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說明小歌現(xiàn)在的情緒比較平緩。她這才重新拿起叉子。

    顧樹歌坐到她邊上，挺奇怪的，她生前也喜歡果蔬，有時候忙起來，啃個蘋果應(yīng)付是常有的事?？墒乾F(xiàn)在，她對那碗沙拉，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反倒是rou食，光是想想，都會胃口大開。

    她好像變成了一個徹底的rou食動物。

    這是變成鬼后的yin煞帶來的影響嗎？但是她的xing格好像沒有什么變化。

    沈眷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問：“你剛剛一直在？”

    顧樹歌聽她發(fā)問，就在她的左手上畫了個叉。沈眷把左手?jǐn)傞_，顧樹歌想，她大概是想問她問什么叫了她兩次都沒有回應(yīng)，是不是不在。

    于是她就在她的手心一筆一劃地寫道：“剛才，指尖血用完了，我碰不到你，嚇了一跳，然后去書房沾了點?！?/br>
    沈眷就知道她剛剛的恐慌從何而來了，頓時滿心憐愛，說：“別怕?！?/br>
    顧樹歌連忙在她手心畫了個笑臉。

    沈眷笑了笑，沒再說話。

    晚餐后，她給顧樹歌播了一部電影，自己上樓梳洗。這次用的是投屏，超級大的屏幕，沈眷還替她關(guān)了燈，讓氛圍更適宜觀影。

    偷懶是人類的共xing，顧樹歌變成鬼以后，雖然不會感覺累，但還是保留了人的習(xí)慣。等沈眷一上樓，她坐姿就不那么端正了，靠在沙發(fā)上，盤腿坐著，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

    沈眷上去了差不多一部電影的時間，等她下來，恰好片尾曲響起。顧樹歌看得挺投入的，沈眷選片的品味很好，選的都是有劇情有質(zhì)量的片子。

    她上一秒還在想電影結(jié)尾那個鏡頭有什么用意，下一秒看到沈眷，就什么都丟開了。

    沈眷洗過澡了，頭發(fā)還半濕，披在肩上，她穿著材質(zhì)柔軟的褲子，一身米白的針織衫，身上仿佛還帶著浴室中的水汽，整個人看上去柔和溫婉，連眼角都帶著慵懶，沒有半點在外面時的凌厲。

    這樣的沈眷，顧樹歌看得入了迷，心跳得飛快，眼睛一眨也不眨，只顧愣愣地看著她。

    沈眷沒有立刻坐下，她不知道顧樹歌坐在哪個位置，擔(dān)心壓到她，就先開口道：“電影好看嗎？”

    沒有回應(yīng)。

    沈眷疑惑，小歌不在這里嗎？她靜下心，細(xì)細(xì)感受了一番，感覺到她附近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仿佛是一條一條的波浪線，上下起伏，像是海浪涌動。

    沈眷不解，這屬于哪一種情緒？高興還是難過？

    養(yǎng)一只小鬼，顯然比養(yǎng)一個人或是一只寵物難得多。因為看不見，不知道她是什么神色，什么狀態(tài)?，F(xiàn)在又出現(xiàn)了很奇怪的情緒，難以捉摸。

    但沈眷對顧樹歌的耐心，向來都多得用不完，她揣摩了一下，不得要領(lǐng)，就喚了一聲：“小歌?！?/br>
    波浪線的波幅更大了，就像是電視劇里常演的那種，起死回生的病人，病床邊上突然間劇烈波動的心電圖。

    沈眷嚇了一跳，不敢再出聲了。

    過了一小會兒，冰涼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到她的手心。沈眷辨別了一下，是兩個字，我在。

    得到回應(yīng)，至少說明顧樹歌能夠和她jiāo流。沈眷就在沙發(fā)的另一端坐下，想著要怎么弄清楚她剛剛是什么情緒。

    顧樹歌還是在看她，心跳速度也沒慢下，她甚至有些慶幸沈眷看不到她，如果能看到，她一定不敢這樣盯著她看。溫婉柔和的沈眷真美。并不是那種毫無主見的柔弱，她還是沈眷，有著利落的氣勢，堅韌的xing格，只是梳洗過后舒服放松的狀態(tài)讓她的氣場收斂了許多，優(yōu)美白皙的頸，燈下柔和的眉眼，無不映照著她的溫柔。

    “怎么不理我？”沈眷問道。

    顧樹歌頓時有了一種心思被看破的心虛，她不敢再盯著沈眷看了，垂下眼眸，在沈眷的手心寫道：“我剛剛在想電影的情節(jié)，走神了?！?/br>
    走神了……沈眷若有所思。

    “電影很復(fù)雜？”她又問。

    大約是當(dāng)久了領(lǐng)導(dǎo)者，哪怕語氣柔和，也總能占據(jù)主動的位置。顧樹歌不由自主就順著她的問題回答下去：“復(fù)雜，還有很多鏡頭挺有深意。”

    原來鬼產(chǎn)生的波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