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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三歲

    來人應(yīng)聲停下,轉(zhuǎn)過身來,果真是那張俏麗的臉蛋。

    她笑吟吟地將手里端著的餛飩遞過去,一張臉仿佛映著太陽。

    “主子幾歲了呀,”她撐著下巴,說道:“怎么跟別人生氣了,也只知道餓著自己?!?/br>
    三根蔥白手指在面前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睫下似有暖人心脾的力量。

    陸舜華作恍然大悟狀:“噢,想起來了,主子今年三歲?!?/br>
    江淮看著她的眼眸,不加掩飾地打量她,臉色總算是稍微緩和了一點(diǎn)。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他這么做是不對(duì)的。”

    陸舜華笑著,看起來聽不明白,也可能是不想明白。

    趁著江淮吃餛飩的空隙,她抱著膝蓋,提出來今年讓他和自己一起去恭謙王府過年。

    江淮有點(diǎn)驚訝,想了想拒絕道:“不合規(guī)矩?!?/br>
    “規(guī)矩?”陸舜華摸摸下巴,伸手從背后抱住他。

    “我們做的不合規(guī)矩的事情還少嗎?”她蹭著身前寬闊脊背,“阿淮,跟我回家吧。”

    夢(mèng)境一閃而過。

    然后沉下去。

    陸舜華醒來的時(shí)候,xong口憋悶,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都?jí)袅诵┦裁磥y七八糟的東西。

    她摸了摸自己沒有心跳的xong口,自嘲地想,吐什么呢,沒見過死人還會(huì)吐的。

    她又躺了會(huì)兒,才疲憊地起身,披上自己的斗篷走出房門。

    天空是灰黑色的,陸舜華算了算時(shí)間,覺得自己大概睡了幾個(gè)時(shí)辰。

    走到院落后門,依稀聽見前院似乎亮起比平時(shí)更多的燈火,人聲鼎沸,不知在做點(diǎn)什么。她自回來后就不太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因此只看了兩眼,就轉(zhuǎn)身出了后門。

    星子點(diǎn)點(diǎn)的夜空下,月亮像慘白的眼,默默看著人世間的悲苦離合。陸舜華站在月華下,恍惚間有點(diǎn)蒼白。

    她打開別院后門,剛走兩步,聽到后面一個(gè)怯生生的聲音說道:

    “jiejie,是你嗎?”

    陸舜華愣了下,看到一個(gè)在院門邊縮成一團(tuán)的身影。

    是剛才見過的小乞丐。

    他還是穿的破破爛爛,目光里幾分探究幾分渴望,幾分好奇。

    “真的是你啊?!彼f。

    陸舜華輕聲說:“嗯,真的是我?!?/br>
    她走過去,低頭問他:“你在這里做什么?”

    小乞丐比劃了幾下,說道:“等廚房的管事嬤嬤,她人好,府里如果有宴會(huì),吃不下的東西她會(huì)分給我。”

    陸舜華驚訝道:“宴會(huì)?”

    小乞丐點(diǎn)頭,“嗯,給葉副將接風(fēng)洗塵的,可熱鬧了?!?/br>
    以前的葉副將是葉魏紫的父親葉涑,如今的葉副將……

    “姚黃已經(jīng)回來了?”

    小乞丐:“我們見過后的第二天他就回來了?!?/br>
    陸舜華詫異道:“我們見過的第二天?”

    小乞丐:“是啊,我們?nèi)烨皠傄娺^,葉副將第二天就回上京了。”

    陸舜華張了張嘴。

    她竟然,睡了三天嗎。

    “jiejie你也是葉府的人?”

    陸舜華搖頭:“我不是?!?/br>
    頓了下,又道:“但我認(rèn)識(shí)這里的夫人?!?/br>
    小乞丐心有戚戚然:“葉家的二夫人,好兇好兇的……不過她從來不打人,也不會(huì)趕我走就是了……”

    陸舜華扶著墻面,慢慢坐到他身邊,淡笑地看著他,問道:“你今年幾歲了?”

    “七歲。”

    “爹娘呢?”

    小乞丐掰著手指:“娘親很早就去世了。爹爹賭錢輸了,要把我賣掉,我從樂坊跑出來的……”

    說著說著,猝不及防和面前的女人目光撞在一起。

    他沒說完的話,忽然停了下來。

    這個(gè)年輕女人在看著他。

    安安靜靜,目光溫柔。

    她的眼瞳很奇怪,透著死氣,眼珠子還有點(diǎn)僵硬,但是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異常柔軟。

    陸舜華又問:“你那天去圓月街是想放河燈嗎?”

    “不是,我想聽故事。”

    小乞兒咬了咬手指,不無向往道:“我好喜歡聽故事,可是說書人只在館子里講,他們不許我進(jìn)去,我只能去街上偷聽黃老講故事?!?/br>
    陸舜華覺得心里涌出一股怪異感,還沒等她摸清楚那感覺,有聽見他說:“jiejie你為什么一直戴著面紗?”

    陸舜華低下頭,隔著面紗摸摸自己的臉,淡淡地說:“因?yàn)楹艹??!?/br>
    小乞丐楞了一下,探頭過來,左看右看,說道:“不會(huì)吧,我覺得你一定很漂亮。”

    陸舜華:“為什么?”

    小乞丐:“因?yàn)槟憧次业难凵窈臀夷镆粯?,都很溫柔,我娘是天底下?duì)我最最最好的人,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我跟你娘不一樣?!标懰慈A苦澀道,“我比你娘難看多了?!?/br>
    “我不信?!毙∑蜇ふf,“你摘下來我看看?!?/br>
    陸舜華又搖頭,說:“不?!?/br>
    小乞丐不依不饒:“給我看看嘛,就算你沒我娘漂亮,我也覺得你是天底下第二好看的人,我保證。”

    陸舜華覺得他小孩心xlng,很是無奈,偏偏他又纏人,無奈之下她只得說:“我給你看,可是你不要被嚇到?!?/br>
    小乞丐很爽快:“好呀,但是我如果沒有被嚇到,你也得答應(yīng)我給我講個(gè)好聽的故事,黃老上回講了一半就不講了,可氣死我了!”

    陸舜華笑了一聲,答應(yīng)了。

    面紗慢慢落下,小乞丐睜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

    月光照se出一張臉,半張都是斑駁的血痕。

    陸舜華清晰地聽到小乞丐倒抽冷氣的聲音。

    她只露出一半就迅速帶上,苦笑道:“我說了讓你不要看。”

    “我,我才沒有嚇到!”小乞丐逞強(qiáng)道,“我不怕,你根本沒嚇到我?!?/br>
    陸舜華不置可否地?fù)u頭。

    “你輸了,”果真是小孩,半晌就得意起來,“你要給我講故事?!?/br>
    陸舜華唔了一聲,靠在院墻上,長(zhǎng)出口氣。

    她慢慢說:“行啊,我給你講個(gè)故事,也是一個(gè)將軍的故事……”

    小乞丐霎時(shí)來了jin神,眼睛晶晶亮。

    夜色暗下來。

    女人的嗓音飄散在風(fēng)里。

    “從前有個(gè)將軍,在他還不是將軍的時(shí)候,他也還是一個(gè)小少年,爹娘疼愛,無憂無慮……變故發(fā)生在他十五歲時(shí),他爹爹上了戰(zhàn)場(chǎng),親王叛國(guó),內(nèi)憂外患……”

    依稀是那年春風(fēng)微雨,桃花紅塵。

    *

    橋下湖,繞城流,花燈點(diǎn)點(diǎn),月影煌樓。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fēng)。

    那年十六,寥寥新月,還是藏書閣。

    女孩兒光腳踩在地上,感受到一股涼意。

    餛飩在桌案上放的冷了,沒有熱氣。

    江淮低頭,將她轉(zhuǎn)過來抱到自己腿上,扣在懷中,勾住她腰身吻了下去。

    蹭著蹭著,蹭出一身的火。

    她乖乖的,順從地?fù)ё〔弊樱杏X衣帶被解開,衣襟被挑開以后猛地往后扯,竟成了反綁,硬邦邦的xlng器擠進(jìn)了雙腿間,刮磨著腿里嫩ro。

    他將她抵在墻面上,抬起一條腿,強(qiáng)悍地沖進(jìn)去。

    濕潤(rùn)不夠,她被驟然襲來的刺痛弄得彎了脊背,剛想喊出聲,被他用密密麻麻的吻封住了口。

    江淮發(fā)出滿足的喟嘆,“半年了?!?/br>
    他盡根沒入,不留半點(diǎn)余地,被重重快意絞得頭皮發(fā)麻。

    陸舜華承受不住,啊一聲,身ti下滑,又被他一把撈回來。

    “想死我了……”

    他開始瘋狂挺動(dòng),漸漸的,陸舜華也得了趣,小xuan里淌出愛ye,抽插聲越發(fā)響亮。

    江淮喘口氣,放下她的腿,將她翻過身,扣著她的腰臀,從后面進(jìn)入她。

    粗長(zhǎng)的東西一次次進(jìn)入,一次次抽出,臀縫里都是粘膩水ye。陸舜華被身前冰冷墻壁刺激地清醒,又被身后男人chao弄地昏昏沉沉,迷糊間他伸手到前面,抓住一只跳動(dòng)的xongrwu,用力捏住,下身更快聳動(dòng)。

    “長(zhǎng)大了?!彼е勒f道,“喊出來?!?/br>
    陸舜華搖頭,哭喊:“不要?!?/br>
    他不管不顧,xong腔大片微紅,看著自己將她撐開,眼睛也紅。

    頂端被她含得舒服,渾身酥麻,說不出的暢快。

    江淮低頭,一口要在她白嫩的肩頭。

    “叫啊?!?/br>
    “嗚嗚,不……”

    “叫啊——”

    她覺得快瘋了,瘋的看不清眼前。

    恍恍惚惚。

    如此又過了幾個(gè)月,到了除夕那天。

    老夫人嘴硬心軟,說是不喜歡江淮,還是憐他孤苦,把他也接過來一起過年。

    飯桌上,她說給二人偷偷合了八字。

    陸舜華惴惴不安:“祖奶奶,怎么樣?”

    祖奶奶面色沉沉。

    江淮也有些不安:“老夫人,我……”

    “還行。”

    老夫人揮揮手,“不算很差?!?/br>
    不算很差,就是有點(diǎn)差。

    算命的說江淮此人,命格主殺,戾氣過重,唯恐天地難容。

    這種人命中注定就是該孤苦一生,若要成婚,也必須選一個(gè)大祥瑞年。

    最近的祥瑞之年在三年后。

    陸舜華喃喃感慨:“我都十九了,是個(gè)老姑娘了……”

    老夫人冷哼:“自己選的夫君,能怪誰?!?/br>
    江淮在底下偷偷抓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老夫人從阿宋那兒接來兩個(gè)紅彤彤的壓祟包遞過去。

    “我就不陪你們放河燈了,一把老骨頭了要早點(diǎn)休息,這個(gè)拿去,”她看了看江淮,“來年也一切平安。”

    江淮默默接過,道了聲謝謝老夫人。

    陸舜華吃了飯,高高興興拉著江淮出門放河燈。她選了個(gè)兔子樣式的河燈,看它隨著河流飄走,笑意溢滿眼睛。

    后面的人從背后摟住她,把她圈在溫暖的懷中。

    兩封壓祟包都塞到她手里。

    陸舜華:“這是祖奶奶給你的,怎么給我了?”

    江淮在她頭頂?shù)托Γ瑇ong膛微微震動(dòng):“她已經(jīng)把她最好的寶貝都給我了?!?/br>
    陸舜華紅了臉,抱著壓祟包,去看眼前一盞一盞順流而下的河燈。

    她被他抱著,像是隔絕出新的天地。

    而這天地也只有她知道,溫柔的,隱秘的,是專屬她的。

    她心想,其實(shí)這樣也就夠了。

    她所求的也沒有更多,不管這個(gè)人會(huì)不會(huì)說好話,會(huì)不會(huì)逗姑娘開心,會(huì)不會(huì)溫柔小意、低眉順目,都不重要。

    不求了,她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