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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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黎用一個不眠夜去想著二姐口中的高薪工資,不是因為她有多么想要去江城為自己的將來謀求發(fā)展,而是單單因為這能加速還賬的速度,這才在天邊翻起魚肚白的時候最終才決定下來。 此時此刻她已經是二十四歲年紀,這段人生中她很少為自己未來做出選擇,可是如果能下定決心,那什么都攔不到她。 就好比她小小年紀曾經裝著看一眼都覺得臉紅的避孕套,就是那樣膽大,義無反顧的要將自己的身體交給第一個真心珍重過的人一般。 即便再畏懼也不會回過頭。 辭職手續(xù)遞交上去,陸鳴被她突然的決定嚇到傻眼,先是追出來問她是不是真的有這樣討厭自己,得不到她的解釋又去軟硬兼施的告訴她這是違約行為,合同工如果想要辭職必須提前三十天上交書面申請。 彭黎將兩套工作服細細的撫平褶皺,最后一次將它們整整齊齊的疊成矩形,往他的雙手一放仰頭認真道:“主任,我知道這是違約行為,真的十分抱歉,要賠償幾個月的工資麻煩你電話聯(lián)系我。我一定照數(shù)上繳?!薄?/br>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有夠不負責任,但是她現(xiàn)在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溫吞。 六年的賬務背得夠久,她幾乎一天都讓自己釋懷,此刻也都不在乎是不是需要再多加幾千塊錢的賠償。 二姐的昨天的那張名片直到現(xiàn)在才揮發(fā)作用,沒有則罷,可是一旦有了出口,她在單位里多待一分鐘都會覺得比以往更加難以呼吸。 她人在說著話,可身體一邊一分一秒都呆不住,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向那個素未謀面的城市。 陸鳴也是真的著急,呼吸都變急促,還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趨。 阻攔不行,挽留不行,他鼻尖冒出細小汗珠。 行止間又到了那天那處兩人對話開始的車棚,他終于忍不住投降放軟語氣道:“上次擅自去你家是我不對,我最近不會再逼你了,也不會再接受阿姨的邀請。但是這件事真的沒這么嚴重吧?非要辭職不可嗎?我有那么讓你看不上眼?連追求你都讓你這么惡心?” 陸鳴也是談過幾段戀愛的人物,何來這樣上心還不被感動的時候。自信心強烈地被打擊到,陸鳴在這個不能隨心所愿的感情世界里,第一次被碰壁到有些沮喪。 但彭黎知道,這都不是對面陸鳴的錯,只是她的私生活和她的問題。 如果換做一個愿意敞開心扉的異性,這段感情又何嘗不會被假以時日,澆灌成一段佳話? 她停頓幾秒,終于回頭沖他第一次露出溫和表情。想到以后解決心底那塊大石頭,她眼睛好像恢復細小光芒,嘴角都忍不住上翹,輕聲道:“陸鳴,我確實沒有討厭你。只是我真的沒有一點心動?!?/br> 看到對面陸鳴眉頭皺起來,似乎是不明白這一點有什么重要,她又笑著扣扣手解釋說:“怎么說呢,我這個人,真的什么都可以接受,但是絕對不會去結這樣婚。這是耽誤你也是對我自己不忠,這是我最后一點點底線,我想和我喜歡的人共度余生。不想湊合,真的不想去湊合?!?/br> 在這座縣城,陸鳴這個年紀,都見過無數(shù)身邊的朋友去被逼無奈相親結婚,大千世界里又有多少人會以心動的標準去考量結婚準則? 悸動于他們都是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會來也會走。 他不是不懂她的話,也知道年輕女孩子都喜歡搞愛情至上那一套幻想,但那些畢竟都是十幾歲時愛做的夢?,F(xiàn)在的飲食男女,在試婚年齡,不去打探對方的房車問題都已經算作體面,怎么還會有這么幼稚的想法存在? 當然是忍不住要發(fā)問:“如果找不到呢?難道你這輩子就永遠不結婚?” 難道因為這一點關于悸動的考題,她就要拒絕所有可能可她共度余生的人,去孤獨終老?甚至在他看來也許走過他這一村,下一廟不見得會更好。 彭黎騎上自行車,今天她還有兩家兼職要去辭掉,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緊張,聽后也沒覺得氣惱。只是回頭用力點頭道:“恩,我覺得,這輩子不結婚好像也沒什么不好吧?” 因為她不要結大姐那種死水一潭的婚,真的死也不要。 周三的江城仍是陰天,自從廖易城夫妻前天從蕪州回來,就趕上江城的幾場雷雨。 今早彭代娣跟新媒體部門有個推廣會議要開,所以一早起床她喝了兩口廖易城準備的鮮榨果汁,就馬上套了衣服跑到玄關一邊蹬著高跟鞋一邊對著落地鏡涂抹口紅。 時間指向七點半,她用棉簽一扔勾勒出完美的楓葉紅唇,戴上手表仍然沒看到女兒身影,一邊收拾著皮包里的U盤資料,一邊沖著玄關吼:“廖美清,你馬上給我起床,是不是今天又想借遲到名義不去上學?” 被喚作美清的小朋友不過五歲,明年才能到讀小學年紀。 但是她都遺傳父親一樣冷靜基因,不慌不忙地揉著眼睛從自己房間走出來,看一眼門口急躁母親,徑直走到餐桌前爬上餐椅。 用塑料叉子叉半只水煮蛋進嘴里才沖對面父親小聲告狀:“mama總把人想的很壞,我都起床啦,不過坐在床邊醒盹兒?!?/br> 廖易城坐在對面正在幫女兒用藍莓醬抹著一片焦黃的吐司,兩夫妻早都習慣在對方繁忙的時候幫孩子準備早餐送到門口幼兒園大巴。 他一看到女兒樣子就滿眼笑意,勾一勾她鼻尖道:“美清說得對。” 彭代娣沒空欣賞面前這副慈父愛女的景致,早都識破這小鬼喜歡欺負他爸對她無限心軟潛質,翻一個白眼,立刻沖女兒遙遙一指:“廖美清,我看你是沒受過社會的毒打 Р○①8導航站:P○1⑧.C▄○M,吃好馬上去自己把睡衣?lián)Q下來,不許在這兒?;??!?/br> 一身粉紅睡衣點綴棕色小熊的廖美清偷偷伸一伸舌頭,廖易城摸摸她腦袋叫她同mama再見,又回頭囑咐妻子道:“開車別那么急,資料簡單過一遍就行,適當也相信相信手下讓他們有成長空間?!?/br> 一場會議開完,彭代娣都耗費好多口舌,終于定下最終修改方案。 大家陸陸續(xù)續(xù)走掉,她則習慣在員工走后再度翻看一遍大屏幕上的項目書,重新梳理一遍修改后的方案,反復推敲個中細節(jié)以避免日后同合作方對接的疏忽。 想創(chuàng)業(yè)當初她沒有高學歷,只有一切都追求勤能補拙,這習慣也就延續(xù)至今。 可是今天沉靜了幾次心緒,都沒法將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PPT上。窗外突然一陣雷鳴,她干脆合上電腦和筆記本,揉了揉眉心放下手中的鋼筆,不無煩躁地劃開水杯旁的手機解鎖。 這爛天氣真是讓人情緒低落,冥冥中她自己都覺得是她將屬于老家的那份陰霾重新帶回了江城的新生活。 手機的收件箱里仍然沒有小妹的任何消息,就在她忍不住干脆主動撥過去的時候,彭黎的電話號碼突然閃在屏幕。 她條件反射地接起來,還沒欣喜,對面已經傳來小妹有些猶豫的問候:“二姐,對不起在工作時間打擾你……我,我現(xiàn)在在你公司地址樓下,上次你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