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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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是臨時短途旅行,所以要收拾的東西不少。 彭黎在二姐家的臥室被他壓著做了一回半,洗了澡換好睡衣,又把柜門上的汗?jié)n和所有可能被發(fā)現(xiàn)的細(xì)節(jié)全都規(guī)整一遍。 江凜看著左手腕上腕表的時間,遵循客不宜多留的原則,先神清氣爽的跟彭代娣夫婦打聲招呼告辭。 說是回隔壁喂貓,還有公務(wù)要處理,可是不到一小時又打電話來催她偷偷溜過去過夜。 她懷疑他不是想她這么簡單,而是吃了什么不知名的壯陽藥物,一面調(diào)整坐姿不要壓到剛才抽筋的大腿。 氣得扔了手機,在屋里好好慢悠悠地整理了幾套換洗衣服,才躡手躡腳的從二姐家里鉆出去。 江凜的衣服沒怎么收,行李箱還橫在客廳,里面躺著一只吃飽喝足的肥貓。 反正他是身材絕佳的靚仔,隨便扔幾套衣服進(jìn)去都能搭配出美感和矜貴。 開門時他鼻梁上架著圓潤考究的金絲眼鏡,還在捏著兩件看起來蠻學(xué)院的衣服,左 ΡO(jiān)⒈⒏嚸℃OM手一件亞麻右手一件綿綢比劃著問她,“你去我學(xué)校找我的時候我穿的什么?。俊?/br> 彭黎確實被他戴眼鏡的反差模樣戳到心跳加速,默默拍了拍胸口,眼神在天花板上游弋著回憶道:“T恤吧,白色的,然后粉色的短褲。” 其實是同色系的淺色短褲,明明是當(dāng)時旁邊女孩子穿著粉色的連衣裙才對。 彭黎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存在于這種小別扭的醋意,話畢已經(jīng)后悔,對面江凜果然皺起眉頭,手指調(diào)轉(zhuǎn)方向指著自己:“粉色短褲?我?” 彭黎訕訕地攤開雙手表示無辜記錯,已經(jīng)躲開他的人跑到行李箱邊兒上去逗貓:“Hello,我又來啦。” 最近這幾天江凜不在家,她每天都來清理貓砂投喂小小黑,如今在小小黑眼里她已經(jīng)算是沒新鮮感的半個女主人,于是只是很懶洋洋地打滾翻出肚皮,給她來摸。 可是還沒摸幾下,后面江凜已經(jīng)將她從地上拎起來掐住下巴扭過去問:“我一大老爺們兒穿什么粉紅短褲啊,你把我記錯成誰了?” “還有你今天和那個鬼老師怎么回事兒?他還當(dāng)著我的面兒摸你肩膀?請問你男朋友我是死了嗎?” 彭黎小鼻尖兒可愛地皺起來,才知道翻出眼鏡又去找衣服是在吃哪門子的邪醋,咧開嘴就是展顏的笑。 “什么啊,明明什么也沒有。人家高老師舉手之勞只是友善?!?/br> 江凜磨著槽牙在齒間把這個“人家”和“友善”兩個字過了一遍,才點著頭冷笑:“行,我看你是三天不干上房揭瓦,我今天讓你看看戴眼鏡的我有多不友善?!?/br> “不僅不友善,我還變態(tài)呢。” 話畢彭黎已經(jīng)讓他扛上肩膀,還在撲騰著手臂怒吼:“沒,沒有啊,剛才明明才干過。” 只剩小小黑瞇著眼睛盯了一會兒他們離開的方向,又不甚在意地掉頭從行李箱里刨出一件柔軟親膚的黑色睡衣,雪白的小爪子揮動幾下墊高自己頭頂,再度舒舒服服地躺下聽著耳邊不絕如縷的屬于女人的求饒。 絕育后平靜入水的內(nèi)心想著:發(fā)情的人類可真無聊。 兩人趕第二天上午的飛機,卡著聚會的時間租車趕到昔日廠鎮(zhèn)。 可是彭黎坐在副駕駛望了很久窗外灰蒙蒙的街景,心情卻像路邊灰突突的樹干和漆黑的馬路牙子一樣陰沉,直到江凜將車子停在滿樓門口的停車場,她才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問他:“我記憶中的廠鎮(zhèn)不是這么……” 江凜幫她解開安全帶,目光無意在她肩膀的帆布袋劃過,但是路上一直都沒露聲色,只是表示理解的替她接下去:“不是這么破敗,不是這么蕭條?” 是啊,在少男少女的心里,成長中的街道總是另一幅環(huán)境。 尤其是他們曾初戀過的地方,連慣有的風(fēng)沙揚塵都可能被對方的笑容點亮成漫天星辰,所以他們擁抱過的胡同,親昵過的泳池,甚至不怎么光鮮的小網(wǎng)吧。 在稚嫩內(nèi)心也美化了千遍萬遍,比時下流行的美顏相機還牛。 直到他們都去過當(dāng)時看不到的遠(yuǎn)方,再回過頭時才發(fā)現(xiàn)當(dāng)初的一切好像都是殘垣斷壁上開出的頑強鮮花,堪稱奇跡。 “也不算你記錯吧,起碼你走時確實沒有這么壞?!?/br> 但經(jīng)濟沒有源動力的地區(qū)企業(yè)虧損政府吃緊,便沒有辦法去建設(shè)更多富麗堂皇的商業(yè)體,甚至社會基礎(chǔ)設(shè)施都在日益倒塌,更別提鼓勵年輕勞動力留在當(dāng)?shù)貖^斗生活。 沒有發(fā)展,便是倒退,只不過是惡性循環(huán)的下墜罷了。 好在滿樓還是熟悉的那間,江凜推開大門讓她先進(jìn),她已經(jīng)眼尖地認(rèn)出了柜臺里的那名收銀員。 昔日少婦愛笑的眼角也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皺紋,向他們不甚熱絡(luò)地詢問了姓名,便將他們指向三樓大廳。 以前的包間被打通成一間可以舉行婚禮的小型禮堂,正前方還有一道三十公分高的紅色舞臺,背景墻上掛著幾只惡俗的金色氣球和銀色流蘇。 高二四的同學(xué)們大多都是攜伴到場,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脑诖髲d里擺了六桌酒席。 坐在舞臺旁邊那桌的王斌大概是唯一知道今天這兩個人要到場的同學(xué)。他內(nèi)心的秘密無人訴說,但又一直給江凜和彭黎留著座位,這會兒一見到他們從樓梯口出來,立刻搶了旁邊舞臺上的麥克風(fēng)。 撥開電源后朝他們大吼:“來來來,咱們歡迎高二四至今為止唯一一對班級情侶的隆重登場。請大家致以熱烈的掌聲有請……” 他話沒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從酒桌移動到不遠(yuǎn)處一高一矮兩道影子上。 高二四其實有個微信群,早都改名高三四。江凜毫無疑問是那里面人雖然不入群,但是總能占據(jù)話題熱度的人物。 不過大家一般討論的都是最近他家公司上市,江凜又能分到多少股份,再不然就是有人在薊城和他偶遇,好像看到他又換了豪車。 還真沒人知道他最近在江城談了戀愛,而且重磅的是這女友還是他們的同班同學(xué)。 所以不少人看到江凜是意料之中,但是再看到旁邊那個則是驚訝出聲。 “這,這不咱們那個轉(zhuǎn)學(xué)生嗎?” “是啊,叫什么來著。記得江凜還給人家起外號呢。” “胖梨?” “哎?女大十八變啊,我記得她不一假小子嗎?” 彭黎是最受不了被眾人行注目禮的,這毛病從小就沒好過,立刻跳著躲到江凜身后小聲結(jié)巴道:“完,完了,江凜。我,我,我已經(jīng)后悔了?,F(xiàn),現(xiàn)在走,走還來得及嘛?” 江凜單手伸到后面捏住她緊張手指,十指緊握后一句:“這哪兒還來得及?!?/br> 直接把她扯出來摟住她肩膀帶近自己身側(cè),沖著王斌走過去就是一腳踢在凳子,“大斌,不是我說你,你單身你光榮?。扛鴣韯攀裁茨??” “貧了吧唧的,怪不得你找不到對象。” 3500豬的加更。 大斌哭唧唧:媽的,上次不是跟我說讓我千萬別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