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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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現(xiàn)如今的道門第一人,觀主親自登臨青山,怎么來看都算是青山觀建立以來的最大幸事,若是有可能,羊海之甚至想敲鑼打鼓,去告訴天下人,只不過既然能作為一觀之主,羊海之有些事情輕重緩急還是端的清楚的,因此見到觀主之后,便打消了下山的念頭,轉(zhuǎn)頭和觀主在山上閑逛,一觀青山風貌。 一身樸素衣衫的觀主神情淡然,與羊海之談及這次下山去過什么地方,做過什么事,讓羊海之實在都有些咋舌,雖說觀主登臨雨霧山險些拆了那座雨霧山這件事已經(jīng)傳了出來,但畢竟未親眼所見,倒是大部分人都不會太清楚山上當日發(fā)生的事情,只不過現(xiàn)如今由觀主親自說出口,便有些不同,羊海之走在觀主身后,笑著感嘆道:“觀主這些年修為漸深,未曾有一日停滯不前,現(xiàn)如今站在孤峰上,僅憑出竅神游之軀便可讓雨霧山俯首,看來要不了許久便能跨出最后那一步了。” 觀主淡然道:“要是這么容易跨過去,我便不會在登天樓翻這么些年的書了,滄海境是修士盡頭,其中奧妙非圣人不得而知,若真要想著跨進去,豈是這般容易的,你羊道長當年雄心萬丈,說是要將青山觀帶到讓整個大余都知曉的地步,可我這一路走來,問了這么些人,可沒哪一個說是知曉的,直到踏入了邊境,再張口相問,才算是知曉?!?/br> 羊海之老臉微紅,這世上的人,哪一個年輕的時候沒有些遠大抱負,只是那時不知道世事之艱難,故而才能口放狂言,等到年長些之后方才知道自己當初是如何不知天高地厚,才絕口不提當年立下的志向,只不過現(xiàn)如今被觀主揭了老底,羊海之也并未如何惱怒,畢竟他屈指可數(shù)的朋友里,只有這一位,和他講道理的時候,他也只能聽著。 兩人繞過那半山腰的竹舍,來到山頂?shù)那嗌接^里,只不過沒有在前院現(xiàn)身,只是出現(xiàn)在觀內(nèi)某處小院里,觀主眼尖,一眼便看見院里有一把竹椅,也不氣,上兩步走過去躺下去,發(fā)出一聲舒服至極的聲音,微瞇著眼睛,笑著說道:“說是上雨霧山,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人人都說我梁亦功參造化,如何如何不得了,可誰知道,我這幅鬼樣子下山去雨霧山,揍得那楊長生以后修行已經(jīng)是奢望,看起來瀟灑,實際上受了不輕的傷,下山之后我,往你這個地方來,明明想著歇個腳,可誰知道,我也被人盯上了?!?/br> 羊海之神情微凜,觀主作為道門最強者,又是沉斜山的觀主,身處山上,或是說以全盛之身下山,自然沒有什么人敢生出什么其他心思,可現(xiàn)如今若是觀主有傷,還尚未在山上,想來天底下這么多道門強者,都要生出好些心思,沉斜山是否能夠站在道門之巔,觀主不是唯一,但很重要。 羊海之沉默片刻,主動發(fā)聲建議道:“我這便將山上閑人盡數(shù)遣下山去,青山觀封山,免得走漏消息?!?/br> 觀主擺擺手,笑著搖頭,“不必如此,我在山上,誰敢上山,我便和他講講道理便是,想來這道門中,沒有幾個人敢和我講道理的,只不過羊道長,你聞沒聞到一股其他味道?” 羊海之驀然一怔,神情古怪,不解其意。 觀主低聲說道:“有一股劍氣啊。” —— 吃過西瓜銀耳羹的老道士虞真和李景樂兩人,原本準備返回棧,可實際上走到一半,便看見了身穿紫群的冷平雪和抱著一大堆東西的李白竹。 這兩人正在一處攤子前討價還價,并未注意到李景樂和老道士虞真,李景樂遠遠看著自己的得意學生和自己的閨女,揉了揉腦袋,有些無奈。 他在這兩人出門之前便囑咐過要讓她們上山好好調(diào)查事端,可現(xiàn)如今一看,兩人出現(xiàn)在鎮(zhèn)子上,實在是有些意料之外。 李景樂走過幾步,來到兩人身旁,看著自己閨女懷里抱著的一大堆小玩意,無奈的開口問道:“白竹,又偷偷跑下山來了?” 聽到自家先生的聲音,冷平雪很快轉(zhuǎn)過身來,行禮問好,“先生?!?/br> 李白竹轉(zhuǎn)過頭,心虛的看了兩眼自己這個性子一向溫和的老爹,沒敢說話,只是往冷平雪身后靠了靠。 (本章未完,請翻頁) 冷平雪難得微笑著為自己這個小師妹開脫,只是說的不多,將山上之事盡數(shù)告訴了李景樂,李景樂扯了扯嘴角,對于這年輕道士愛上山下姑娘的事情,實際上一點都不反感,只是身旁的老道士虞真皺著眉頭,“修行本就不易,是上天恩賜,這小道士不僅不珍惜,還為了一凡塵女子便自毀修為,真是糊涂,羊海之這個觀主視而不見,也真是迂腐?!?/br> 李景樂呵呵一笑,“世上大道千萬,說不得已。” 虞真皺眉不語,只是轉(zhuǎn)身就要上山,李景樂苦笑著跟著前去,只是走之前便囑咐李白竹和冷平雪要注意山上異常。 李白竹使勁點頭,但其實有沒有聽進心去,都很難說。 倒是冷平雪,只是微微點頭,并未多作言語。 在李景樂消失在視野之中之后,李白竹才笑著問自家?guī)熃?,“小道長囑咐買的東西已經(jīng)買的差不多了,是不是這兩日就能成親了,我可沒見過道士成婚,到時候一定要留下來好好看看?!?/br> 冷平雪話不多,只是點點頭之后,便從李白竹懷里接過不少東西,兩人這才重新往山上走去。 走過幾步之后,李白竹忽然問道:“師姐,你見沒見過我爹和我娘成婚時候的樣子?” 冷平雪一怔,沉默片刻,搖頭道:“沒有見過,先生成婚太早,我入書院太遲?!?/br> 李白竹哦了一聲,顯得有些意味闌珊,她出生在書院,自幼在書院長大,可從未見過她那位據(jù)說早年病逝的娘親,只能在爹的書房里看看那副娘親的畫像,因此從幼年到現(xiàn)如今,她都十分想見見自己的娘親,哪怕是聽別人說說其實也好的。 只不過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要求,也從未如愿過,自己爹據(jù)說是傷心過度,這些年從未提及娘親,而書院里其他人,說起她娘親也是緘口不言。 或許是見小師妹有些不高興,冷平雪安慰道:“去山上看看小道長成婚也就行了?!?/br> 李白竹沒有應(yīng)聲,只是一個人走在前面,腳步緩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