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調(diào)整刀背落腳位置，就像一名魚販在找魚頭和魚身的最佳下刀點。

    人質(zhì)第二次開口，這次聲音稍微提高了些：“摩爾曼斯克，冰球館，煙?！?/br>
    帥小伙停下動作，抬起頭。

    片刻。

    “嗯，是有一點點印象。”帥小伙輕描淡寫，頓了頓，問，“只是，先生，我不知道您為什么要和我提這些？”

    “你……你是一名正當商人?！比速|(zhì)嗓音壓得很低。

    “這是您和我套jiāo情的方式？”帥小伙笑了起來，“因為我是一名正當商人，所以我不該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

    人質(zhì)沒再說話。

    帥小伙看了一眼鐘表，輕描淡寫神色如數(shù)收起。

    眉目冷峻。

    壓在人質(zhì)臂彎上的刀背往下滑。

    刀背在滑動，仿佛那雙手和被放在魚板上的魚沒什么區(qū)別。

    握刀者說：“先生，您既然想和我套jiāo情，那么我就買你一次jiāo情，不剝奪您擁抱深愛的人的權(quán)利?！?/br>
    刀停在人質(zhì)手腕處。

    一個翻腕，這次，刀背朝天，往下的是刀刃。

    刀刃和人質(zhì)凸起的青筋只差毫厘。

    在那道寒光下，隔著監(jiān)控畫面，依稀可以感覺到被恐懼喚醒的汗毛，它們一根根豎立著。

    帥小伙凝視著那道寒光。

    一字一句：“沒了這雙手，先生您還是可以做到去擁抱深愛的人，但是，您卻再也做不到為深愛的人擦拭眼淚，無法擦去他們眼角處的淚水；無法給他們剝桔子；即使是切好的蘋果，您還是無法用自己的雙手把一塊塊切好的蘋果放進他們嘴里?！?/br>
    人質(zhì)臉色死白。

    刀柄到了社團老大手中，持刀者變成社團老大。

    這位社團老大據(jù)說曾有在地下醫(yī)院當過童工的經(jīng)歷，這會兒，他似乎在回味著在骯臟的地下室里處理人體器官的日子。

    “您說得對，我是一名正當商人，我應該做出適當?shù)幕乇??！睅浶』锟戳藟ι乡姳硪谎?，說，“我的一位朋友在外面等我，我答應我朋友只看三分鐘熱鬧，現(xiàn)在還剩下六十五秒，也就是說，先生您還有六十五秒考慮時間，是要維持一名醫(yī)生的職責呢？還是保住手，給深愛的人剝桔子?！?/br>
    帥小伙在社團老大耳邊低語了幾句，沿著房間門口方向。

    走了幾步，又停頓了下來。

    沒有回頭，說：

    “來這里之前，有人告訴我，這是一片讓你不能心存任何僥幸的土地，現(xiàn)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br>
    帥小伙離開房間。

    這時，巴布想起，帥小伙的那張面孔他在雜志封面上見過。

    出現(xiàn)在那本雜志封面上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當時他還和朋友討論過說這期封面人物怎么出現(xiàn)了一張東方面孔，這張東方面孔還是個毛頭小子。

    短短幾分鐘，帥小伙就以實際行動證明他能成為南非最有影響力的經(jīng)濟雜志封面人物實至名歸。

    這幾分鐘時間里，社團老大就只有觀看的份。

    開門聲響起，巴布迅速站直身體，帥小伙從他面前走過，沿著廊道另一頭，腳步不快不慢，節(jié)奏有點像在數(shù)數(shù)。

    在距離拐彎處還有約四英尺處，帥小伙停下腳步。

    帥小伙停下腳步時，巴布聽到同伴“嘿嘿”的輕笑聲，巴布目光回到監(jiān)控畫面，這下，他知道他同伴在笑什么了。

    扣押室發(fā)生的和巴布猜到的差不多。

    是要維持一個醫(yī)生應有的職責？還是保住給深愛的人擦眼淚剝桔子的手？這是一個一面倒的選擇題。

    但，前提得是，你有深愛的人。

    帥小伙給人質(zhì)上了一堂心理測試課。

    社團老大帶著簽完名的文件離開。

    人質(zhì)一臉疲憊，在社團成員帶領(lǐng)下離開扣押室。

    巴布開始收拾扣押室，擺好椅子，關(guān)掉錄音監(jiān)控設(shè)備，上鎖。

    鎖完門，拍了拍手。

    收工了。

    顧瀾生在兩份文件上簽名了。

    戈樾琇走出那個房間剛過凌晨兩點，此時嘻哈派對也來到尾聲，載著救援小組成員的車已經(jīng)開上了從茨瓦內(nèi)回到約翰內(nèi)斯堡的高速公路。

    “美國幫”老大站在一顆棕櫚下和他的亞洲朋友話別，大有一副惺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