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給她的微信是一塊布料的花色，他說很好看，他還要求她也必須說好看。他說她的審美不行，他得把她的審美提升一下。然后他說他想她了，他會盡快回來。

    李嘉玉心如火燒，痛得哭到停不下來。

    賀亦春坐在車里，沒去安慰她。她知道現(xiàn)在怎么安慰都沒用。她就耐心地等著。車里有上次她載男同事時，男同事留下的煙。賀亦春看了幾眼，抽出一支點上了。

    過了好一會，李嘉玉回來了。

    她哭得眼睛通紅的，鼻子還堵了。她把自己打理干凈，看了看煙，也抽出一支點上了。她嗆著吸了幾口，把煙按滅了，又開了瓶礦泉水，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

    然后她拿起電話，撥出去了。

    賀亦春就看著她，沒打擾她。

    “李總。”李嘉玉道：“我們不用考慮，只是當著面，大家各留幾分余地吧。這事情明擺著的，蔡總覺得項目做完了，尾款不想付了。但我們積木不能同意。李總你與蔡總的jiāo情有多深，我不清楚。但我感覺能用自己工作的信譽和自己集團的聲譽來為區(qū)區(qū)二十萬做籌碼，這簡直堪比過命jiāo情。我們做事是這樣的，一碼歸一碼，蔡總不想付款，我們會跟他jiāo涉，jiāo涉沒結果，那就走法律途徑。跟陽光集團的合作是另一個項目，另一碼事?！?/br>
    “李總愿意把兩個項目放一起談，我們不愿意。我個人覺得，這種行為真的挺掉價的。區(qū)區(qū)二十萬，這真的是個賴賬的好數(shù)目。大概蔡總覺得，這樣一筆小錢，我們花大精力去追討不值當?shù)模速M的時間精力，打官司請律師還需要費用，這事最后可以不了了之。但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如果是二千萬，兩個億，蔡總給不出來，確實沒錢，打折不打折的還真的可以談。但是二十萬，對味香來說就是九牛一毛，個人都拿得出手。這點小錢不給，不過就是想占便宜，欺負人?！?/br>
    “你們說女xing創(chuàng)業(yè)多么不容易，女xing做這個做那個多么不容易，你們嘴里說著，但行動上卻用力在踩著。女xing創(chuàng)業(yè)的不容易，女xing在職場上的不容易，就是因為你們掛在嘴邊說太多，心里想太多，行動上做太多的緣故。偏偏嘴里說一套，心里想另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從這方面來說，男xing也挺不容易的。李總，男女都是一樣的，都需要遵守法律法規(guī)，都需要講道德cāo守，都需要有尊重與善意，都需要有品格與公道。如果女的能做到，男的卻不行，那確實女xing太不容易了?！?/br>
    “我們與陽光集團的合作談了這么久，我自認所有條件都是恰當合理，于陽光集團有百益無一害。這是雙贏的合作，沒有任何附加條件，沒有任何不正當?shù)睦嫱鶃?，我們做的項目是好項目，我們走的也是堂堂正正的路。最后失敗，我們也認了。大不了從頭再來。我今晚喝多了，情緒不太好，心里話就這些，李總?cè)羰怯X得積木是值得合作的公司，母嬰室是值得合作的項目，是值得為陽光集團的會員和業(yè)主提供的服務，那么我就等著李總的消息。多謝李總?！?/br>
    李嘉玉一口氣說完，李正輝愣了好一會，道：“我聽明白了，李總既然喝多了，好好休息吧。”

    李嘉玉淡淡道：“李總再見?！?/br>
    她把電話掛了，對賀亦春道：“對不起，我沒忍住?！?/br>
    “沒關系。遲早的?！辟R亦春探手摸摸她的頭。

    “我要回一趟b市?！?/br>
    “嗯，回去吧?！辟R亦春柔聲道：“別擔心，公司有我呢。”

    李嘉玉買了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飛機回b市。這晚她睡不著，淺淺在夢里聽到段偉祺叫她，她驚出一身冷汗。天還沒亮她就打車去了機場，在機場坐了兩個小時，終于坐上了飛機。

    她戴著段偉祺送她的那枚低調(diào)的戒指，戴著他非要晚上一起戴的太陽鏡，回到了他的城市。

    她希望一落地就能聽到好消息，她希望他回她電話。

    但沒有。

    b市下著細雨，她沒帶傘。她被淋得半濕，敲開了邱麗珍的門。

    看到邱麗珍憔悴焦慮的面容，李嘉玉的心一沉。

    第93章

    邱麗珍見得李嘉玉很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