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姓羅
“你找傳令使到底有什么事?” 那個道人守在驛館門口大半天都沒走,木三千也不好繼續(xù)再吊人胃口,便讓素玄跟紅衣先行進了驛館。 “不方便說?!?/br> 那道人看見木三千卻并不認得,只當他還是在驛館當差的小廝。 “這下方便說了么?” 木三千心想這人怎能這般死心眼,一直沒人來告訴他誰是木三千他就一直在門外等著?這大冷天的也不怕凍壞了身子。 “你就是!” 那道人見木三千掏出了一塊腰牌,上面赫然刻著傳令使三個大字,真沒想到?jīng)]想到傳令使小木大人竟然就是早上跟自己說話的人。 “小木大人,您可一定要幫幫天師觀??!” 道人確認木三千身份無疑,當場跪了下來,眼看著就要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開始賣慘了。 “得得,您還是先說說怎么一回事吧?!?/br> 木三千手上稍一用力就把道人給從地上拉起來,然后把他帶進驛館。 “別在外面了,有事進來說吧?!?/br> 讓道人進了屋木三千親手給其倒了杯熱茶暖手,道人年長木三千卻顯得格外拘謹,好像他才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 “咱們天師觀是當朝國師的道場,張福興張真人雖然已經(jīng)卸任了國師之位,但我等還是心甘情愿的稱其為一聲師祖,小木大人即是武當張真人的親傳弟子,按著輩分我等也該稱您一聲小師叔了。” “別,先別跟我套近乎,不說我?guī)熓逡呀?jīng)不是國師,就算他是國師我也跟武當劃清了關(guān)系,這聲小師叔您還是先留著吧?!?/br> 木三千一抬手便給道人擋了回去,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淺,讓人喊了一聲小師叔指不定就要去給填什么坑呢。 “您還是先說什么事吧,如果幫得上忙我自然不會推遲?!?/br> “哎哎?!?/br> 道人連應(yīng)了兩聲,這才接著說。 “儒家岳麓書院就在太安城里,國子監(jiān)每年都會請書院跟張真人共同論辯,今年輪到在天師觀里,可張真人已經(jīng)不是國師,現(xiàn)任國師我們也只是聽過他的名號,卻從未見過他人,我偷 偷去找欽天監(jiān)的蘇大人打聽,才知道現(xiàn)任國師云中君早就去了東海,什么時候回來都不知道。眼看著論辯之日在即,我等連個主心骨都沒有,又聽說小木師叔剛好到了太安城,便想著讓您來代表咱們天師觀,您既是張真人的師侄,又都是在道門內(nèi)修行,如此也不算壞了規(guī)矩?!?/br> 道人一口氣說完木三千才聽明白,原來這些道人都是在天師觀服侍小師叔的,不過聽師傅說起過,按著小師叔的性子估計他們也都自由的很,跟著小師叔學了不少本事倒是很有可能。 讀書人好有明辨之事,是非綱常什么都好拿來辯論一番。太安城里論辯之風更盛,國子監(jiān)更是將其固定下來,成了太安城里一道讀書人中一種盛大的節(jié)日。 往常主要是書院,天師觀,跟國子監(jiān),還有其他一些讀書人參與,今年輪到了天師觀主持,結(jié)果張福興張真人卸任國師回了武當,而信任國師云中君行蹤不定無人可知,這可急壞了天師觀里的道人,等到了論辯的時候咱們道門還不得給人看笑話? 得知傳令使木三千到了太安城之后才想到找同為道門中人,更是前任國師張福興師侄的木三千去主持論辯。 “論辯啊——” 木三千清楚了道人的來意,他思量著打嘴架的功夫都是跟著和尚師傅學的,若是到時候論辯給人落下場去,三兩句話暴露了自己可不就糟糕了。 “小師叔不用擔心,到時候您只管主持,幫忙做個評判,不用您親自下場的?!?/br> 道人好像猜到了木三千的擔憂,便說到時候不用木三千親自下場,由他們幾人負責在場論辯。 “你容我想想,雖然占著輩分的便宜可我畢竟年幼資歷尚淺,到時候不能讓人信服可就不好了?!?/br> 木三千沒有立刻應(yīng)承下來,這事啊他得好好琢磨琢磨。 既然沒有明說拒絕,道人便只當木三千是答應(yīng)了下來,千恩萬謝之后高興的離開了驛館。 木三千下去送人,外面天色漸晚,驛館門口已經(jīng)燃起了燭燈,以鼓為令太安城內(nèi)宵禁嚴明,東西兩市也無不是依著清晨的鐘響開市,傍晚的鼓聲閉市,晨鐘暮鼓便是由此而來。 “老先生,外面已經(jīng)開始敲鼓了,您怎么還在這兒站著,不怕給當成壞人抓 起來?” 送走了天師觀的道人,木三千朝著街對面的角落里一瞅,那個不顯眼的乞丐倒是沒了,換了一位衣著樸素的老者。這驛館每天人來人往的,不見得守在這兒就是監(jiān)視自己來的,木三千心里尋思一會還是走了過去。 “無妨,我有宵禁之后也可通行無阻的令牌。” 老者見木三千主動過來竟然嘿嘿一笑,然后掀開擋寒的衣袍露出系在腰間的令牌給木三千看。 “那也不行呀,這大冷的天,白天那位先生剛走您就又來了,不成您就進屋里暖和一會,您放心啊,我不欺負人,更不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br> “小木大人說話做事倒是直白?!?/br> 老者并未接受木三千的邀請進屋。 “老實說,在您正真踏進太安城之前,老夫跟一位朋友還在打賭,堵您會不會進來?!?/br> “若是不耽誤小木大人休息,不如隨老夫走動走動?” 老者不知道來了多久,只不過借著燭燈能看得清他枯瘦的一張臉已經(jīng)凍得發(fā)白,可老頭卻像是絲毫沒有感覺一般。 “無妨,那就走走。” 木三千心里嘀咕這太安城中可真有意思,自己才剛住進驛館不過兩天光景,這牛鬼蛇神就都找上門來了。 “老先生還未請教——” 這老頭神神秘秘不明身份,木三千初入太安兩眼一抹黑什么人都不認識,他卻認識自己,雖然木三千心里早就清楚,進了太安城自己指定就成了明晃晃的活靶子,別人都在暗處貓著,可等著真正遇上了從暗處露面的人,木三千心里終歸會有幾分沒底。 “老夫姓羅。” “羅先生。” 長者為尊,況且老頭目前并沒什么惡意舉動,因此木三千也就老老實實的稱了一句羅先生。 “不知道羅先生這么晚還把晚輩單獨叫出來,所為何事?” “我想跟你說一個人,說一個故事?!?/br> 自稱姓羅的老頭負手在身后,略微佝僂著腰背,嗓音像極了壞琴破鼓,加上枯瘦的面孔,活脫脫的厲鬼模樣,若是個膽小的人猛地見了他,還真不好說給嚇出個三長兩短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