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六章
在大夏一些殘暴之人來看,紅山的藏夷根本不算人,只能是土著蠻夷。 劉虎山欺壓紅山藏夷百姓,導(dǎo)致大規(guī)模叛亂,這絕非個例。 但柳川最痛恨的就是這種人。 紅山漢藏雜處,情況復(fù)雜,要維護(hù)一個安定團(tuán)結(jié)局面,往往要付出極大心血和努力,還未必能做到。劉云勝能取得藏夷的愛戴,可見其下了苦功夫。劉虎山這劉八蛋,卻輕易毀了這些努力。 這種人,千刀萬剮不為過。 “但市井傳聞,那劉虎山與胡均,其實是蛇鼠一窩,玩貓鼠游戲。這其中還有什么見不到人的交易,就不是我們老百姓能夠知道的了?!蹦抢险邍@息搖頭道。 柳川眼中精芒一閃。 他早就懷疑,劉虎山跟胡均,有骯臟的y交易。 不然,劉虎山跟胡均,不會如此有默契。如今甚至劉虎山還有投向胡均叛軍的傾向。 這背后,還有什么秘密呢? 再說,胡均怎么可能糾集起9萬大軍呢 “那誰能知道更清楚呢?”柳川詢問道。 “這其中,黑藏族長黑虎王,可能知道更多?!崩险叱烈饕幌碌?。 “黑虎王?”柳川眼波一閃,點了點頭。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黑虎王之名。劉云勝的絕筆信上,也讓柳川去拜訪黑虎王。 柳川其實心中還在納悶,會不會是笑傲江湖里面的黑虎王,不過想想應(yīng)該不太可能。 “這黑虎王,到底是什么人?”一旁的莎士比亞好奇問道。 “呵呵”那老者微笑道“說起黑虎王,可是一個奇人。藏族,其實分為三大族群,分別是紅藏、黑藏和夷藏。黑虎王是黑藏的族長,手下也有30萬黑藏民眾。但他向往中原漢族文明,約束黑藏,不準(zhǔn)針對漢人發(fā)動攻擊,且與劉云勝大人配合很好。黑藏也是唯一沒有參與叛亂的藏族?!?/br> “哦?”柳川很感興趣“那紅藏和夷藏呢?” “胡均,就是紅藏的大族長,號稱水西108洞總洞主。他手下握有上百萬紅藏。紅藏比黑藏要野蠻地多,且不服王道教化,多次叛亂。紅藏也是這次叛亂的主力?!?/br> “哦”柳川點點頭“那夷藏呢?” “夷藏,就更蠻荒一些”老者神色凝重道“我是個漢人,在我看來,夷藏是真正不開化的野人。紅藏最多是不服漢人,但夷藏則居住在紅山的深山中,與外界少有聯(lián)系。聽說他們被魏國控制很深。但這次叛亂背后,胡均肯定獲得了夷藏的大力支持。我親眼在胡均的叛軍中,見過茹毛飲血、騎著戰(zhàn)象的夷藏!非??膳?!” “魏國”柳川的眼神一冷。 他陡然想起,被他血坑憤怒而歸的魏國太子魏如風(fēng)。 他記得,魏如風(fēng)的封地貌似距離大夏西南不遠(yuǎn),堪稱鄰居啊。 “莫非?這魏如風(fēng),被我坑了不死心,不服氣,又要搞事情了?”柳川臉色嚴(yán)峻起來。 以魏國的實力,要偷偷唆使被他們控制的一些少數(shù)民族,支援大夏西南,造成大夏內(nèi)亂,削弱大夏實力,這再正常不過了。 柳川眼神冷厲起來,握著老者的手“老人家,多謝你了。這些事情,本首輔自會料理。不知那黑藏黑虎王,如何去找?” 老者一指紅山城東“黑藏的領(lǐng)地,在紅山城東,兩百里左右的大山之中。他們采取半耕作,半游獵的方式生活,并不難找?!?/br> 柳川嚇了一跳。 200里,還不算難找? 老者看出柳川的疑惑,笑了笑道“柳首輔有所不知,紅山十萬大山。那胡均之所以敢反抗朝廷,還不是仗著地理優(yōu)勢?200里,已經(jīng)算是很近了?!?/br> 柳川苦笑點點頭。 送走了這些紅山父老,柳川陷入了沉思。 問題,很嚴(yán)峻啊。 一是大夏內(nèi)部,劉虎山、長公主、大夏權(quán)貴……這些內(nèi)鬼們的形跡可疑。 二是紅藏、黑藏和夷藏,三大族群的問題交織在一起,錯綜復(fù)雜。 三是還涉及到魏國,這陰魂不散的半人半鬼鄰居,在試圖挑起大夏內(nèi)亂。 大夏紅山,關(guān)系西南乃至整個大夏的安危。 柳川慶幸自己來了,而不是讓長公主來。否則長公主賊喊捉賊,消滅證據(jù),大夏西南就完蛋了。 柳川想了想,最后把事情做了一個排序。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解決掉內(nèi)鬼。 就是劉虎山、孫德全和大夏權(quán)貴。 這些人不弄掉,柳川就算想要平叛,都不可能。 他展開了紅山地圖。 鄭邸,向他匯報戰(zhàn)局。 “首輔,目前我們手中,只有六千大夏將士,除此之外沒有兵力可用”鄭邸皺眉道“這些兵力守衛(wèi)紅山城,都是問題,更別說剿滅胡均叛軍了。” “嗯,劉虎山軍隊呢?” “劉虎山軍隊,還有15000多人,但不聽命令,態(tài)度頗有敵意?!编嵺〕谅暤?。 “叛軍還有多少人?”柳川一指北部水西的藏夷大山。 柳川“叛軍還有多少?” 鄭邸苦笑“保守估計,胡均至少還有5萬人。但他領(lǐng)導(dǎo)的紅藏,總?cè)藬?shù)過百萬。且紅藏民風(fēng)彪悍,人人都可cao弓開刀,那里可是天險。故而叛軍總數(shù)肯定比我們想象更多。” “我是西南五省總督,下令各個省抽調(diào)兵力,向我靠攏平叛。進(jìn)展如何了?”柳川沉聲問道。 在命令鄭邸出兵的同時,柳川已經(jīng)以五省總督的身份下令各省抽調(diào)精銳兵力,進(jìn)入紅山,與他在紅山城會合,準(zhǔn)備武裝平叛。 “目前四省,已經(jīng)相繼給了回音。他們會派出精銳,但總兵力不會多于3萬?!编嵺〕谅暤馈霸俣嗟谋Γ麄兙湍貌怀鰜砹?。另外各省還需要嚴(yán)加戒備,防止胡均叛軍流竄出去、禍害他們呢。另外這些兵力需要最長一個月,才能抵達(dá)紅山城。” “這么說,我們的總兵力,最多58336000,要對付十萬的叛軍?”柳川嘆了口氣。這次差事不好辦啊。 “多虧我們出其不意,攻破了紅山城,不然現(xiàn)在更被動?!编嵺〉馈斑@仗就沒法打了。” “當(dāng)務(wù)之急,是吃掉劉虎山的紅山兵,充實我們的力量,讓他變成光桿司令!” 柳川摸著下巴,露出一絲jian笑。 此時,鄭邸的一個親兵,急匆匆而來道“柳首輔,又發(fā)生事情了?!?/br> 柳川淡淡道“是不是時辰到了,但劉虎山又搞幺蛾子了?” 鄭邸點頭沉聲道“從孫勝回去,劉虎山軍營就封閉了,只許進(jìn)不許出。然后一直等到了日落,柳首輔你規(guī)定的紅山兵回城時間,也沒見任何兵士離開城外軍營,進(jìn)入城中向朝廷報到。我看那劉虎山分明是要對抗柳首輔的軍令啊!” 在一旁的許興運,氣得牛眼一瞪“這劉虎山膽子也太大了!這是要反叛朝廷么?我去跟他說!” 柳川一揮手,淡淡道“沒用。這劉虎山既然敢這么做,肯定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跟朝廷作對了?!?/br> 一時間,朝廷官員都陷入了沉默。 這劉虎山乃是紅山的土霸王,又是長公主的心腹愛將。要是他一心一意,與柳川作對,柳川還真拿他沒好辦法! 鄭邸一咬牙道“要不,我大夏將士再次發(fā)動夜襲?討伐這紅山叛軍?” 柳川也搖搖頭道“不行。紅山兵不像是藏夷蠻族兵。他們都是大夏軍人,如果我們自相殘殺,自會削弱朝廷的力量。就算我們堂堂正正,只怕也會授人以柄?!?/br> 許興運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不打也不行,打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行?” 柳川淡淡一笑“非要動用武力不可?我看這事情沒有這么復(fù)雜吧?你們只管看好戲吧?!?/br> 許興運這次學(xué)聰明了,知道柳川又有招式也要出,急忙一把抓住柳川的袖子不放“這次你別故弄玄虛了??禳c告訴我,到底打算在怎么弄?” 柳川笑了笑“四面楚歌的故事,聽說過吧?” “??”許興運一臉懵逼“四面楚歌?” 此時,在城外軍營中。 劉虎山正在與孫勝對飲,得意洋洋看著一片平靜的營地。 “指揮使大人的招式,果然夠靈!”孫勝馬屁連連道“您一聲令下,營地還真的沒有一個人出去,按照柳川的命令,向紅山方面投誠。哈哈!這下看柳川怎么下得來臺?” 劉虎山得意洋洋,大口喝干了一杯紅山茅臺,爽徹心扉道“這是小意思!本將軍在紅山呆了這么多年,跟這些軍戶兵士早已打成一片。加上我平素施舍恩情,小恩小惠,那些大頭兵們早已都是我心腹。柳川想憑一紙命令,就調(diào)動他們離開我?簡直是癡心妄想啊,哈哈哈!” 孫勝興致更高,又是一陣馬屁拍過去,壓低聲音道“我爹,從長公主處又得到了指示。您幫助長公主搶掠藏夷奴隸,私自挖掘銀礦之事,一定要打掃干凈,不留痕跡。將來就算柳川平叛成功,也絕不能查到我爹和長公主身上?!?/br> 劉虎山邪氣一笑“讓令尊放心。我自然會打掃干凈手腳。此事天下無人能知道真相!絕不會泄露半分?!?/br> 他和孫勝哈哈大笑。 劫掠藏寨,掠奪奴隸,私挖銀礦,甚至逼反藏夷,助紂為虐,煽風(fēng)點火,最后滅口發(fā)現(xiàn)此事的劉云勝,掀起一波震驚大夏的叛亂大事件…… 這些罪惡勾當(dāng),都將被掩埋在地下,永遠(yuǎn)不會有人知道! 兩人正在得意。 突然在營地外,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呼喚聲,還有歌聲。 “兒啊!我是你老娘!” “大寶!我是你堂哥,你媽喊你回去吃飯!” “孩子他爹,我和孩兒都盼著你回去呢?!?/br> “紅山子弟們,都趕快回紅山城啊。五省總督柳首輔已經(jīng)下令,讓紅山兵,都統(tǒng)統(tǒng)進(jìn)城,接受朝廷整編。還說膽敢不回去者,視同叛變,親人都要遭殃呢?!?/br> “大家都是軍戶吧?快去紅山城啊?!?/br> 軍營中,頓時一陣大亂。 “我去,是我娘!” “我爹來了?爹!” “這歌聲,是我家鄉(xiāng)的!哪位老鄉(xiāng)來了?” “我去!我們都被劉虎山那個王八蛋騙了?。∶髅魑迨】偠搅纵o,已經(jīng)下了命令,讓我們馬上放下武器,回到紅山去!” “劉虎山那混蛋,居然封鎖消息,下令不許我們出去?” “我們的親人都在紅山城啊!要是朝廷認(rèn)定我們叛亂,親人都要遭殃!” “兒子啊,咱們快走吧,別跟著劉虎山當(dāng)冤死鬼!” “兒子,我早就覺得劉虎山古怪。紅山都失陷了,郡尹大人死了,他卻整天沒事人般優(yōu)哉游哉。這下可好,柳首輔都要收拾他了!” 整個軍營,一片大亂,到處都是慌亂地兵士,兵無戰(zhàn)心地到處亂竄,嘗試逃出營地。 劉虎山、孫勝,若同被人當(dāng)面猛抽了兩巴掌,一個個面色別提多精彩了。 “這,這是四面楚歌之計!”孫勝不愧是孫德全的兒子,多少肚子里有點墨水,一拍大腿想起來了。 “混蛋!”劉虎山橫眉怒目,猛然站起,大吼一聲道“誰敢出去?以擾亂軍心論處!軍法隊!” 每一只大夏部隊,都有軍法隊,負(fù)責(zé)執(zhí)行軍法。軍法隊是將軍們手中的一把利器,都是心腹掌握。 “將軍!”軍法隊指揮參將挺身而出。 “給我守住營門,看誰敢出去,立斬不赦!”劉虎山嚎叫著,青筋暴起,拔出寶劍沖向營帳外。 他心中升起一股強(qiáng)烈的惶恐不安。 在這烽煙遍地、如同亂世的紅山,兵權(quán),就是一切! 手中有兵,就算柳川是五省總督,也得對自己客客氣氣! 但如果手中兵權(quán)要是被柳川這“四面楚歌”統(tǒng)統(tǒng)瓦解,那等待他的命運將是什么? 劉虎山想都不敢想。 他氣急敗壞地沖到了營地門口,大叫道“誰敢違反軍令,沖出營地?以軍法論處!” 可惜,劉虎山話音未落,就聽到了軍營外,一陣哭聲。 “兒?。∏f不要做朝廷叛逆啊?!?/br> “夫君啊,快點出來吧。咱寧可不做軍戶,我和孩子也不要你做叛逆喪命?!?/br> “哥,柳首輔才是朝廷首輔,五省總督,他下令咱們回城!” 軍營中,那些漢人軍戶,一個個都兩眼噴火,怒視劉虎山。 “你膽敢違抗五省總督、柳首輔的軍令?” “柳首輔比你大!我們只聽柳首輔的!” “我們的妻兒老小,都在紅山城中,讓我們出去!” “就是!他媽的誰敢攔老子,跟他拼了!” 軍營中,就怕炸營。 成千上萬的壯漢,一旦炸營,根本控制不住。 劉虎山也嚇壞了,他沒想到柳川釜底抽薪,給他來了這么狠辣的一招。 “誰敢?誰敢……” 劉虎山帶著執(zhí)法隊,有氣無力地倒退著,揮舞著兵器,卻不敢動手。 “管它娘的!跟著老子沖回紅山城,去接妻兒老小??!” 一個壯漢軍戶揮舞著大刀,厲聲叫道。 他身后,數(shù)千軍戶兵士眼睛血紅,嗷嗷叫著撲向了大門。 劉虎山厲聲命令“軍法隊!給我殺~~~~” 他回頭一看。 尼瑪都跑了個精光,只剩下他一個光桿司令。 劉虎山心中一萬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這些因為父母妻兒呼喚,而失去理智的大夏軍戶們紛紛推倒,踩踏在腳下。 劉虎山雙手抱頭,不斷發(fā)出慘嚎“我¥……!??!” 千軍萬馬,狂奔而過。 好不容易,這些大夏軍戶才跑光了,留下了一地雞毛。 孫勝小心翼翼,走了過來,查看劉虎山死了沒有? 他走到劉虎山面前,卻看到了一副慘劇。 劉虎山身上頭上到處都是腳印,還有被人吐沫吐了一頭,在地上嵌入地下爛泥之中,變成了一個大大的“大”字型,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啊。 “指揮使?劉指揮使?”孫勝慌了神,推了兩下劉虎山。 劉虎山抬起頭,臉上還有兩個大大的泥巴腳印,倆眼血紅,簡直要瞪出來了。 “柳川!我要殺了你!” 他嚎叫著…… 孫勝轉(zhuǎn)頭看了看空空蕩蕩的軍營,再看看遠(yuǎn)處,發(fā)現(xiàn)劉虎山原來的軍隊,早已狼奔豕突,一溜煙地都跑到了紅山城中,投奔柳川去了。 轉(zhuǎn)眼之間,劉虎山就從手握重兵、擁兵自重的軍閥,變成了光桿司令一枚。 所謂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他之前威風(fēng)凜凜,怒懟郡尹,甚至不把五省總督柳川放在眼中,為毛? 還不是手握兵權(quán)?加上長公主保護(hù),認(rèn)定柳川不敢將他怎么樣? 可是,這一轉(zhuǎn)眼,他就跌落凡塵,變成了滿臉爛泥的光桿司令一枚。 劉虎山憤怒了。 好在他在紅山軍中苦心經(jīng)營多年,倒也不至于跑得一個不剩。總的來說,跑了一萬人,還剩下5千多對他死心塌地的,還在堅持著。 劉虎山憤怒之余,看到空空蕩蕩的營地,突然感到一陣心虛。 他干的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怕是柳川早已知道了。之所以對他客氣,還是不想引起大夏軍隊內(nèi)訌。 而如今他的部隊,大部分跑到了柳川手中,柳川擁有的兵力,瞬間增加到了16000,他手中這區(qū)區(qū)5千人,立即顯得不夠分量了。 何去何從? 劉虎山一陣驚恐,緊緊抓住孫勝的手“孫公子,你可要跟我站在一起啊。令尊大人有什么好主意么?” 孫勝用力翻了個白眼。 你妹的,剛才你那么趾高氣昂,神氣勁頭哪里去了? 但如今他確實跟劉虎山是一根繩上螞蚱。劉虎山出了事,他也難逃一劫。 孫勝點點頭“我去問問我爹。” 劉虎山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 兩人勒令軍營關(guān)閉大門,嚴(yán)防死守,千萬不能讓柳川再勾引走兵將了,然后一溜煙跑到了距離百里的一處僻靜村鎮(zhèn)。 這處偏僻的村鎮(zhèn),表面上看著平靜,但仔細(xì)去看,處處都有玄機(jī)。 這里有大量武孔有力、太陽xue鼓鼓、眼中精芒四射的高手,正在暗處不斷監(jiān)視、巡邏。任何不認(rèn)識的人出現(xiàn)在周圍,都會被高手盯上。 劉虎山和孫勝當(dāng)然是例外,兩人一溜煙沖了進(jìn)去。 但兩人不知道的是,自從他們立刻軍營,就被人盯上了。 狄亞杰。 狄亞杰高來高去,一直在暗中觀察劉虎山和孫勝。 這兩個貨色,居然沒發(fā)現(xiàn)。 要不是柳川勒令狄亞杰,劉虎山孫勝只是跳梁小丑,幕后還有黑手真兇,不要打草驚蛇,狄亞杰只需要一個百步飛劍,就能了斷兩人。 “爹!”孫勝大呼小叫,急匆匆直奔一座大宅子的中庭。 “叫什么叫?”一個威嚴(yán)的中年人喝道。 此人,正是多時不見、被柳川踢回老家的孫德全! 他居然也出現(xiàn)在這鳥不拉屎的紅山,可見這紅山背后的水到底多深。 “爹”孫勝跑到孫德全面前,苦著臉道“柳川太狡猾了,他用了計策,將劉指揮使麾下的明軍,勾走了一萬多!” “我已經(jīng)聽說了?!睂O德全不屑冷笑一聲,看了一眼滿臉黑腳印的劉虎山,心說長公主怎么找了這么個廢物來紅山坐鎮(zhèn)?除了糊涂就是兇殘,沒有別的本事。 “進(jìn)來,坐吧?!?/br> 孫德全對兩人道。 三人落座。 那劉虎山忍不住了,急忙道“孫大人,事到如今,長公主總該有個主意啊。下官該如何應(yīng)對?還請孫大人教我?!?/br> 原來,孫德全是代表長公主,前來紅山坐鎮(zhèn)! 事實上,他沒有回去太久,就接到了長公主的命令,讓他去西南紅山,幫助長公主坐鎮(zhèn),同時掠奪金銀財寶。 孫德全一想,自己兒子就在紅山發(fā)配,去了也能與兒子會合,還能幫長公主做事。 孫德全毫不猶豫,一口答應(yīng)下來,直奔紅山。 他也確實不負(fù)長公主重望,幾個月下來,幫助長公主弄到了幾百萬銀子。 但劉云勝的死,讓事情一下子失控了。 “你不該借刀殺人,弄死劉云勝,更不該丟掉紅山城!”孫德全冷冷對劉虎山喝道“劉云勝不死,柳川就不可能來。我們就可以在紅山悶頭發(fā)大財。” 劉虎山苦笑道“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我與長公主的交易,怎么可能不滅口?” 孫德全冷笑一聲“你分明是與他素有仇恨,只是借刀殺人而已?!?/br> 他一擺手“我對你與劉云勝的事情不感興趣。他已經(jīng)死了,但如今我們要團(tuán)結(jié)一致,對付柳川!” 孫德全淡淡道“西南,對于長公主同樣重要。長公主需要西南的金銀,支撐她的大計。而jian賊柳川來到西南,給了我們更好的機(jī)會。眼下劉虎山你雖然被jian賊柳川整得不人不鬼,但要挺住,給jian賊柳川找麻煩才行!” 劉虎山氣得嘴歪眼斜“我怎么被柳川整得不人不鬼?這孫德全都是什么話?” 孫勝忍不住道“爹。劉指揮使只剩下5000多人,還怎么跟柳川對抗?萬一柳川來硬的,派出鄭邸。劉指揮使肯定會被打成渣,不是對手啊?!?/br> 劉虎山內(nèi)心再承受一萬噸傷害。 什么叫被打成渣?還肯定?你到底是哪邊的? 哼!鄭邸殺過來,我劉虎山立馬……轉(zhuǎn)身就跑! 孫德全嘆息一聲“柳川也有他的難處。他現(xiàn)在雖然連下兩招妙棋,收攏了紅山的兵力,達(dá)到了一萬多,也不夠平叛的。他此時很可能會懷柔政策,籠絡(luò)劉虎山,而不會與劉虎山翻臉……劉虎山你要繼續(xù)想辦法,給柳川搗亂。至于胡均那邊……” 正在高處竊聽的狄亞杰,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他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長公主的代表孫德全,居然還能指揮胡均? 這…… 這背后的事實,太可怕了。 孫德全淡淡道“胡均那邊,與我長公主只是相互利用關(guān)系。前一段時間,他占據(jù)紅山,狂傲地沒邊,還威脅要將他與長公主的關(guān)系公之于眾。甚至不顧我的反對,僭越稱帝,惹怒了女帝,簡直自己作死!不過,柳川給了他一記響亮耳光后,他現(xiàn)在逃回大山,總算是清醒多了,跟我交流也客氣多了。我們能施加更大的影響。長公主的指示,是讓胡均盤踞不出,統(tǒng)帥紅藏積攢實力,給柳川搗亂。jian賊柳川在紅山久戰(zhàn)無功,女帝必然要撤換他,長公主就好上位。到那時胡均就可以去死了?!?/br> 孫勝也冷笑道“胡均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一群拿著竹矛毒箭的土著而已,還想做皇帝?要不是我們通過大夏權(quán)貴,一直給他走私軍火,他能打贏大夏正規(guī)軍,攻陷紅山?” 狄亞杰越聽越是心驚。 胡均,居然跟長公主也有勾連? 他的軍火,居然是大夏權(quán)貴的? 這紅山的叛亂,實在是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孫德全站起來道“總之一句話,劉虎山你要死乞白賴,給柳川找麻煩,并不能泄露長公主的秘密。而本人則負(fù)責(zé)居中協(xié)調(diào),胡均那邊才是關(guān)鍵。紅山一日不平,jian賊柳川就一日不能回京。本人要讓紅山成為jian賊柳川的埋骨之地!哈哈哈哈!” 他的笑聲響起,顯得十分怨毒。 狄亞杰笑地冷靜,一閃而沒。 他要第一時間,將這驚人的消息傳回給柳川。 “什么?長公主?權(quán)貴?都牽扯進(jìn)胡均的反叛之中?”許興運聽完了狄亞杰的稟告,驚愕地豁然站起,失聲叫道。 他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看向柳川。 柳川卻一副整好以暇,“早已猜到”的從容表情。 不光是許興運,陸權(quán)、鄭邸、戚夫人等柳川下屬,都一臉震驚。 許興運不信道“為何?她已經(jīng)是大夏長公主,何苦冒違反國法、對抗朝廷的風(fēng)險,去支持一個逆賊土司?難道她不知道,一旦此事東窗事發(fā),她必死無疑?” “貪婪”柳川整好以暇道“所謂利令智昏。長公主,也需要錢,大量的錢,才能維持她的長公主黨。沒有足夠的好處,就算她是長公主,也做不了太多事。而長公主,很顯然不想只是老老實實?!?/br> 許興運越聽越是害怕。 柳川說的這些話,在別處是絕對沒人敢說的。只要被大夏將士聽到,肯定是詔獄度過余生。 “長公主只是為了私挖銀礦,就要胡均攻破紅山城?這動靜也太大了?!痹S興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長公主當(dāng)然不至于那么傻逼?!绷ㄩ]上眼睛冷笑道“她跟胡均只是相互利用關(guān)系。胡均實力夠強(qiáng)了,就不想當(dāng)走狗了,他撇開長公主,攻破了紅山城,僭越稱帝,更是大大違逆了長公主的意思。等于那時,長公主喂養(yǎng)的胡均這條走狗,已經(jīng)徹底失控了,反噬主人了。只是我們到了,將胡均打回原形,他重新與長公主勾結(jié),試圖換取長公主的暗中支持。兩股勢力重新沆瀣一氣?!?/br> 許興運終于死心了。 許興運也曾經(jīng)是清流直臣中的一員,但如今他跟著柳川,在歷史真相的路上越走越遠(yuǎn),已經(jīng)沒法閉著眼,裝作看不到長公主的齷蹉骯臟了。 “我要上書!我要彈劾長公主!”許興運正直癌發(fā)作,憤然站起。 “彈劾?”柳川睜開一只眼睛,似笑非笑道“女帝,只有一個姑姑。你許興運將長公主的惡劣罪行,弄得天下皆知,想要干嘛?是想動搖大夏朝國本?” 許興運愣住了。 他那只有孔孟之道的憨直腦子中,想不出這個復(fù)雜問題的答案。 這幾乎是無解的。 “怎么會這樣?”許興運失神地喃喃道。 柳川淡淡撇了一眼許興運“許興運,如今你知道,這世界上不是只有黑和白了吧?很多的事情,都是沒有是非的。不然,以劉云勝對此事的了解之深,你覺得他為何不在給女帝的絕命奏折上,公開長公主的罪行呢?而寧愿全家自殺,為此事負(fù)責(zé)呢?” 許興運一身冰冷“他,他是,想要替長公主掩蓋此事?” “對!”柳川嘆息一聲“可憐的劉云勝,即使被長公主出賣,被逼全家自殺,最后時刻也要為我大夏全局考慮。在絕命奏折上絕口不提長公主。因為他知道,長公主地位太高了,無法取代,以至于不能動,也不能讓別人知道?!?/br> “那我們還在這里干嘛?”許興運有點三觀崩了,絕望道“既然長公主不能被廢,也無法懲罰,我們還不如收拾行裝,早點回京。” 柳川冷笑一聲“不能被廢,不代表她不能被罰!這紅山乃是大夏的疆土,不是他朱載垕的私人財產(chǎn)。大夏江山社稷,是屬于全體大夏人,以及后世千秋萬代的。更不是屬于長公主的!我們在這里,不為長公主,而是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為了大夏的千秋萬代!” 他負(fù)手而立,眾人感到柳川的身姿,從未如此高大。 柳川攻擊長公主說的話,已經(jīng)大大超過了君臣之禮,甚至可以說是狂悖犯上,但此時此刻,就連許興運也不覺得他說得有錯。 許興運、鄭邸等的目光重現(xiàn)堅定起來。 是啊。 這紅山十萬大山,是大夏的! 這里生活的幾百萬各族人民,同樣是大夏子民! 我們?yōu)榈氖谴笙模皇菫榱碎L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