰從哪里弄到的呢?要知道收受賄賂這種事情,那可是做的足夠隱秘。 基本上就是只有雙方知道,別人很難知道??! 自己弄得那本冊子,不但費了很大的心力,同時也不怎么全。自己面前這本,真的很全啊!將賬冊合上,閆懷遠(yuǎn)開口問道“這些我都認(rèn),不過我能問一句,這是誰送來的?” 閆懷遠(yuǎn)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齊恒。 如果說誰對這些事情知道的比自己清楚,那就只能是齊恒了。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睆場L在一邊接口道,事實上這本冊子是怎么來的,張鯨也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楊懷德說他有這本冊子,張鯨就接過來了。 張鯨不管冊子的真假,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借口。 冊子是真的,抓閆懷遠(yuǎn),冊子是假的,抓楊懷德。 對于張鯨來說,這些東西都沒意義,自己就是來抓人的,只要有一個抓人的理由就可以了。如果不是顧忌曹一夔,張鯨早就派東廠的人去抓人了。 抓到牢里,審一下,以東廠的手段,什么審問不出來。 “咱家問你,你收了鹽商這么多錢,為他們做了什么事情?”張鯨忍不了曹一夔的問案方式了,直接搶過話頭自己問道“從實招來,朝廷或許會從輕發(fā)落?!?/br> 閆懷遠(yuǎn)看了一眼張鯨,笑著說道“張公公,我如果照實說了,這條命能不能保住?” “那要看皇爺?shù)囊馑迹奂易疃啻饝?yīng)你為你求情!”張鯨看著閆懷遠(yuǎn)說道“只要你愿意招供,并且指證他人,咱家會向皇爺求情的?!?/br> 聽著張鯨的話,曹一夔就是一皺眉頭,這不是攀咬嗎? “那我就謝謝張公公!”閆懷遠(yuǎn)笑著點了點頭道。 對于閆懷遠(yuǎn)來說,能夠爭取到這一點已經(jīng)彌足珍貴了,接下來他就把整個揚州鹽場的事情給說了出來。從鹽場開始,官鹽變私鹽,侵吞朝廷款項,哄抬鹽價等等。 “這些鹽商之中,齊家把控的鹽場最多,所以齊家基本上是賣鹽給其他的鹽商?!?/br> 張鯨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曹一夔,笑著說道“曹大人,我可以去抓人了?” 曹一夔皺著眉頭看著張鯨,自從到了揚州之后,張鯨就和自己談過一次,不過沒談攏。自己和他的查案根本就不是一個思路,自己還想著慢慢查,甚至是從揚州的官場人手。 可是張鯨卻不這么認(rèn)為,他覺得直接抓人,然后審問。 兩個人差點沒吵起來,事情的轉(zhuǎn)機就出現(xiàn)在了昨天,昨天張鯨拿著一本賬冊來找自己,直接要抓閆懷遠(yuǎn)。有了物證,曹一夔也沒辦法阻止。 現(xiàn)在聽著張鯨的話,曹一夔知道自己怕是攔不住張鯨了。 張鯨才不管曹一夔怎么想,他就是來查案的,來殺人。皇爺交代的清楚,自己在乎的也只有皇爺?shù)氖ブ?,其他的不重要。現(xiàn)在有了閆懷遠(yuǎn)作證,那就更無所顧忌了。 “抄家!” 張鯨沒等曹一夔答自己,直接對身邊的小太監(jiān)說道,說著還把自己手中的冊子遞給了小太監(jiān)“按照這上面的地址去抄家抓人,另外派人把齊家給咱家圍起來?!?/br> 皇爺要你們死,你們就得死,什么罪名,什么理由,張鯨不在乎。 站起身子,張鯨抖了一下身上的蟒袍,看了一眼閆懷遠(yuǎn)“咱家問你,你手里有沒有揚州其他官員貪腐的證據(jù)?”說著張鯨目光微瞇著看著閆懷遠(yuǎn)。 “有!”閆懷遠(yuǎn)點頭道“我手里面有揚州知府秦和文貪腐的證據(jù)。” “在哪里?”張鯨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閆懷遠(yuǎn)沉聲說道“在轉(zhuǎn)運使衙門,我把他放在了我的小妾蕓娘那里!” “走,去轉(zhuǎn)運使衙門!”張鯨也不看曹一夔,帶著人就向外走,同時不忘補上一句“保護(hù)好這個閆懷遠(yuǎn),別讓他死了,他要是死了,你們也跟著去死吧!” 跟在張鯨身邊手下連忙躬身道“廠公放心,如果有紕漏,卑職提頭來見!” 看著張鯨的背影,曹一夔眉頭大皺,東廠這是要在樣走掀大案了嗎?這不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是一個平穩(wěn)的過度,可是現(xiàn)在自己又沒法阻止張鯨。 看了一眼閆懷遠(yuǎn),曹一夔一甩袖子,他現(xiàn)在看閆懷遠(yuǎn)也不順眼了,沒骨氣的貪官,一點文人風(fēng)骨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