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向雪的晚安吻只是蜻蜓點水似的虛應故事，但還是讓衛(wèi)哲東在第二天清晨醒來的時候神清氣爽。

    要知道，能夠讓向雪習慣晚安吻，只是衛(wèi)哲東的第一步?，F(xiàn)在看來，他的計劃實施得很順利。

    京城向來少雨，天空顯得很清亮。醒得有點早，室內的空氣都顯得很恬靜，卻又像有感知能力似的，帶著淡淡的喜悅。

    向雪醒得有點早，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地做好了早飯。廚房里的用具很齊全，只是冰箱里的東西與蓉城的那幢別墅里一樣，乏善可陳。

    香氣蜿蜒著飄進書房，衛(wèi)哲東驚訝地推門而出，那個苗條的身影，已經(jīng)在不大的廚房里忙得不可開交。盡管只是一些簡單的動作，可是大概身姿太美，所以看起來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如果不考慮餐桌上一成不變的伙食，衛(wèi)哲東很愿意經(jīng)?？吹竭@樣一副向雪洗手做羹湯的場景。

    “早。”衛(wèi)哲東看到向雪把煎蛋裝盤，才慢條斯理地打招呼，假裝自己剛剛才踱到廚房門口。

    “你醒了？”向雪轉過臉來，唇角漾起笑容。

    她的笑，如同是早春時分迎著第一縷春陽盛開的金鐘花，燦爛奪目，讓人不經(jīng)意間就能丟失一顆心。

    “我已經(jīng)做好早飯了，冰箱里沒有牛奶了，所以我煮了咖啡，可以嗎？”向雪淺笑著問。

    衛(wèi)哲東啞然失笑：“當然可以，我更喜歡咖啡。”

    他是得聲明一下自己的喜好，免得每天的飲品都是牛奶，而且還是盒裝的，永遠都是同一個牌子同一個口味。

    “啊，我還怕你不喜歡。”向雪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把咖啡和碟子都端上了桌。

    窗口的朝陽斜斜地探了進來，灑在向雪的身上，把她整個兒籠進了金色的光線里。她一眨眼，睫羽上仿佛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圈。因為眨眼的動作，睫毛微微地顫動著，像是天堂鳥蝶舒展開了美麗的翅膀。

    衛(wèi)哲東忽然明悟，自己早在四年前就被她的笑容吸引了，如同一張大網(wǎng)，在自己還沒有察覺的時候，就把他密密地網(wǎng)住。等到他想掙扎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經(jīng)失去了掙扎的心情，心甘情愿地呆在網(wǎng)里。

    “今天氣色不錯?！痹诤韧暌豢诳Х鹊臅r候，衛(wèi)哲東好心情地表揚了一句。

    “我昨天前所未有的早睡了呢！”向雪不好意思地說，“你昨天說的，生日的這天可以小小地放縱一下，所以我沒有熬夜，雖然進度好像還差了點。”

    “我說的是至理名言。”衛(wèi)哲東大言不慚地自吹自擂，“是不是早晨醒來，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向雪愣了愣，拿著土司片卻忘了送進嘴里。

    前所未有的幸福感？睡覺睡到自然醒，伸出第一個懶腰，心情真的特別美好。是因為早睡嗎？她可不相信一夜好睡就會有這么好的成效。

    或許，是來自生日時收到的意外溫暖吧？

    “小時候盼著長大，偏偏大人卻要給紅包‘壓歲’。到了真想要壓歲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人再給紅包了?！毕蜓┳猿暗匦?。

    “你還想壓歲？已經(jīng)夠年輕的了，走出去都沒人第一時間把你當項目經(jīng)理?！毙l(wèi)哲東開玩笑地說。

    不過，很快就拿起手機，連續(xù)發(fā)了十個紅包。

    “怎么發(fā)紅包給我？”向雪失聲問。

    “給你壓歲的。”衛(wèi)哲東悠然解釋，“雖然我覺得你用不著，不過給你重溫一下小時候的心情?！?/br>
    或許，小時候被父親寵著的感覺，是向雪最懷念的時光吧？

    “那也用不著發(fā)這么多吧？”向雪哭笑不得地揚著手機。

    “誰讓微信這么設定的紅包只能兩百塊一個？不過這樣也好，連續(xù)十個紅包，給你壓十次歲，一下子壓回十四歲?！?/br>
    “十四歲啊……”向雪低嘆一聲。

    那時候的她被父親捧在手心里，寵成了小公主。每天無憂無慮，唯一的苦惱就是吃了太多的甜食，體重總是達不到自己的預期。

    而父親總是寵溺地笑：“傻丫頭，不用跟風去減肥，你這樣才是最漂亮的?！?/br>
    她在父親的眼里，永遠是最美麗、最聰明的女兒。那些她自己都清晰看得到的缺點，在父親的眼里，全成了優(yōu)點。

    “那年花開月正圓。”衛(wèi)哲東調侃。

    “十四歲，花還沒綻呢！”向雪輕哼。

    “是嗎？那時候你和你的前未婚夫已經(jīng)認識了吧？”衛(wèi)哲東輕描淡寫地問。

    雖然他的手，已經(jīng)敲敲地在餐桌下握成了拳。

    向雪看了他一眼，才“撲哧”笑了：“我和陳煥青認識那可早多了，兩家從小就交好嘛！不過，十四歲的我，頂多就是少女情懷總是詩，我爸寵我，所以晚熟。”

    這個結論衛(wèi)哲東倒是相信的，四年前的向雪就是因為晚熟，才會膽大包天到讓人驚異的地步。

    “那你現(xiàn)在……成熟了嗎？”衛(wèi)哲東說著，用眼睛瞟向她的胸部。

    向雪臉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思想上還沒有完全成熟！”

    嗯，身體已經(jīng)成熟了。

    衛(wèi)哲東自動解讀。

    早餐很簡單，向雪把碗洗完，有點緊張地問：“我們什么時候去你們家？”

    “還早，你可以先復習一下功課，免得晚上回來通宵看書。”衛(wèi)哲東瞄了一眼腕表，“十一點換衣服出發(fā)?！?/br>
    這么簡單？

    “家庭聚會?！毙l(wèi)哲東強調。

    向雪無語，就是因為家庭聚會，她才會格外緊張好不好？如果是一堆陌生人的場合，試問她為誰緊張?。?/br>
    “你平?；牡瓓y就可以應付了，所以不用花太多的時候。吃完飯，還可以利用中午的時間再溫一下書，你的皮膚不錯，我想不用做spa吧？”

    “應該不用吧？”向雪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沒有青春痘。”

    于是，帶著小小的忐忑不安，向雪在衛(wèi)哲東走進書房以后，也愉快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梳妝臺上，是翻開的習題集和做了一半的草稿紙。

    昨天的晚安吻，讓她心煩意亂，最終無奈地頭一回把做了一半的題目就隨手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