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入云陣中，形成一道火云向天穹涌去。

    “不！”霽霄瞳孔微縮。幾乎同一瞬間，初空無涯錚然拔起，化作一道流光。

    這是他修行兩世，所使出最快的一劍。

    或許不該稱為劍，他只是完成了一個(gè)，無比熟練地動(dòng)作。

    天湖火焰熄滅，雷電停歇。孟雪里渾身淌血，低頭只見手中“魔元”變化，表面一層魔氣消散，妖氣溢出，原是剔透鮫珠。

    胡肆大笑，他胸膛被長劍穿透，卻沒有血跡潑灑，心臟處堅(jiān)如磐石，赫然是一顆漆黑魔元。

    茫茫黑霧噴涌，瞬間淹沒了他的身體。一道金光沖出黑霧，神魂脫體，隨磅礴魔力直上云天。

    他竟然舍棄rou身，要以強(qiáng)大神魂飛升天外。同是絕世天才，同樣修道二百余年，胡肆神魂強(qiáng)度與霽霄不相上下，霽霄能夜游千里，奪舍重生，胡肆亦能從天湖，抵達(dá)天外。

    天空放晴，火云開路，魔息伴行。

    霽霄扶起孟雪里，仰頭向更高遠(yuǎn)天空望去。

    金色神魂即將抵達(dá)天穹裂縫，輪廓邊緣甚至被星河銀輝照亮。

    ****

    南海島嶼，最高樹枝上，雀先驚喜道：“你真的下來了，你聽見我喊你了吧！”

    胡肆笑起來：“只是一具分魂化身?！?/br>
    “怎么做到的？好厲害?！?/br>
    “‘分魂出竅’的小神通，不值一提?！?/br>
    此時(shí)，不遠(yuǎn)處天湖仍在燃燒，大海驚濤海浪，長春峰懸停半空，投下龐然yin影，極具威懾力。

    而他們一人一妖坐在樹梢上，安靜遠(yuǎn)望，好像世界末日前夕，放棄逃生的一雙逍遙伙伴。

    雀先明晃dàng著雙腿：“不管怎樣，你還有空下來找我，看來事情不算太嚴(yán)重，你們已經(jīng)打完了吧？”他飽含期待地問道。

    “嗯。”胡肆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應(yīng)了他一聲，“你別再掉羽毛了，很丑?！?/br>
    雀先明反駁道：“不會(huì)，我的羽毛最漂亮，新長出來的會(huì)更漂亮！”

    “嗯?！焙劣謶?yīng)了一聲。

    雀先明笑道：“那你也別再做壞事了，我也不說臟話了?！?/br>
    胡肆聲音漸漸虛弱：“嗯?！?/br>
    “你答應(yīng)了？”雀先明指天，“那等通天之門打開，我飛上天去，給你摘一顆真的星星！”

    “嗯……來不及了。功敗垂成?！?/br>
    雀先明好像沒聽到，自顧自地說：“我們和好吧，還像小時(shí)候一樣，整天在一起玩兒……”話沒說完，眼淚先掉下來，“你后悔嗎？”

    “與天賭勝，要么擁有一切，要么一無所有?！焙琳f，“盡力試過，不后悔。”

    雀先明眼前無數(shù)光點(diǎn)飄散，像一群螢火蟲飛過，轉(zhuǎn)瞬消散無蹤。

    樹枝一輕，枝頭只剩他一只妖。

    ***

    明月湖一戰(zhàn)，霽霄出劍后，說還差一點(diǎn)。不僅是說“距離打開通天之門還有差距”，更是說劍還“差點(diǎn)意思”。差之毫厘，就不夠“圓滿”。

    那時(shí)他用一萬劍，卻只出了一劍；今天他用一劍，卻要出一萬劍。

    誰能想到，劍尊一生中最圓滿，最強(qiáng)大的一劍，是用來殺死自己師兄的那一劍。

    胡肆神魂離體，飛升不成，亭中法身又被長劍穿透，生機(jī)將絕。只余一口氣在，還有一絲殘留意識(shí)。

    但他面上不見悲傷，甚至笑了笑：“哭什么，總算有件事，我做的比你強(qiáng)。殺過我那么多次，該習(xí)慣了。”

    霽霄身體微顫，目光冰冷，聽他這樣說，才知道自己在流淚：“你一直比我強(qiáng)。”

    胡肆搖頭，靜靜看著他，神色極其復(fù)雜：“如果真有下輩子，做草木，做妖魔，不做你師兄了?！?/br>
    霽霄：“那你做我?guī)煹?，我來做師兄?！?/br>
    “就像那個(gè)姓虞的傻小子？我才不做?！焙练ㄉ硌凵駵o散，“我要去見師父了。我很想他?！?/br>
    孟雪里抱了抱霽霄，后者將頭埋在他肩膀上。

    轟然一聲巨響，天湖化作千萬滴雨水，瀟瀟大雨傾落人間。

    大蛟聽見驚天響動(dòng)，絕望道：“還沒打完嗎？”

    二蛟：“快跑。”

    只有三蛟一根筋地沖上去：“虞兄弟當(dāng)心！”

    他蛟身騰躍，試圖包裹虞綺疏，回頭見兩個(gè)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