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溫度一天比一天低,谷溪邊走邊跳,讓自己暖和一點。等哆嗦著站在cao場邊,她愣住了,然后滿臉問號。 她的公共區(qū),已經被人清掃過了? 頂著一腔疑惑,連陸承瑾和人打網(wǎng)球也沒心思看了,提著掃帚回去。 組長也很懵,表示不清楚,他確定組里沒有人掃。其他人一一問過去,都擺手不知。 谷溪愣是想不明白。就猜,可能是昨天一整天沒什么垃圾。 心里有點喜滋滋的。她這下不用受凍手的痛了。 但是沒想到,星期三早上又是干干凈凈? 寒冬凜冽的風打劫一般卷過,卻空手而去。 谷溪眼睛眨了又眨,實在搞不懂。 環(huán)視一周,快上早自習了,cao場上空蕩蕩的,只有網(wǎng)球場上有兩個人在打球。那可能是唯二的目擊證人。 她想了想,還是不要和他有交集了吧,于是按下疑惑,回了。 第四天…… 谷溪百分之百確定有人提前清掃了。 活雷鋒啊。谷溪淚流滿面。想給人送錦旗。 好人一生平安。真的。她誠心祝愿。 問題是,到底是誰啊? 她嘆口氣,走向網(wǎng)球場。 陸承瑾穿得有些單薄,掏球正要揮拍,眼神都沒給她一個。 另一個是有過好幾次接觸的男生,谷溪知道他叫齊潤寒。她有些尷尬地對他們倆笑了笑,聲音有些?。骸罢垎?,你們剛剛有看到有人來掃那邊的公共區(qū)嗎?” 說著,手伸出去朝身后遙遙一指。 齊潤寒看一眼陸承瑾,看他漫不經心地將球在地上輕拍著,看也不看這邊,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他只好道:“除了你,沒了。” 谷溪皺皺眉,沒看到?她道謝,轉身走了。 余光忍不住裝了那個人。但是那人從頭到尾都像沒她這個人似的。 她沒辦法,星期五是最后一天了。她憋著自己六點就起,早早趕去學校,一是不想再讓那人這樣幫她,她干脆自己早點去掃。二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那人,怎么也要當面道個謝。 結果……她又撲了個空。 谷溪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她嘆口氣,在籃球架下放下自己帶的一份餅干和一封感謝信,希望那人能看到。 不過,幾率不大。但是心里好歹會舒坦些。 本來是很開心的,現(xiàn)在卻又多了些惶恐。 谷溪長長地舒一口氣,拍拍有些凍僵的臉,覺得人生還是很美好的。 遠處網(wǎng)球場上的人,無聲地收回了視線。 時間一刻不停地走過,似乎在人生軌跡上沒有留下足印。 倏忽間,就翻過了和陸承瑾日日打照面的時間。 谷溪每一天,都充盈著又譴責著。 看見他時,世界都亮了,但心里的人卻打著鼓問她:說好的放棄呢! 再等等吧,再等等,等她看不到他了,就好了。她就可以,收心了。 開晚會這天,是最后一天了。 谷溪在后臺安靜地坐著,讓人給她化妝,有些心不在焉,絲毫沒有旁人的緊張,她給人的感覺,似乎有些低落。 她扁了扁嘴,心緒復雜得很。 這幾日控制自己對陸承瑾的關注很累,壓抑自己面對應長樂時的恐懼與排斥更累! 她已經意識到自己這樣是病態(tài)的,但是她不知道要如何解決,和其他人相處時都沒有。只有應長樂,一看到應長樂,她就會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就想躲。 可是只能掐著手,應對應長樂的問好。 這種情況,在看到陸承瑾與應長樂一起出現(xiàn)時更甚。 她會覺得喘不上氣,胸悶頭暈,眼前發(fā)黑。 全是心理作用,她明白,但無能為力,只有躲。 明天開始就不會天天見陸承瑾了,但也不會天天見應長樂了,已經被隱藏的難過,更是被慶幸遮蓋了個嚴實。 化妝結束,她站起身道了謝,便自覺地站到了一邊。 天慢慢黑下來,學校已經開始組織學生拿著小板凳到cao場集合,不多時,cao場上就人山人海。 高二八班的節(jié)目在很后面,谷溪看了看四周,想找個地兒坐下來,一直站著也有些累,卻無奈地發(fā)現(xiàn)沒有可以坐的地方。 她穿的是一身改制后的廣袖古裝,在外面披了件長長的羽絨服,在冬夜里,仍然有些冷。 身邊的人來來往往,谷溪只顧著小幅度活動著取暖。 謝傾摸過來找她,給她帶了熱好的面包和牛奶,也不能久留。她勉強吃了些,就拿在手里用來取暖了。 腳突然踢到一個塑料小凳。谷溪眼睛一亮,不知道是誰不小心弄丟了,但剛好造福了她。 她將自己縮成一團,在凳子上坐下,隱在黑暗里,嘴角有點笑。 終于等到他們的節(jié)目,高二八班一群打扮得嬌艷艷的女生擁過來,人氣旺了,感覺都暖了些。 谷溪和應長樂先上臺,坐穩(wěn)后正調整話筒的擺放,舞臺的燈光關著,下面安靜著,谷溪不經意一抬頭,看到臺下音響邊站了個人。 是陸承瑾。 什么都看不清楚,她有些呆,突然想起來旁邊是應長樂,心下了然,低下了頭。 表演很成功,她雖然沒什么感覺,但看著其他人都很雀躍的樣子,也笑起來。 下了臺,入了蜂擁的人流中,聽見一聲:“陸承瑾!你干嘛去?” 男生的聲音不遠,在她背后,但似乎有了些距離:“到那邊拿凳子。” 齊潤寒收回視線,小聲嘀咕:“不都拿在手上的嗎?就他的不在?!?/br> 谷溪忍不住回頭望,看見男生高挑的身影,逆著人群,向后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