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門功法練法太過特殊，一旦練了，就……”蕭羨棠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措辭，才繼續(xù)道“就沒有辦法回頭了。”

    穆重嵐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蕭羨棠所說的是個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沒辦法回頭？內(nèi)功心法不都是內(nèi)功心法嘛，你一掌，我一掌，然后砰地一聲，誰內(nèi)力高深誰就贏咯？”

    “……”蕭羨棠一臉無語，暗道原來那些高手過招在穆重嵐眼里就是你一掌，我一掌啊，這話可千萬別讓那些高手聽見，不然非得一掌劈了她不可，理由是侮辱他們門派或者家族的內(nèi)功心法。

    不過……其實(shí)穆重嵐所言不錯，都是內(nèi)功心法，歸根到底沒有什么不同，自己又是個被點(diǎn)破氣海的，若是不想再被人追得落荒而逃，擁有絕對的實(shí)力才是最根本的事情，自己未免顧忌太多了些?！澳阏f的沒錯，內(nèi)功心法本就不分好壞，端看的是人心，若有機(jī)會，我會去尋來。”

    “去衢州找血魔訣就好了?！蹦轮貚股焓秩コ妒捔w棠的袖子，眼睛睜大，滿是期待。

    “為什么是到衢州去找？”

    “……”穆重嵐撒嬌的動作凝了一下，暗道自己是不是又犯蠢了？“呃……我聽說衢州的鴨子烤的很好吃，我就想咱們先去那唄。”

    “我覺得還是先去……”

    “去衢州！去衢州！我不管，我就是要吃衢州的鴨子！”不等蕭羨棠說完，穆重嵐便把頭往蕭羨棠懷里一扎，耍起賴來，末了還要仰著臉，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補(bǔ)上一句“好不好嘛?！?/br>
    這一句“好不好嘛”，簡直就像是一根羽毛撩到了蕭羨棠的心頭，蕭羨棠身子僵硬，感覺自己的胸膛像是被火燒一般，好半天才干咳了一聲，掩飾起自己的失態(tài)“行了，給我起來?！?/br>
    “那去不去呀？”穆重嵐拼命眨眼睛，像極了在父親懷中撒嬌的小女兒，雖然不知道蕭羨棠是什么脾氣，但她卻隱隱記得蕭羨棠似乎一直很喜歡她這樣做，至少每次飲酒回來后，總是會不管不顧地將她往懷里按，不將她發(fā)鬢揉的亂七八糟不肯罷休……

    此時(shí)想想，他怕別是一直想當(dāng)她的爹爹吧？

    穆重嵐呆了呆，看著蕭羨棠的眼神也變的古怪起來。

    蕭羨棠此時(shí)早就被迷的七葷八素，倒也沒注意到穆重嵐的異樣，咳嗽了一聲道“去那也可以，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

    “哪三章？”

    “暫時(shí)沒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訴你?！笔捔w棠暗道，其實(shí)去哪都一樣，衢州反而離大都要近一些，只要他們到了大都地界，那些江湖人即使發(fā)現(xiàn)他們的真實(shí)身份，也斷然不敢在大都對他們動手。

    至于約法三章的事情，其實(shí)是趁機(jī)占點(diǎn)便宜而已，至于是哪三章，他還真沒想過。

    扭頭看穆重嵐，見她笑的好像偷到燈油的小老鼠，蕭羨棠又有些氣悶，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自己被算計(jì)了，但是又找不到被算計(jì)的證據(jù)。

    穆重嵐嘿嘿笑著，約法三章，又是約法三章，從認(rèn)識到現(xiàn)在，蕭羨棠跟她約的三章堆起來都夠砌個墻頭了，可惜他卻是個記性差的，從來都沒想起過這事情，倒是給了她借口接近他，真是蠢死了。

    想著從前的往事，穆重嵐笑著笑著，臉上笑意慢慢褪了一些，七年相厭，她還以為自己都忘記的差不多了，原來自己什么都記得，只是自己以為自己忘了，久而久之就真沒有再想起過。

    “你在想什么？”蕭羨棠看著穆重嵐突然垂下頭，露出白皙的脖子，不禁好奇地問。

    穆重嵐眨了眨眼睛，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沒什么呀，我就是在想到了衢州，我們要先去吃哪一家酒樓的鴨子。”

    “有時(shí)間的話，都可以試試看。”蕭羨棠抬手，寵溺地摸了摸穆重嵐的頭頂。

    穆重嵐沒由來地一陣鼻酸，立刻低頭咬緊嘴唇，沒有發(fā)出聲響。

    炎武洞窟

    “為什么？”謝撫衣看著自己面前的老友，痛心疾首，雖然在追趕鳳鳴時(shí)就早有所懷疑，但是看到面具下的真是自己忘年老友曲論道的臉時(shí)，他的面容還是因?yàn)榧m結(jié)而變的有些扭曲。“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曲論道呵呵一笑“不為什么，只謂一問心無愧爾。”

    “幫助一個邪魔歪道，叫問心無愧？”謝撫衣咬牙切齒，曲論道此人雖然只是一個散人，不歸屬任意門派，卻因俠肝義膽，在正道中赫赫有名。

    若非如此，自己又怎么會與之交好？

    可是現(xiàn)在，這個人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他如何接受得了？

    “曲論道，你我今日一別，他朝再見之時(shí)，便是兵刃相見之時(shí)?！敝x撫衣狠狠的閉上眼睛，收起了手中的儒風(fēng)劍，背過身去。

    曲論道見他這般，不由嘆了口氣，起身離開之際，回頭輕道“松下初見之時(shí)，我便與你說過，你該下山好好瞧瞧這世道，而非閑云弄鶴糊涂一世，以為世道只是你手中棋子，非黑即白?！?/br>
    “……”謝撫衣攥拳，沒有轉(zhuǎn)身，手中儒風(fēng)劍用力一挽，便入石壁三寸，將追來的人盡數(shù)擋下。

    “謝撫衣，你瘋了是不是！”

    “謝長老，我們是要追趕那陸老賊，還請收劍?！?/br>
    “謝長老，您怎么可以放走那陸老賊，那陸老賊殺了我們多少同道，您莫非是打算包庇他不成？”

    “謝撫衣，你身為昆侖派長老，這般包庇賊子，是想要陷我昆侖派不義嗎？”

    討伐聲聲入耳，每個人都像是與謝撫衣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般，將最惡毒的話語往他身上潑。

    謝撫衣不動不搖不解釋，也不許任何人追上去，擋下不知多少人，直至一股內(nèi)勁襲來，將他狠狠震飛出去。

    “混賬東西，還不給我跪下！”

    “……”謝撫衣捂住胸口，一口鮮血從口中涌出，眼睛盯著緩緩走來的白衫老者。

    “啊，是昆侖大長老?！?/br>
    “居然連大長老都驚動了？”

    “這下看謝撫衣如何解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