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駱越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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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在誰家,躺著的楊任猛然驚醒,他往背后一抓,見沒了鄧嬋玉,心中頓時漏了半拍。 這時一陣熟悉的清香傳來,楊任一聞,知道是鄧嬋玉,長出了一口氣,突然,只覺渾身撕裂一般劇痛,再次暈了過去。 沒一會,在楊任隔壁的一間矮房里,一個少女緩緩睜開眼睛,她扶了扶昏沉沉的頭,呢喃道,“我……我這是睡了多久?!?/br> 旁邊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婆婆道,“姑娘,你終于醒了?!?/br> 鄧嬋玉定睛一看,一個陌生而又慈祥的老婆婆正端著一碗湯藥坐在她床前。 她只記得昨天還睡在山賊窩里,今天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這屋子房屋矮小,四壁都是土墻,頂上蓋著茅草,墻壁上掛著些獸骨,還有兩個大小不一的銅鼓,都不像是中原風(fēng)物。 這老婦人七十來歲,面相和藹,身穿一身綠色,立頭上戴著一個灰色的卷帽,帽子上掛著一些銀質(zhì)的頭飾。 老婦人見她醒來,道,“小姑娘,你泡在湖里久了,受了些濕寒,先喝了這碗湯藥暖暖身子。” 老婦人所說湖乃此地盛景杜鵑湖,占地百畝,湖水碧綠如琥珀,四周長滿杜鵑花,花開四季不敗。 此地居民圍湖而居,雖享水源便利,受盡天澤,也遭空氣潮濕之苦,這湯藥就是此地慣用祛濕止寒之藥,由黃芪、西辛、葛根三味藥組成,苦中帶些甜,鄧嬋玉一口飲盡,頓覺四肢舒暖,精神起來。 “老婆婆,這是哪里???”鄧嬋玉問道。 那老婆婆見她氣色好轉(zhuǎn),知無大礙,笑著答道,“這里是我們駱越族世居的杜鵑湖,你精神可好些了?” 鄧嬋玉一聽沒頭緒起來,她昨天還睡在藏龍山,怎么一覺醒來,已經(jīng)到了這里了,疑惑道,“好些了。只是我昨天還在藏龍山,今天怎地到了你們杜鵑湖了?” 老婆婆也不解道,“那藏龍山距離杜鵑湖要走的兩日路程,再要翻下一個懸崖峭壁才能到。你怎么會昨天在藏龍山,今天又到了杜鵑湖呢?” 鄧嬋玉中毒暈過去了并不知曉,那日二人從懸崖上跌下來,正掉在山下河流中,大雨漲高了河床,將他們一路沖到了杜鵑湖。 她以為是昨日,實際上已經(jīng)過去三日了,身上中的毒靠著仙力護體,又在水中泡了三日,已經(jīng)解去了。 鄧嬋玉聽老婆婆這么說更迷茫了,自言自語道,“我怎么會在這呢?”這時,她猛然想起楊任來,問道,“婆婆,你有沒有見到和我一起的那個瞎子?” 她查看身體,知道自己先前不知道什么時候中了毒,但是那日楊任為保護她血戰(zhàn)山賊的事她卻全然不知。 婆婆道,“他呀,受了好重的傷,差點命都沒了,族長和五位長老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保住他的命?!?/br> 鄧嬋玉吃了一驚,心想,“瞎子的傷應(yīng)該快痊愈了才對,怎地又受了重傷?!奔钡溃澳撬四??” 婆婆道,“現(xiàn)在龐長老家歇著,就在我家隔壁?!?/br> 鄧玉嬋掀開被子,起身道,“婆婆,帶我去看看他?!?/br> 老婆婆推開木門,領(lǐng)著她往隔壁龐長老家去。 鄧嬋玉隨著她出門一看,只見一個百里圓的湖泊印入眼簾,那湖水呈碧綠色,被太陽照得明晃晃的,如一顆碩大的綠色琥珀鑲嵌在山塢里。 湖泊對岸是一座高山,山上長滿了高大的楊樹。 湖泊這邊,幾十家矮小的土房子圍著湖泊落座,湖泊四周生著上萬株杜鵑花,在金秋時節(jié)卻開得姹紫嫣紅分外妖嬈。 湖邊正有一群十二三歲的孩子正吆喝著打鬧著,他們個個身著綠色袍裙,頭戴灰色卷帽,帽子都掛著各色各樣的銀飾,最特別的是,每個孩子不分男女,腰間都別著一個碗口大的銅鼓。 鄧嬋玉不禁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轉(zhuǎn)頭一看,老婆婆已經(jīng)進了隔壁的龐長老家,也慌忙跟了進去。 龐長老家的風(fēng)物也同老婆婆家相似,就是寬敞了許多。二人一進客廳就見一個腰粗的銅鼓掛在正墻上,上面細細碎碎刻著一些紋絡(luò)。 再進臥房,只見床上坐著兩人,楊任在前,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坐在后面,他雙手伸出二指,傳出兩道青色的仙力,正為楊任療傷。 床邊還站著一個五十余歲的長者,這長者與旁人不同,頭上戴的是金飾,方正臉,頗有一副領(lǐng)袖風(fēng)范。他正是駱越族族長龐占武,該族以龐為主姓,療傷的大長老和領(lǐng)路的老婆婆皆姓龐。 鄧嬋玉探身向前,看了一眼楊任,只見他兩眼發(fā)黑,面色慘白,像是傷的極重。 鄧嬋玉心道,“這個瞎子,上次見他是這樣,這次也不知怎地,又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彼_口問道,“他怎么樣?不會死吧?” 大長老把手收回來,緩緩道,“命是保住了,不過尚需修養(yǎng)數(shù)日?!?/br> 族長在一旁道,“命保住了就好,大長老切莫再耗費功力,月圓節(jié)遲遲未到,恐今年有變?!?/br> 大長老也點了點頭。 鄧嬋玉本是個好奇的人,對節(jié)日的歡慶更是向往不已,若在平日肯定要問,“月圓節(jié)”是怎么回事,不過今天剛醒,一堆頭緒要理,更要cao心的還有兩件事,一是楊任的傷勢,二是……什么時候才能回家! 她內(nèi)心叫苦,“原本三日就可以回家了,現(xiàn)在看來又要三日了?!彼恢獥钊螢楹问軅?,反過來問三人,“我前日才給他治好,他怎么又受這么重的傷?” 老婆婆道,“我孫兒他們幾個昨天在湖邊玩耍,見到你們兩人順著水流飄過來,喊來我們,才將你們救起來。怎么受傷的我們也不知道?!?/br> 族長頓了頓聲道,“姑娘,你們是何人,為何事落在水里?” 鄧嬋玉道,“我叫鄧嬋玉,他叫……”她想了想,道,“他叫瞎子,是我一個……叔叔,對了是我叔叔,我叫他瞎子大叔。前兩天我們路過藏龍山,被一群山賊打劫,不過沒打過我。我就搶了他們山寨,住在上面。晚上吃完飯我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就在這里了?!?/br> 她只記得自己睡了一覺就到這里了,這一覺還做了個夢,夢里楊任背著她在刀光火影里逃命。 她心生好奇,當(dāng)下決定等楊任醒來再問個明白。 族長聽她言語吃了一驚,道,“素聞藏龍山上有百十余匪寇,打家劫舍無惡不作,連官兵都拿他們沒辦法,你一個小姑娘怎么把他們打敗了,還在山中住了一宿?” 鄧嬋玉道,“我自幼上山學(xué)過一些術(shù)法,這幾個毛賊還是傷不了我的,就是不知道瞎子大叔怎么受傷的?!?/br> 族長三人對視一眼,均露懷疑之色,心想這樣一個較小的女娃娃,怎么能治住百十號兇悍的山賊。 鄧嬋玉也不解釋,凝氣精神,抬指射出一道淡黃色光芒射入楊任太內(nèi),須臾,只見楊任雙唇泛紅,竟然生了一絲血色。 鄧嬋玉剛剛蘇醒,不敢托大,見他有所好轉(zhuǎn),當(dāng)即收了法術(shù)。 族長等人一見,楊玉嬋所發(fā)仙力的淳厚竟不弱于大長老,均在心中贊嘆,“這姑娘十三四歲,竟有這般修為,當(dāng)真了不得?!?/br> 就這樣,鄧嬋玉在龐婆婆家住了下里,她倒是不認生,跟龐婆婆找了一件駱越族的裙子混在孩子堆里,很快跟人家熟稔起來。 駱越族民心淳樸,見她穿著本族服飾,俏皮可愛,笑起來如春花初綻般美麗,都放心叫孩子們跟她一起嘻嘻耍鬧。 她一面帶孩子嬉鬧,一面給楊任療傷,又過了兩日,楊任的傷勢逐漸恢復(f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