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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沐浴過,散著濕漉漉的頭發(fā)晾發(fā)。聽見他們動靜,便回過頭來,明眸含情巧笑。 翟琛顯是氣急,竟失了平日氣度與淡定從容,幾步逼上她面前,連聲音都是從齒縫中逼出來的:“翟、羽!” 迎著他的怒火,翟羽卻眨了眨眼,還嬌俏地吐了吐舌頭:“不許生氣,我明天一早就走了。最后一晚,你要縱我任性,別對我發(fā)火?!?/br> 翟琛緊緊閉了眼,只胸口上上下下的起伏,拳頭捏的死緊,不知是氣,是急,還是痛…… 翟羽站起來,笑著攀上他手,又回頭看看夏風,再壓低聲音:“就你們倆人回來?你看,我想的不錯,你定是借機說我失蹤,我也是悄悄回來的,方便你給皇爺爺交差?!?/br> 翟琛睜開眼,冷冷笑了聲:“你倒是機靈?!?/br> “那必須的呀,”翟羽似沒聽出他的諷刺,只笑得討好,還拍了拍他手背,“你出去等我會兒,我有話要對夏風交待。喂,你今晚得留給我,不許安排他事?!?/br> 翟琛瞇了眼,上下打量她,卻見她一臉坦然明媚,便只能輕咳一聲,無奈地由她推著往帳外走,而她將夏風拉進帳中,放下帳簾時,還機靈笑著沖他嘀咕了句:“走遠點,不許偷聽?!?/br> 翟琛回頭看了看微微搖晃著的帳簾,薄唇微抿,最后卻還是往外走了十來步,一路走來,隱約聽到她是在和夏風商量明天在哪里會和,再一同離去。 隨著距離漸遠,聲音漸悄,終歸于無。他仰首看看已漸至中天的明月,今日十五,倒是月圓時刻。 盞茶時分,翟羽便和夏風一同從小帳中出來。翟羽拎著一個牛皮水袋,裹著一件黑色披風,抬首見著他,便歡快飛奔而來,一把抱住他:“找個地方陪我坐坐,為我送行。” 66囑托 翟羽堅持找一個偏遠些的地方,這樣不容易被人打擾,翟琛隨著她,便騎馬載著她找了個離營地十里的坡頭背面。 一路上,翟羽側(cè)著臉窩在翟琛懷里,安靜老實的像個木偶人,從翟琛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披風的兜帽,將她牢牢掩住,從中隨夜風飄出來幾縷散發(fā),柔柔貼在他襟口,溫順熨帖著他的心跳。 到了地方,她卻像一下子恢復了活力,率先從馬上跳下,跑了幾步,向著月亮伸了個懶腰,才將披風脫下,回轉(zhuǎn)身鋪在地上,又笑著沖他晃了晃方才一直抱在懷中的牛皮水囊,揚聲道:“知道你不喜歡喝酒,但今晚就陪我喝點吧?!?/br> 翟琛松開馬韁,鞭頭在馬側(cè)臀輕輕一敲,縱它跑遠去吃草后,才一步步向她走去,一言不發(fā),隨著她一起在鋪好的披風上坐下,接過她手里才擰開的水囊,仰首灌下一口。 是這里特產(chǎn)的松子酒,入口清香,滑入喉嚨卻是guntang的燒灼感。軍中不許飲酒,只有醫(yī)帳在經(jīng)過城鎮(zhèn)時補給過此酒,兌上最烈的燒刀子,用來處理醫(yī)刀銀針或給傷痛難忍的傷兵清洗傷口,甚至干脆用此烈酒麻醉他們的神經(jīng),緩解苦痛和脆弱。 她應(yīng)該是向夏風要來的。 翟羽見他面色沉寂不說話,自己也沒急著開口。只是從他手中搶過囊袋,慨然瀟灑地喝了滿滿一口。但酒辣的超乎想象,皺著小臉好不容易咽下去后,她長舒一口氣,吐出舌頭扇了扇,才靠上了翟琛肩頭,低低喚了聲:“四叔……” 翟琛的心因這一聲低喚平生波瀾,他側(cè)過臉,鼻尖清爽又微澀的皂莢香氣便更濃了一些,開口依舊是毫不在意的語氣:“下午你去了哪?” 她笑了聲,離開他肩膀:“去送了七叔?!?/br> 他冷冷斷過:“他不是你七叔?!?/br> “那你也不是我四叔,”翟羽半瞇眼睛,微笑著毫無懼色地迎向他冷厲的目光,最后還是討好地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一晚,不許兇我?!?/br> 翟琛松了堵著的那口氣,但別過目光,心里卻依舊悶的厲害,想到下午的擔心和懼怕,他依舊忍不住想將她拖過來狠狠教訓一番,不過最后一晚……罷了…… 他在思想掙扎,翟羽卻先緩緩收回手指,又小抿一口酒才低下頭說:“我也一直認為自己討厭他,可等他死了,我卻很難過,非常難過。送完他,我就一直在想,是他,我尚且如此,要是是你……呵,我無法想象?!?/br> 為她這番情緒低落的話,他又側(cè)首去看她,從她手里拿過酒,喝了一大口。 翟羽用空掉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又笑:“這整整一下午,我是真的想就此離開,離你們,所有人,都遠遠的,好像自己從來不認識你們,從來沒有在那個宮里面長大……可到最后,我只要再翻過那個山頭,就看不見你的營帳,卻調(diào)頭回來了……我還想和你好好道個別,畢竟有些話,不說,以后一輩子也沒機會說,我可能會后悔?!?/br> 翟琛沒接她的話,只平視著前方慢慢地喝酒。 “我給七叔彈了《彼岸三生》,”他不看她,她卻側(cè)著身子,仰首望著他,繼續(xù)交待行蹤般緩緩開口,“彈完后,他問我,人會不會有下輩子,我答不上來。之前聽太子說了下輩子,我爹說了下輩子,母妃說了下輩子,他們死的時候,似乎都帶著遺憾……四叔,你說人會有下輩子么?” 翟羽料想翟琛不會回答,因此也只停了片刻,便自問自答了:“以前我不盼望,現(xiàn)在卻希望有,因為我也有遺憾……遺憾這輩子沒把你欠我的向你討回來,只有等下輩子了?!?/br> 翟琛松開酒囊,終于一點點對上了她的視線。翟羽對他露出一個極甜的笑容,握住他手:“所以你要答應(yīng)我的第一件事,不要再妄造殺孽。我怕到時候你下胎投的不好,我會錯過了你?!?/br> “胡鬧?!钡澡∮X得如鯁在喉,竟也不知哪里找到的力氣吐出了這兩個字。 “喂,我很認真好不好!”翟羽見他又不搭理自己了,便撒嬌般去搖晃他手,“快答應(yīng)我啦,答應(yīng)嘛?!币娝q自不動,她又使出殺手锏,比出食指,“最后一晚……” 他握住她那根細細手指,又很快松開,終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yīng)?!?/br> “所以即使小謝是莊楠meimei,也長得像我,你卻不會殺她也不會害她的,對吧?” 翟琛聽了此句,覷向她時,狹長眼眸里已無半分好神色,卻還是應(yīng)下了。 翟羽笑得志得意滿,手上極快地從他手中搶過酒囊,飲了一口,又閑話 hā iТá ń gSHuWU.,てοM 家常般提起:“下午莊楠也跟我說了幾句,”見引起他關(guān)注后,她微微一笑,“她說你能不能順利登基還兩說呢,因為顧清澄給六叔生了個兒子,這是真的么?” “是?!?/br> 翟羽晃了晃腦袋,“那……你打算怎么對這個孩子?。俊?/br> “翟琰的孩子我不會虧待,這你可以安心,”翟琛看著她,見她似是還要追問,便無可奈何地一口氣直接說了,“如我順利登基,會收養(yǎng)這個孩子。只要顧清澄愿意,這個孩子也不是笨的無藥可救的話,我會封他做太子?!?/br> 翟羽點頭,停了停,還是補上一句:“當然也得這個孩子愿意?!?/br> 翟琛再深沉的性子也忍不住要嘆氣,為了不表現(xiàn)出自己的不耐煩,他選擇了喝酒,喝完了卻還是沒控制住,涼涼問她:“還有誰是你要叮囑、警告和托付的?” “靈犀……” 翟琛淺吸一口氣,瞪向了她。 他這般表情……翟羽頓時笑趴在他腿上,拽過酒囊,喝了一口又險些嗆著,一面咳一面笑:“逗你的。” 待她笑夠了,才微微撐起身來,頭抵了抵他手臂,眼睛瞇成彎彎月牙,“好了,別氣,我真的是怕你再做什么事,讓我們好聚好散皆是不能?!?/br> 翟琛直視前方漫無邊際的深沉夜色,唇邊一點點漾開一個弧度,聲音里卻沒有半點笑意:“離別、最后、下輩子……你一定要不斷提起?” 翟羽覺得心口像被鋼針緩緩扎入,疼的她有些氣緊,她慢慢坐起來,盤著腿,弓著背,低著頭:“反正說得再多,你也不會挽留我……或許越不會挽留,就越會滿足我的要求……” 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個字幾如吐息,說完她又喝了口酒,笑著補充:“當然,即使你想留我,我也不會留下……” “只這一次。”翟琛突然冷冷開口斷掉了她無事般的笑言。 “什么?”她怔住,不太明白他在說什么。 “……無事。”一念間他就又換了漫不經(jīng)心的神情。 翟羽看著他側(cè)臉疏離神色,方才一瞬間被揪起的心跳,終又一點點穩(wěn)了下來。 她猜,或許是他剛剛本來想挽留的。“只這一次”,也許是說他就挽留她這一次,可他最終卻沒有說出口,也不打算說出口了。 雖是盛夏,但野鬼坡晝夜溫差極大,夜里還是涼涼的,翟羽覺得有些冷,便又去喝酒。她其實還有好多話想對他說,除了上面那些擔憂,接下來全是旖旎情話??伤恢涝撛趺聪蛩f。 這樣的夜,這樣的風,這樣的平和氣氛,是她和他之間難得的寧靜,即使,這寧靜屬于暴風雨前…… 她一口又一口的喝酒,直到被酒辣的淚盈滿眶,腦中突然響起一首曲調(diào),是上次在溫泉池子里,她替他擦背時唱過的。 歌詞是從妓館傳出來的,艷媚低俗挑逗,甚至連韻都壓的不甚嚴謹,可調(diào)子單哼出來,卻是清婉柔和。 哼了好幾遍,她再喝了口酒,笑著用手肘碰了碰無聲無息的翟?。骸八氖?,你是喜歡我的吧?” 翟琛怔了怔,低頭看向她——白皙的小臉,波光清瀲的杏眼微瞇,是討好又期待的神色。 他久久不能言,她漸漸撅起嘴,低下眸光,抱怨道:“討厭,最后都騙不出一個字來,我都用‘喜歡’,沒用愛了……” 翟琛卻在她失望的時候極快應(yīng)了一聲:“嗯?!?/br> “真的?”她眸子一瞬間又亮了起來,仰首興奮地看著他,隨后挽住他手,將臉靠上他臂膀,“其實我知道的,不然我哪里可以和你坐在這里,再向你胡攪蠻纏……不過聽你承認,我很開心?!敝灰蛩险f出口承認的,必然是極重的分量。 她被夜風吹涼的臉頰,傳過來卻是溫柔熱度,翟琛看了她一會兒,用另一只手撥了撥她額頂頭發(fā),于是挽住他的那只小手,又緊了些。 67如果 時光似是漸漸停下。 夜里有云,天上星星忽明忽暗,將縷縷情絲照的曖昧又明朗。 如果就此,安安靜靜,一夜也就理應(yīng)這樣過去。但翟羽或許是有些醉了,笑了聲后,居然又開口,還問了個很破壞祥和氣氛的問題:“那你喜歡我娘么?” 就連一貫淡定的翟琛,也被這個問題噎了下,“翟羽……” “回答嘛,你知道我一直介意……”她蹭了蹭他,像一只貓咪。 翟琛無奈,沉吟片刻,才答:“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不算,只是那時覺得她很好?!?/br> 翟羽“哦”了一聲,唇角撇了撇,又問:“那白翠嬸嬸呢?” 翟琛隱隱嘆了嘆:“我和她是賜婚。那時白家已倒的七零八落,她是白家最后的希望,卻被指給了我——一個對白家有仇,還不受寵的皇子。卻也因此,我待她并無熱情。后來,她自盡了,身邊侍女說她夾在我和白家中間,一直兩相為難,又自覺拖累了我?!?/br> “原來是自盡……”翟羽怔然,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輕聲感慨了句,隨后強笑了笑,用手指戳向他,“看你欠的風流債?!?/br> 翟琛撫著她頰邊,輕輕將她的頭壓回自己肩膀,“我對她沒有情,卻有愧。” “可我很嫉妒她?!?/br> “為何?” “因為她可以嫁給你……”翟羽閉上眼,輕聲呢喃。那樣的婚禮,滿眼刺目又鮮艷的紅,他掀開她的蓋頭,她和他喝的合巹酒……這些,她此生無法經(jīng)歷。也無法那般名正言順和他站在一起,一看,便是戲文里唱的“比翼雙飛”,諸般完美。 翟琛停了停,像是為什么所觸動:“……翟羽,你知道我不喜歡許人承諾,于不穩(wěn)妥的事情上,但……” 撫在她臉頰的手有些顫抖,卻漸漸按的很緊,拇指觸到她眼角濕潤,緩緩揩拭的時候像下定了決心,“如果我能登基,你若愿意,便回我身邊,我許你皇后之位。只是你要明白,只現(xiàn)在這一次我讓你離開,若你回來,我不會再放你走,不管你再有多么恨我,也不會。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br> 翟羽匆匆伸手掩住眼睛,卻只感覺眼淚從指縫向外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