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在混沌頭,你在混沌尾
失去本命印記后,螳螂rou身迅速變得干澀,如同一截紫木,而其枯幽晦暗的心巢居中處,此刻卻有一點微不可見的猩光,細微的在跳動,漸漸的,猩光一點點生根、發(fā)芽,顏色也隨之變化,由猩而紫,最終絳紫,一枚紫色字符扎根于心臟,鴻蒙之氣迷離撲朔,滋養(yǎng)著巢xue。 那紫色字符,赫然一個“皇”字! “唔,小螳螂的祖符覺醒了,和融合了天刀族本命印記的……狗崽子,唔……兩個小東西真值得期待??!”碑靈縹緲的聲音,無限接近虛無。 “咚”、“咚”、“咚”…… 紫色的妖紋漣漪,隨著狗貨心臟起伏、鼓動,在巢xue里一波波散開。 一股浩瀚莫測又充滿妖煞氣的力量,從心巢里沖出,隨著紫色的紋漪,如怒海在嘶吼、在咆哮,一路奔騰向四面八方,順著經(jīng)絡(luò)不斷沖刷著狗貨的rou身。 紫色神芒熾天,從三百六十個神旋沖出體表,使得瀑下混沌翻騰,寂滅氣息狂暴,玄之又玄的力量和混沌天道一起垂落,要鎮(zhèn)壓瀑布下的少年。 魔咒之體融合天刀本命印記,血液里有著紫紋在蔓延,繁奧晦澀的紋理爬滿了rou殼,淡紫色妖芒閃爍,跟著紋理在延展,有一股遠古的滄桑的歲月氣息。最后,這一切都沉寂了,寶體恢復(fù)了正常。 狗貨覺得混沌之力有所減輕,勉強抵抗得住重壓,應(yīng)該可以攀上混沌瀑了。 這個時候,螳螂尚未蘇醒,還在蛻變,而后方的混沌河里,有人在艱難的朝混沌瀑爬行,都是冠絕一方的人物,是那些大勢力培養(yǎng)出來的天驕,手里持有仙寶,其中有幾個人領(lǐng)先一大截,已經(jīng)到了混沌河的中游。 狗貨看了一眼腳下,那里有一顆發(fā)光的繭,由絳紫色符文而成,一起一伏,浩瀚磅礴的妖元如同火山噴發(fā),從那不大的紫繭里洶涌而出。 砰砰!砰砰!砰砰! 紫繭輕輕震顫,似乎在呼吸,動如擊鼓,張弛有度。 “這夯貨……” 杜牧吃驚的同時,也有著幾分欣喜,知道螳螂得到了大機緣,正在蛻變,靜靜守在一旁,等他破繭。 喀,喀喀! 紫繭如同蛋殼一般龜裂,化成片片紫色妖文,翩躚旋轉(zhuǎn),倒流而回,沒入螳螂rou殼。夯貨睜開雙眼,三角眼里紫氣彌漫,鴻蒙氤氳,射出兩束寒芒,嗷嗷叫著沖向杜牧,兩把大刀紫氣纏繞,皇字符若隱若現(xiàn),攜帶著風(fēng)雷之音,凌空狂舞,斬向杜牧狗頭。 螳螂實力每每有了提升,無一例外的都會挑戰(zhàn)一下惡狗的權(quán)威,可惜從來沒有翻身做主把家當。 這一次,他覺醒了妖皇祖符,自覺實力暴漲,有斬天滅地之能,吞星噬月之威,可以輕易將某條惡狗打成哈巴狗,是以一睜眼,就想要迫不及待的給杜牧一個厲害。 只是,這回他注定又要灰頭土臉,喪失信心,這夯貨實力暴漲的同時,某狗實力也在提升,仍舊高出他一大截。 杜牧見到這憨貨又翹起尾巴,就知道他皮癢了,這就跟熊孩子一樣,不打不行,打了也不行,得往痛里打、往死里打才會長記性,見狀也沒什么好說的,不服就干唄,于是掄起拳頭,迎著兩把紫色大刀哐哐哐一頓暴揍。 那夯貨直接被打蒙了,平常挨揍挨得狠了,還曉得開口求饒,這回卻是連“饒命”都不知道喊了,嘴里翻來覆去一個勁的念叨這不可能啊,我要的不是這個結(jié)果啊……跟我想的不一樣啊…… 這一頓飽拳,掄得他毫無脾氣。 狗貨一手掐住他的后脖子,像拎小動物一樣提了起來,譏笑道“就你這憨貨還想騎到我頭上?估計這輩子都沒戲?!?/br> 螳螂耷拉著頭,沮喪道“老子覺醒祖符,魂??逃⊙时傩瓣?,就這樣還是打不贏,你特么就是個變tai態(tài)?!?/br> 狗貨賤笑道“連你們天刀族本命印記我都能煉化,跟我比?你差了不是一點半點,嘿嘿?!?/br> 螳螂失聲叫道“狗r日的,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杜牧道“也不想想我是誰,我資質(zhì)絕世,天賦斷古絕今,我是無敵的?!?/br> 螳螂想不通歸想不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只能長嘆一聲,選擇任命,只是那張狗臉真特么的欠揍啊! 杜牧仰頭,望著九丈高的混沌瀑,輕語道“我該怎么感謝你呢……”一步跨出,穩(wěn)健無比,踏上混沌瀑。 混沌氣翻滾,寂滅氣蒸騰,想要鎮(zhèn)壓魔咒之體,磨滅他的神魂。可是,少年昂首長哮,如曠世兇獠臨塵,寶體紫紋纏繞,鴻蒙氣彌漫,斗志高漲,一步,一步,登上大道九階天梯。 噗,噗,噗…… 九枚氣旋一一熄滅之后,終于踏上混沌瀑頂端,狗貨揮拳捶胸,怒而狂咆,如一尊蓋代兇祇,藐視一切存在。 三丈之外,大道火種無風(fēng)自蹈,虛幻迷離,非常妖冶。道火在跳動,如同絕世麗人的舞姿,旖旎縹緲,細腰一扭,一枚青翠欲滴的綠葉從火焰里脫落下來,順著混沌流下。 螳螂目瞪口呆,尖叫道“天道葉,那是天道葉,快放我下來?!?/br> 杜牧呵呵一笑,附身將葉子拈在手里,吐出狗舌頭舔了一下,一臉的迷醉,笑瞇瞇的納入青鸞里。 螳螂破口大罵“驢草的,你是不是人啊,老子我噗……”氣得狂吐一口精血。 在貪財狗面前,什么都輪不到他,別說是天地地寶了,恐怕連只草雞都不會給他留下一根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狗貨將天道葉收走。 “大道火種扎根天道,已經(jīng)生根發(fā)芽,不久就會長成天道樹,你……再等等。”碑靈的聲音有著些許的激動,這個結(jié)果比他想的要好,遠超他的預(yù)料。 杜牧盤膝坐在混沌瀑上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大道火苗,不停的催促再落一車葉子吧,快點的。 “……”螳螂狂翻三角眼“狗r日的,你怎么不去死……” “有人登上了混沌瀑,天哪,那是哪里的妖孽!”后方,有人看到混沌瀑上出現(xiàn)一團紫影,無不紛紛驚呼,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些人之中,有人踏進混沌河三丈就不能再前進了,有人知道實力確實比不上那些蓋世天驕,干脆就站在河岸看起了熱鬧。 “會是是炎族天驕炎衍嗎,畢竟這里屬他實力最強?!庇腥寺犨^炎衍的名頭,知道那是千驕榜前一百位的人物,是位絕世天才。 “唔,炎衍修的是火系仙法,那團紫氣應(yīng)該不是他。”前人剛說完,馬上就被后人否定了。 “最有可能的應(yīng)該是東方妖吧,要知道他手里可是持有兩件仙道寶器?!庇腥私o出一個比較中肯的推斷。 “都不是,那是一個陌生男子,年紀應(yīng)該不大,可惜他背對著我們,看不清是誰?!庇腥舜邉由窕辏瑥娦惺┱雇g(shù),望穿混沌,依稀可以看到一個背影輪廓,坐在混沌瀑上,背對眾生。 可是就在下一息,那人就忽然發(fā)出一聲尖叫,雙目流血,眼睛被大道灼瞎。在天道傾塌的這片空間,這樣做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啊——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見了,我的眼睛瞎了?!蹦侨吮ь^慘呼,鮮血自指縫里汩汩噴濺,重壓之下,血如泉涌,剛剛噴出,就被磨滅成血霧,歸于虛無。 “究竟是誰,能踏過天道傾軋,走到那一步?!边@方天地,自成一界,大道紊亂,混沌如山,浩瀚如宇,眾天才深知這里的厲害,現(xiàn)在,竟然有人登頂混沌源頭,舉手可摘大道火種,這讓他們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如此人才。 “那人……該不會是仙尊吧?唯有那種等級的人物自降修為,才能走到那一步吧!”有人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 “要真是那種老怪物的話,絕世天驕也不行啦?!?/br> “大道火種,連仙尊都要眼紅呀?!?/br> “咦,那人為什么還不動手,既然走到那一步,還在猶豫什么?!庇腥烁械饺f般不解。 “也許是在等候采摘的時機?這種仙道至寶畢竟不是凡物嘛,哪能隨便摘取?!?/br> “不是不想摘取,而是根本沒法靠近,沒見到兩者之間仍是有著一段距離么?!?/br> “唔,是了,天道傾軋之下,仙尊在這里也未必能比那些天驕強多少,之所以能走到那一步,無非就是能夠感悟天道而已?!?/br> “這么說來,我們還有希望?” “有希望也是他們的希望,不是我們的?!庇腥顺煦绾由嫌闻?,那里有幾個身影在極其緩慢的移動,一毫一毫的艱難爬行。 “你們啊,不知道就不要亂說,仙尊那種龐然大物受天道所禁,怎么可能進的來呢?!比巳褐杏欣险咻p語,一位修為在洞玄第九境的高手,正是這方世界能承受的極限,是某位天驕的仆從。 “老人家,為何這么說?!?/br> “真正地仙級的強者,是不會自斬修為的,只有生命之火無多的半步地仙,明知沖階無望,才甘愿自降修為來此間求那虛無縹緲的一線機緣?!?/br> “老人家,難道您……”那問話之人吃了一驚,趕緊退后幾張。 “呵呵,年輕人,我只是一介老仆,你無須害怕?!崩险咻p笑,目光穿過混沌,落在一個身影上。 老者雖是這般說,那年輕人卻是不敢再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