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下，又繼續(xù)道，“你也知道我們是什么處境。從小縣城嫁進大城市，嫁進白家，多少人指著我的脊梁骨看我笑話，我如果不強大起來，不融入這個圈子，不幫白巖山再生下一個兒子，我們母女倆在白家、在b市的名流圈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地位?！?/br>
    “嫁進白家以來，白巖山表面上對我好，但實際上呢？他心里根本就看不起我?！庇嗬蛟秸f越傷心，流出眼淚，又連忙拿紙巾擦掉，“他覺得我是鄉(xiāng)下地方的女人，英語說得不好，肚子里沒多少墨水，連那些奢侈品都不認識。在事業(yè)上幫不了他，帶出去也沒面子……剛嫁進白家不久，我就感受到了自己和這個環(huán)境格格不入。沒有辦法，我只能努力學(xué)習(xí)各種知識，努力再冒著高齡生產(chǎn)的危險生下小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鞏固地位，讓我們母女倆不會被人看不起而已?！?/br>
    白珊珊安靜地看著她，沒有打斷。

    余莉：“我是個做母親的。天底下有那么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余莉說著，忽然抓住了白珊珊的手，淚眼婆娑地抱緊她，道：“mama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對，做得不好，冷落了你讓你受了很多委屈，mama知道錯了。珊珊，你原諒mama，不要跟mama斷絕母女關(guān)系好不好？mama是愛你的，mama真的很愛你，舍不得你。”

    fu人的容貌本就柔媚眼里，雖已年過五旬，但長期健身又保養(yǎng)得當緣故，梨花帶雨這么一哭，著實我見猶憐。

    換做尋常人，看見自己的母親在自個兒懷里邊訴苦邊哭，只怕早就心軟原諒，和她一起抱頭痛哭。

    然而，白珊珊打小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在余莉聲淚俱下向她哭訴的這數(shù)分鐘里，她全程都表現(xiàn)得非常冷靜且理智。就連余莉最后直接過來抱著她哭，她的反應(yīng)也很平淡。

    她雙手垂在兩側(cè)，沒什么表情地邊聽余莉哭，邊被迫聞著余莉身上dior最新款的女士香水。

    良久，余莉似乎哭累了，她抱著白珊珊抽泣道：“珊珊，你是我和杰凱唯一的回憶……mama不能失去你。你肯原諒mama了么？”

    一聽“杰凱”二字，白珊珊的眸色突的冷成冰霜。

    白杰凱，她父親的名字。她親生父親的名字。

    白珊珊說：“住口，你怎么配提爸爸?！?/br>
    余莉：“……”

    白珊珊伸手一把把她推開了。

    余莉被推得踉蹌半步，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女兒。

    白珊珊冷冷地笑了下，道：“知道么。我以前覺得，你愛的是小洋和白巖山，現(xiàn)在我才知道。不是的。你誰也不愛。你唯一愛的，只有你自己?！?/br>
    余莉錯愕的瞪大了眼睛，有點心虛，更多的是憤怒：“你胡說什么？”

    白珊珊笑容斂盡，一雙寒眼看著她，道：“你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為自己帶來利益的機會。當年你在南城的制衣廠上班，貪慕虛榮，想坐一個小領(lǐng)導(dǎo)的位置。爸爸為了幫你，四處找關(guān)系，請客吃飯送禮，討好制衣廠的廠長。十四年前的那個凌晨，那個廠長喝多了，讓他去接，他那天發(fā)著燒身體不舒服，不想去，你死纏爛打，說不能得罪廠長。那天晚上，爸爸的車被一輛大貨車碾碎了……”

    余莉面上的悲傷之色此時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沉聲：“閉嘴。”

    “爸爸是為你死的。爸爸真的很愛你?！卑咨荷狠p聲，一字一句。

    “閉嘴。”

    “而mama你做了什么呢？”白珊珊臉上綻開一抹天真純潔人畜無害的笑，眨眨眼睛，眸色卻如冰，“爸爸去世三個月不到，你就認識了到南城出差考察的白巖山。大城市來的有錢人，風(fēng)度翩翩一表人才，是你改變命運的關(guān)鍵。所以，你勾引了他。”

    “閉嘴！白珊珊！你給我閉嘴！”余莉像被戳中痛處，忽然尖聲叫了出來，揚手就要打白珊珊。

    手掌還未落下，腕子便被人硬生生攔截在半空。

    拽住余莉手腕的五指修長有力，骨節(jié)分明，看似輕描淡寫，力道卻極大。余莉痛得花容失色低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被那股大力狠狠甩開。

    余莉高跟鞋一崴，直接跌坐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