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見白蟒與素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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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已不知幾何,似睡非睡間似醒非醒之間,木三千悄然飄蕩躍下了飛流瀑布,氣機運轉(zhuǎn)凝結(jié)在腳底,居然便如落葉輕鴻般浮于水面之上,細看之下腳尖深入水中不過咫尺。 木三千忽然覺得自己的耳朵像是給什么東西堵住,湍急水流直沖而下激起水花四射飛濺,水面波紋蕩漾,便是連飛起在半空的細小水珠都看得清清楚楚,可就是沒了絲毫的聲音,仿佛是有人刻意將這片空間的聲音給抽離了出去。 耳中嗡鳴,只有自己穩(wěn)如霸下靜如狻猊連綿不絕的一呼一吸,仿佛無形中便得以窺見了自身的每一處,不論是脈搏還是心跳。 這種極為玄妙的狀態(tài)讓木三千很是驚喜,不過驚喜之中仍然隱隱藏了一絲難安。 張銘鈞師傅曾替木三千找書,給了一本無關(guān)功法招式的《煙云錄》讓他習(xí)讀。書上記述的便是前人修習(xí)的體悟之言,上面對破境有過詳實細致的描寫,從身體狀態(tài)到精神世界,跟此時的木三千恰恰無比接近。 可書上寫但凡臨近破境,皆是氣機充沛圓滿功法招式純熟,加之心頭靈犀一點,當(dāng)福至心靈破境自然就是如水到渠成一般。 以上三樣,木三千只敢說自己的基礎(chǔ)劍招還算得上熟練,氣機圓滿?開什么玩樂,他甚至連調(diào)度自身氣機都要借助那把不明來路的黑色戒尺。要說醍醐灌頂般的頓悟,那就更沒有了,寧老頭是指點了自己一番不假,但他的那些話沒把木三千給繞暈就謝天謝地了,更別提什么靈犀一點福至心靈。 然而他現(xiàn)在心中空明物我兩忘的狀態(tài)又確實像極了臨近破境之前的征兆。 周身的一切在氣機的籠罩下都變得觸手可及,再如何細小的事物也清晰可見,天空之上隱約雷鳴,卷云傾覆霧氣彌散,那旁邊光禿禿的樹干,零散的幾片枝葉,干枯的草叢,還有水流落入淺塘融合在一起的瞬間,水珠濺起又落下。 這一切的一切都被木三千不差分毫的看在眼睛里,印在腦子里。 時間似乎開始變得漫長,或者說被木三千看在眼里的東西主正逐漸凝滯,頭頂上瀑布流水越來越慢,水團落入淺塘,帶著氣泡墜落,在水下咕咚一下炸開,繼而上升,碎裂,最后融為一體,這過程便像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展現(xiàn)在木三千的眼前。 最終,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瀑布憑空懸掛,浪花水珠憑空漂浮,連潭面上的波紋都好似凍住了一般,柔軟起伏不涌不動。 垂髫如布如錦,透過落下的水流木三千察覺到了那輕微的異樣,隔著瀑布分明有什么,有什么東西正往這邊過來。 擴散開的氣機開始往一塊聚攏,木三千不再木然的站在原地,收起進入水面不過咫尺的腳尖,一步一步靠近。 凝滯當(dāng)空的瀑布宛若明鏡,木三千走過去清晰的反射出了他仍然略顯稚嫩但極為堅毅的臉龐。鏡像里的那個倒影,還很模糊,木三千的氣機已經(jīng)完全過去包裹住了它。好奇怪,那東西傳來的感覺,分明是陌生的,可又覺得親切。 忽然間鏡像里的東西也散發(fā)出了柔軟的氣機,跟木三千用來探查的氣機瞬間便糾纏在了一起。木三千想要收回,但兩股力量交織緊密,甚至開始融為一體!那東西分明在吞噬自己體內(nèi)的氣機力量! 丹田如海,鏡像對面的東西一旦將兩股力量交織融合便開始露出貪婪本性,一刻不歇的開始虹吸鯨飲,身體里的力量正在流失,木三千分明清楚的感覺得到,他抬起雙手按壓在身前的水面上試圖去反抗,最不濟也要將自己的氣機抽離出來,天知道如果自己體內(nèi)丹田盡涸之后會發(fā)生什么! 但令木三千更加心驚的是,自己體內(nèi)的氣機居然在反抗自己?察覺到這一情況木三千心里不由愕然。 一切似乎都是徒勞,任由木三千如何盡力,也只能稍稍阻擋頹勢,他自身氣機仍然無可遏制的被鏡像后面的東西抽離出去。 許久,它終于停了下來,木三千此時已然冷汗淋漓,突然如釋重負便一個趔趄跪倒在水面上,淺塘波光濕透了木三千的袖口。 嘶嘶嘶—— 寂靜多時突然有幾聲讓人頭皮發(fā)麻毛骨悚然的嘶鳴傳了過來,響聲低微幾乎難以察覺,但在木三千的耳朵里卻宛如驚雷炸響! 水面之后鏡像黑影愈發(fā)鮮明,它倏然提升了速度轉(zhuǎn)瞬便沖破了薄薄的水壁,等那怪物露出真容,木三千只覺五臟六腑忽然一下子給拉到了嗓子眼,胃內(nèi)翻騰不止心中驚懼萬分,那是一頭跟龍窟白蟒別無兩樣的活物,碩大無比的腦袋此刻已經(jīng)沖破了瀑布高高昂起,吐著鮮紅的芯子兩只漆黑如銅鈴的眼睛緊緊盯著對面的木三千! 而木三千在白蟒沖出之時本能想要起身躲開,可腳下無力身子一軟便仰面摔在淺塘水面上,樣子極為狼狽。 白蟒身子摩挲沙沙作響,三角腦袋支在半空上下來回好一會兒,不像是要張嘴攻擊,倒有點忌憚木三千的意思。 時隔十年竟然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又見到了一條大蟒,木三千心如擂鼓面如紙蠟,刺耳冰冷的聲音蜿蜒靈活的形狀,瞬間便勾起了壓在木三千心底的恐懼跟陰影。 “沒用的東西,只能寄宿別人體內(nèi)就連咬人都不敢了?” 雙方似在僵持之時忽然有媚態(tài)百生嬌柔如蘭的一句話輕飄飄的響了起來。 隨即便有嗒嗒的腳步由遠而近。 是她! 木三千汗如雨下喘息未定,但那聲音再次響起他瞬間便記了起來。 在劍宗后山試煉自己落入深潭昏迷不醒之際,有個一模一樣的聲音也是如此! 還以為是因為出現(xiàn)了幻覺才虛構(gòu)出來的那個女子,終于出現(xiàn)在了木三千的面前。 一襲貼身青紗之下凝脂肌膚若隱若現(xiàn),高挑身子卻不顯臃腫也不消瘦,身段起伏有致說的大抵便是這般,手腳四腕各帶著一翠玉環(huán),足下并未如大多女子那般纏履系帶,就這么赤著腳一路過來腳底仍然光潔如洗,四只翠玉環(huán)叮叮當(dāng)當(dāng),那姿態(tài)妖嬈,那臉龐絕美,說是傾國傾城都毫無夸張。 帝沙處于東西商道要地,來往各色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東方女子的婉約清秀,西方女子的熱情奔放,只不過那時木三千年紀尚小,那鶯鶯燕燕的女子們美是美矣,對木三千而言也不過是長得好看些的人兒。 忽然出現(xiàn)在跟前的這女子卻不一樣,在她的身上似乎有種異樣的力量,可以讓人目不別視傾心向往。 女子嬌嗔了一句似乎在埋怨,只見她輕輕躍上白蟒腦袋使勁敲打了一下。白蟒搖晃著腦袋輕聲嘶鳴竟然好似在討?zhàn)堃话恪?/br> 白蟒腦袋湊到了木三千腳邊,那女子一步落下正好在木三千跟前,白蟒便如此趴在水面上巨大的腦袋還不住的在女子腿邊磨蹭,一副極力討好的樣子。 “你是誰?” 白蟒并沒有傷人的意思,木三千卻驚魂未定,也顧不得在一個絕世美人跟前如此狼狽,穩(wěn)下了心神問道。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那女子聽見木三千發(fā)問咯咯笑了起來,然后彎下細若柳枝盈盈可握的腰湊到木三千臉前。 女子兩邊沒有束起的長發(fā)垂落下來碰到木三千的臉頰,癢癢的。 她說話時的吐氣幽蘭,直讓人頭昏目眩。 “我就是被關(guān)在你身體里的那條白蟒咯?!?/br> “騙人的吧!我體內(nèi)的不過是白蟒殘留的氣機,再者你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條大長蟲啊。更何況如果你是在我體內(nèi),我怎么能見你活生生的站在我跟前?” 木三千心想你這姑娘說的什么胡話?要是她能在自己的身體里不還得給撐炸了? “嘿嘿,姑娘你開玩笑的吧。” “信不信自然在你。” 那女子伸過手去將木三千從水面上扶起,動作絲毫不顯生澀別扭,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像他們兩人是已經(jīng)相識多年的朋友那般。 “我叫素玄?!?/br> “我叫——” “木千流,我知道?!?/br> 自稱素玄的女子卻搶先說出了木三千的名字,而且還是帝沙未滅時的那個名字。 “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誰?” 木三千心中駭然,自帝沙國滅之后他已經(jīng)再沒有叫過那個名字十年。 “都說了我就是當(dāng)日在敦煌龍窟的那條白蟒,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你以前的事情,跟我來?!?/br> 素玄笑面如花溫暖如春,她的聲音好像可以透過身體字字敲打在你的心上。 被素玄牽著手往后退了幾步走到淺塘邊緣,不規(guī)則圓形的淺塘宛若嵌在地上的一面鏡子,天空卷云,落葉枯枝,連兩個并肩戰(zhàn)力的身影都清楚的映照在里面。 “準備好了么?” 站定之后素玄問。 “嗯?!?/br> 木三千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腦子里仍然有些混沌不清,但他點點頭應(yīng)了一聲。 “我們走吧,去你應(yīng)該去的地方?!?/br> 素玄歪著腦袋傾城微笑,然后牽著木三千的手臂兩人直直的倒向了腳下平靜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