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失控

    戈亞只是傷勢穩(wěn)定想來看看我，并未打算其他。結(jié)果竟發(fā)展成這樣，讓這色魔驚喜不已，離開時嘴都要裂到耳根。戈亞在的時候我心疼他傷勢，多偏了他些。他走后，我又抱著補償?shù)男睦?，施展出渾身解?shù)來侍弄路加，把他搞的不知朝夕，對我死心塌地……

    路加這種純正之人自帶一種癡性。獨身時禁欲自潔，經(jīng)了我后卻又無所不可，其放縱大膽每每出人意料。他對我這荒yin的情人關(guān)系從未表現(xiàn)出不愿，總是無條件順從我，讓我開心，且坦然沉醉性愛快感，無一絲虛偽。事實上，是這時代決定了他沒權(quán)利“不愿”。騎士在高等貴族面前幾乎與奴仆無異，大部分騎士都是貴族的家臣，是女主人或男主人的眾多情人之一，只能盡力爭寵，要求主人忠貞不二是不敢想的。在路加眼中，我不養(yǎng)男寵，不勾三搭四，只四個情夫，現(xiàn)在還少了兩個，已干凈的相當(dāng)難得了。

    我并不很清楚他的想法，只知道作為既得利益者，他的順從讓我非常滿意，對他也就加倍的溫柔。我們持續(xù)著平靜而幸福日常生活，戈亞偶爾來時我就給他做，若路加也在，就三人共行。他們都喜歡我，我也同樣喜歡他們兩個，一切都很自然，水到渠成。

    日子一天天過去，后院的菜收完了，天氣越來越?jīng)?。豐收慶典到來，舉國歡慶。令人意外的是伊麗莎白一直留在行宮未歸，缺席了眾多重要的慶典和場合。據(jù)宮廷說辭，伊麗莎白自夏季患病一直未愈，君王愛惜她，賜她留在行宮療養(yǎng)。而且王子雷昂在南方也染了病，回王都后纏綿病榻，病情反復(fù)不見好轉(zhuǎn)。將兩個病人分隔醫(yī)治，也是常理。

    御醫(yī)說雷昂醒來就暫且脫離了危險，可我親眼見過雷昂的情況。他傷勢險重，出走的一年中身體又虧損的厲害，若不仔細(xì)將養(yǎng)醫(yī)治，隨時可能惡化。我一直掛心著他。已經(jīng)三個多月過去，傳出的消息還是王儲病著，讓我懸心?？晌壹热幌露Q心離開宮廷和那些糾葛，就不該多去打探宮闈私事，做個無知的局外人才好。于是，我只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雷昂是王儲，烏瑟必會遍訪名醫(yī)，傾國之力去醫(yī)治他，他會好的，而王儲的安危，已不是我的位置該擔(dān)心的了。

    不知路加是否看出我的憂郁，他借深秋景色優(yōu)美，慶典繁多，經(jīng)常帶我出王都在周邊散心，對我極盡溫柔。我知道他在討我歡心，便振作精神，不拂他好意。我們把蕾蒂和拉薩路留在王都，簡裝素服，連馬都不騎，如一對平民小夫妻般搭乘馬車在周邊旅行，倒是另一種甜蜜愜意。

    只是平靜永遠不得長久。一日傍晚，我們在旅店正準(zhǔn)備休息，不速之客到訪。一名仆從敲開房門，請求見我。

    “女爵大人，我?guī)肀菹碌目谥I?！边@人裝扮簡樸，毫不起眼，對我畢恭畢敬：“王子殿下病情惡化，君上派我來請大人立即進宮。但君上特別吩咐，全憑大人意愿，若大人不愿回去，也絕不勉強?！?/br>
    我只聽到前面半句，腦子就嗡的一聲，一片空白。雷昂就是我的死xue。我這幾個月一直為他懸心不安，現(xiàn)在隱憂突然成真，讓我雙腿一軟，身體差點要倒。路加在一邊立即支撐住我。

    “不……怎么會……他明明醒過來了，會痊愈的……”

    我喃喃低語著，心中卻徹底印證了自己的不詳預(yù)感。這時代沒有抗生素，草藥學(xué)也不夠發(fā)達，哪怕在這太平盛世，治活治死率也只能說一半一半。據(jù)傳出的消息雷昂一直病情反復(fù)，我就暗自擔(dān)憂他是否內(nèi)臟受損，是否傷口感染，是否發(fā)作了并發(fā)癥……如果不是惡化到一定地步，烏瑟不可能叫我進宮的！

    “幾個月間，殿下時常高熱，伴有痙攣，換了幾批醫(yī)生還是無法根治。這半個月來本來有所好轉(zhuǎn)，但是兩日前再度高熱昏迷，御醫(yī)說很不樂觀，陛下才下令請大人入宮。還請大人給我回復(fù)，是否和我回宮，我好回去復(fù)命?！?/br>
    “蕾蒂呢？”路加突然開口。

    “陛下得到消息，游醫(yī)本尼狄克現(xiàn)在人在綠谷，蕾蒂大人奉陛下急令，已于昨天一早啟程去綠谷接他了?！?/br>
    “帶我回去！立即就走！”我焦急下令，心里恐慌之極，絕望之極。我無法抑制心中黑暗的念頭，雷昂這是要不行了，烏瑟才叫我回去，要我去見他最后一面。我的心像在火上煎熬，站起就想出門。路加卻在后頭一把拉住我。

    “大人，我?guī)阕??！彼f“車在外面等女爵大人?！逼腿说恼Z調(diào)一直毫無起伏：“給路加大人備了馬?！?/br>
    路加一頓。他的身份按例沒資格與我同駕。我這時顧不得他的心情，只想趕快進宮確認(rèn)雷昂是死是活，不自覺就想掙開路加，向那仆人而去。

    沒想到路加卻不放松：“大人，請你冷靜一點……”

    我如何能冷靜！我哥哥就要死了！

    “放開我！”我眼淚刷的掉下來，在他手中掙扎：“我必須回去，我要見他，我不許……我不能讓他……放開我！”

    “大人！你不能這樣回去！你不知道宮里……你不能……”面對我的歇斯底里，路加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帶了一點沖動：“別這樣離開我！為什么？我難道就不行嗎？！”

    他這話脫口而出，這一剎那，我和他都楞住了。

    特別篇之四：向死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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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是預(yù)熱超久的路加解密……啊不對，是路加特別篇

    又名：腹黑都是愛你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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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姓氏，沒有父母。jiejie就是我的父母。jiejie溫柔，勤勞，是世界上最美最好的人?？墒莿e人都不這么想，那些男人們來，jiejie總會挨打，她總是在哭。

    我和jiejie，和我的雙胞胎meimei在一起，偶爾被打罵，偶爾餓肚子，但似乎沒有別的煩惱。直到我們七歲，有個男人把meimei扯進房間。jiejie沒命的阻攔，被打得滿臉是血的倒下。我嚇呆了。

    meimei在房間里嘶聲哭叫。jiejie倒在外面一動不動。我至今后悔那天我沒動，也至今慶幸那天我沒有動。

    meimei過幾天就死了。

    jiejie越來越虛弱，那些男人們不來了。沒多久，我們被趕了出去，jiejie一直到她死前都保護著我，盡其所能的照顧我。我學(xué)到了人生中第一課，也是最寶貴的一課，在這殘酷的世界，沒有依靠就無法存活。

    饑餓讓人一夜長大。我開始竭盡心機，在生存的道路上不斷尋找著靠山。我只有自己的容貌，和jiejiemeimei一樣美的容貌，我偶爾需要付出些代價，但是與jiejie和meimei所遭受的相比，我已經(jīng)足夠幸運。我是男人，所以我活下來，她們死去。

    我在淤泥中掙扎向上爬，終于爬到龍槍騎士團團長蘭斯眼前。他是個少有的正直之人，我緊緊抓住他，熬到十三歲，跟著他上了戰(zhàn)場。十五歲時我被提拔進龍槍，逐漸掙得自己的地位。十七歲時我受封為騎士，并被任命為王子雷昂的教師。到這時，我似乎不用再為生存擔(dān)憂了。

    雷昂才九歲，桀驁難馴，但本性純良。我很喜歡逗他。我喜歡小孩子。他們對這吃人的世界一無所知，快樂的那么簡單，一如曾經(jīng)年幼的我。

    然后，我遇到了小公主。

    她貪玩，任性，又很善良。她讓我想起我的meimei，我們曾經(jīng)那么無憂無慮的一起玩耍，全世界的丑惡都不能打擾。她若活下來，現(xiàn)在會像jiejie一樣美麗又溫柔，我會竭盡全力保護她，照顧她，像jiejie對我。

    可她死了，我還活著，會不惜一切活下去。

    五年。我刻的兔子，不是給小公主，而是給我的meimei，給我的jiejie，給我那心之所向，卻早已永遠失去了的生活。

    戰(zhàn)爭結(jié)束，舉國歡慶，我卻在一夜之間被打回原型——沒有家族，沒有產(chǎn)業(yè)，沒有收入，我再度回到“貧窮”的掌心中，二十年的搏命掙扎，被這魔鬼一揮手就全部抹去。原來我并沒有爬出多遠，還是那個污泥中掙扎的孩子，沒有依靠，就無法存活。

    我再次開始出賣自己。這也是我最后的機會了，我的容貌還能持續(xù)多久呢。

    我這一生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數(shù)次利用相貌換取好處。但我從未真與人茍合過。也許我是在待價而沽，等到足夠讓我獻身的利益？我也不清楚。曾經(jīng)有幾個人對我糾纏太過，我以為給他們些甜頭也無不可，可我最后是把他們殺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執(zhí)意守身，幼年時那些男人對jiejie做的事，一直在我的噩夢中反復(fù)。我或許是在害怕，又不肯承認(rèn)。每當(dāng)我思念我的jiejie和meimei，我就去教堂，用皮鞭抽打自己，鞭笞這和她們一樣美貌，卻獨活著的rou體。

    貧困扼制住我的喉嚨，我挑選著我的買主們。主教看來是最好的選擇，他比那些只有錢卻無勢力的女人強太多。這次我必須付出rou體了……明明在戰(zhàn)場上我能割rou刮骨，面臨赤裸rou欲時，我卻依然本能在逃避。我在求生與抗拒中矛盾掙扎，直到圣筵日，我狠下心與他到品酒室，飲下yin藥，本以為自己可以咬牙忍耐過去，直到被綁住，被凌辱時，我才追悔莫及。

    我想殺了他，想沖入懺悔室狠狠鞭打自己，可為時已晚，這是我做的選擇，就必須承擔(dān)后果。

    結(jié)果，我依然被救了。每每我墜入深淵之底，總會有這樣一根救命稻草，而我便會無視自己的疲憊厭倦，無望的再次攀掙上去。

    那天之后，我并沒花去太久就拿定了主意。她不失為一個絕佳的選擇，有勢力，有地位，富有，最重要的是善良，容易掌控。我開始追求她，很快，她就如其他人一樣被我的表象蒙蔽，掉入我的設(shè)計中。不用多久，貧窮那魔鬼惡毒咒罵著退走了，我則一直等待她向我要求相應(yīng)代價，可她沒有，一直沒有。

    我越來越關(guān)注她，去了解她。關(guān)于她與王室的丑聞傳遍了全國，可我卻見到了與傳聞完全不同的她。不，她和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男人，女人，我從來都知道他們想要什么，要我做什么。可她不要，寧可身受痛楚，她也不要。

    她好像我的jiejie，明明是世上最美好溫柔的，卻永遠憂傷。我知道她可憐我，便利用她的負(fù)疚心，把她束縛住，把她留下。我想對她好一點，對她更好些。

    我愿意把自己給她，我逐漸什么都愿意給她。她迷人，可愛，她給了我生活，我曾經(jīng)向往的，卻從未有機會擁有的生活。季節(jié)更替，她一直在，像最狂野的情人那樣甜蜜，也像個孩子般的對我全心依賴……曾經(jīng)這世界是無邊無際的泥潭，我要掙扎上爬才不會窒息，可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一切變成了圣書中描述的樂園。

    可惜世間一切都不會長久，改變總會來臨。盛夏時分，宮廷中傳來消息，別的男人召喚她，她就能義無反顧的拋下所有，拋下我。整整七天，我以為她不會再回來。

    她不回來又如何？我已債務(wù)清償，又有了產(chǎn)業(yè)，從此不會再有生計之憂。她或許還會想起我，傳喚我，我就是她情人之一，就像其他貴婦豢養(yǎng)的騎士，這才最正常不過。我求仁得仁，且得到比我求的更多，理應(yīng)滿足了。

    只是，我想她，又該怎么辦呢？

    七天中我魂不附體，才意識到我不要財富或地位，我需要她。我不在乎她心里有更重要的人，我愿做她的“之一”，不，我愿求她去做她的“之一”，只要能在她身邊。

    七天后她回來了。我狂喜之余，只想對她更好，為了她我什么都肯做?？伤胍奶?，總是那么容易就滿足，我恨自己不能給她更多。直到那天，我看到她和戈亞公爵……

    她看起來那么快樂，那么美，讓我癡迷。她說自己yin蕩，可她根本不知道我曾遇到過多丑惡虛偽的人，相比之下，她是多么可愛。既然她喜歡，我就會給，三人，或更多人，我都愿意，能看到她快樂，我能夠讓她快樂，對我就是無上的滿足。

    只有在床笫之間，她會忘去所有煩惱，沉浸在醇粹的歡愉之中。而回歸現(xiàn)實世界后，她就墜入無盡的憂傷。她并未意識到自己的強顏歡笑，對我溫柔貼心，可我知道她心里的人，她為了他們?nèi)找篃n……

    我愿意為她付出一切，唯獨讓她回歸宮廷這件事，我做不到。

    那可是國家的君王和王儲！她能在他們的股掌中存活多久？這么多年，她得到的傷害還不夠嗎！

    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帶她離開，可現(xiàn)在我還做不到。我只能盡自己所能，多帶她到王都外散心。慢慢她笑的多了，我以為會好的，時間會治愈一切，直到這個夜晚，信使敲開旅店的門。只要宮里召喚她，她就不顧一切的撲向火焰。

    這個仆人，這個時間，都讓我生疑，可看到她喪失理智的樣子，慌恐如閃電貫穿我的脊柱。她不能回去，她會再被傷到體無完膚，她不能離開，她還有我啊，明明我會給她快樂，我什么都肯給她的，她為什么要離開，我做的還不夠嗎？

    “你不能這樣回去！別離開我！為什么？！我難道就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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