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胡攪蠻纏
錢陽的拒絕可真讓老林頭下不來臺了,這里這么多人都乖乖聽他指揮,偏偏他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留。 “為什么?”老林頭用顫抖的聲音緩緩追問:“為什么不打?” “你當我傻呢?。俊卞X陽一臉正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打算,你們就是想騙我上去打烏龜,然后再集火把我給秒了,這么幼稚的把戲我才不會上當呢!” 錢陽話一出口,整個戰(zhàn)場都詭異地頓了一下,試煉的弟子們感覺自己被空氣拉了一把,一時間連法術(shù)都卡在那里放不出來。 “我們集火秒你?” “失心瘋了吧你?” “被害妄想癥啊你?” “我們咋那么有閑心打你呢?你死了是能爆出裝備還是怎么地?靈力不要錢???” 錢陽卻好似對此一無所覺,站在那里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好像全世界都在算計他一般。 老林頭的手都開始抖了,指著錢陽問道:“大家都在合力對付守衛(wèi),打你做什么?” “哼!別裝傻了!”錢陽一臉欠揍的樣:“我不來的時候你們當然是好好地打守衛(wèi)。可是如今我來了,你們也都知道,那個破烏龜根本扛不住我三拳兩腳,你說我?guī)紫掳阉蛩懒?,你們是不是就得不到什么獎勵了?你們怕我搶走獎勵肯定是要算計我啦!我用腳后跟都能想到你們要干什么!” 這一番大氣凜然的言論徹底點燃了場內(nèi)的激情,有些弟子實在忍不住了,只得破口大罵,而更多的人則是發(fā)出了會心的嘲笑。 “這烏龜扛不住你三拳兩腳?你這臉皮都趕得上城墻了?!辈贿h處一個黃臉漢子開口嘲諷。 嗯?靶子來了!錢陽的嘴角隱晦地揚了揚。 “當然!”錢陽死盯住黃臉漢子:“四十層的那個鱷魚我一拳就干翻了,這個烏龜能比鱷魚強多少,三拳兩腳都是抬舉它了!” 他不提鱷魚還好些,一提起這個黃臉漢子就一肚子火,他也有幸參加了四十層的戰(zhàn)斗,并親眼看著錢陽一招就害死了三十多人,就連他自己都差點沒命留下。而且那鱷魚他們打了那么久,應(yīng)該就剩了點殘血,結(jié)果被這小子撿了個漏,然后竟然就以為自己有多厲害,那鱷魚是他一拳就能打死的? “哈哈!真可笑!”黃臉漢子一臉戲謔:“你既然那么厲害,那就現(xiàn)在去打烏龜守衛(wèi),我保證任何人都不會動你一下!”.. “切~”錢陽嗤之以鼻:“你保證有個屁用,他們都聽你的?” 黃臉漢子正色點點頭:“嗯,他們都聽我的,你放心,肯定沒人打你!” “我不信!”錢陽搖了搖頭。 “那你怎么才能信?”黃臉漢子干脆也不打烏龜了,停下手走到錢陽身邊。 錢陽皺眉想了想,又瞥了一眼那只烏龜,緩緩地道:“你說他們都聽你的,那你讓他們先停手,然后我就去打!” “嗯?好!”黃臉漢子一愣,隨即轉(zhuǎn)身面向眾人喊道:“諸位暫且停手,一起來看看這個大言不慚的家伙是如何三拳兩腳打死守衛(wèi)的!” 別說,錢陽確實是招人恨了,人群中有不少人一聽黃臉漢子的話頓時就停了手,等著看錢陽的笑話。 可是更多的人還是把這邊的事兒當成是一場鬧劇。跟一個傻子有什么好計較的?看傻子丟人有什么好處?別無聊了!有那功夫還不如老老實實打點兒輸出來得實在。 場中諸人明顯表現(xiàn)出了兩種狀態(tài),但要說最為難的還得是清靈宗諸人,錢陽與他們怎么說也有同門之誼,不管真實關(guān)系如何,在外人門前總歸得站在同一陣線,否則沒來由地叫人笑話??善藭r是錢陽叫他們停手,而他們又很清楚一旦停手吃虧的一定就是錢陽,那么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 十幾名清靈宗弟子把探詢的目光落在老林頭身上,這種事兒還是得德高望重的林師兄拿主意。 可老林頭當場就懵了,心說你們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是該打還是不該打啊!那貨在那胡攪蠻纏,誰知道他是想讓我們打還是不想讓我們打??! 老林頭舉棋不定,他相信錢陽肯定有些底牌,但若說能單挑五十層的守衛(wèi)他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的。思來想去,最后他還是覺得維持現(xiàn)狀來得更穩(wěn)妥,要是真把錢陽逼了上去,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于是老林頭裝作看不見眾人的眼神,也不想再理會錢陽,甚至連指揮都懶得指了,只是悶著頭把一個個法術(shù)砸在厚厚的龜殼上。 大伙一看,這老林頭沒有停手的意思??!那就接著打唄!清靈宗諸人就又“乒乒乓乓”地干上了。 都說父子連心,老林頭和錢陽的心起碼也連了一多半。錢陽見老林頭如此,暗暗松了一口氣,心頭暗道:“謝了我的爺!” 場上大半的人把黃臉漢子的話當做耳旁風,這下他的臉上可就不好看了,他本以為對待錢陽這種不知廉恥的家伙,大家肯定是跟他同仇敵愾,人心一齊就能輕松把這討厭的家伙搞出去。可哪曾想,這人一多了就什么鳥都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算盤,想把這么多人擰在一起干點兒什么,真是比想象中困難太多了。 還不等黃臉漢子發(fā)作,烏龜守衛(wèi)就又來搗亂了,一個大范圍的群體技放出,所有攻擊過烏龜?shù)娜嗣媲岸紤{空出現(xiàn)了一發(fā)水花彈,黃臉漢子當然也不例外。硬抗了一記法術(shù)之后,他抬眼就看見了烏龜那尚未來得及收回去的腦袋,于是下意識的射出了幾道劍氣,準準地落在了烏龜?shù)念^上。 與此同時,難以計數(shù)的各式攻擊紛紛砸在了烏龜守衛(wèi)頭上,這種搶輸出的好機會誰也不愿意放過,就連剛才停手的修士們也大多趁機敲了烏龜幾下。 “呵!呵!”招人恨的嗤笑聲適時響起,錢陽撇著嘴將黃臉漢子瞅地啞口無言。 黃臉漢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顯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丟了大人,可錢陽那張欠嘴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喲喲?是你說的停手吧?” 黃臉漢子不理他。 錢陽也不在意,自顧自連珠炮般念個不停。 “是你說的大伙都聽你的吧?” “我怎么沒看見誰停手???” “連你的手都不聽你自己的吧?” “好嘛!這我要是聽了你的傻乎乎的沖到中間去,還不當場就被你們砸碎了??!” “你看看這滿天的法術(shù)。?。侩m說沒有一個像樣的,但架不住多啊!我可惹不起你們這樣口不對心的?!?/br> “尤其是你!還想騙我!被我識破了吧!” “……” “……” “你閉嘴!”黃臉漢子實在忍不住了,他長這么大就從來沒見過嘴這么賤的修士。 “呵!惱羞成怒了?把戲被揭穿下不來臺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錢陽一邊嘲諷,一邊在黃臉漢子身后找了塊石頭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讼聛?,看架勢是要和這倒霉催的漢子耗上了。 “你滾一邊去!老子不和你一般見識!”黃臉漢子是真怒了。 “什么?你怎么能罵人呢?我招你了還是惹你了,自始至終都是你要算計我,我還沒生氣呢,你倒是急了!”錢陽這是入戲太深,難以自拔。 黃臉漢子重重喘了幾口粗氣,手抬了幾次最終還是放下了,錢陽在外面時的威勢他也是見過的,瞧不起歸瞧不起,可真要動起手他心里也沒底。勸慰了自己一陣,黃臉漢子終于想通了:算了吧!試煉是第一位的,這口惡氣暫且忍忍,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么? 黃臉漢子強壓住翻涌的氣血,死死剜了錢陽一眼,轉(zhuǎn)身跑去另外一邊繼續(xù)打怪去了,連句狠話都沒敢撂,他是真怕了錢陽那張破嘴。 錢陽這邊說順了嘴,一看黃臉漢子跑了,他還真有點兒空虛:“誒?你別走??!我這話還沒說完呢!你們到底停不停手啊?你們停手站遠點好換我上去打??!” 場中諸人滿臉都是冷汗,卻沒人愿意搭他的茬,誰知道這位一會兒又沖誰來來了,這種人你越是理他,他就越是來勁。 對錢陽無語的遠不止在場這二百來人,唐大掌教臉上只剩下了尷尬的笑容。江執(zhí)事還在一旁打趣:“唐道友果真慧眼識珠,這樣的人才要是埋沒了實在是太可惜了?!?/br> “咳!咳!”唐清遠訕訕的回話:“我只知這小子性情冷漠古怪,還真不知道他還長了張尖酸刻薄的嘴,這次也算是長了見識?!?/br> 青言趕緊出言化解唐清遠的尷尬:“也真是如此,看他之前的模樣還真是想不出他說話竟然如此招人嫌。” “就是因為說話招人嫌才故作冷漠的吧,一朝得志便立刻現(xiàn)了原形!”胡長老看見錢陽就煩,自然嘴里沒有半句好話。 “你們說他是真的要單挑守衛(wèi),還是在那死撐?”一旁久久不語的寧長老一句就問到了點子上。 唐清遠不著痕跡地淡淡說道:“誰知道呢!不過他這個性子還真是難堪大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