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大嫂V5三
“訓(xùn)誡” 袁氏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哈,我哪兒敢呀!您是什么人物您是謝家堂堂大奶奶,我何德何能訓(xùn)誡您!” 這話越說越不像樣,謝嘉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冷的問道:“大太太,大好的日子里,你這是要做什么如果身子不舒服,大可回去休息?!?/br> 這是要“靜養(yǎng)”的前奏呀。 謝嘉樹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袁氏的臉色愈難看,尤其是聽出他話中的威脅之后,袁氏胸中的怒火仿佛被澆了一盆油,轟得一下,直接燒掉了她僅存的理智。 只聽袁氏尖著嗓子喊道:“怎么我竟是連句話都不能說了嗎也對,我是什么人啊,哪有資格在這里說話。依著老爺?shù)囊馑?,是不是又要將我關(guān)起來” 這次,袁氏是真的怒了,她原就不太會說話,憤怒之下,更是口不擇,什么好話歹話想都不想就往外冒。 謝向意急得滿頭大汗,用力扯著母親的衣袖,低聲哀求:“娘親,您、您別說了,大哥和大嫂還、還”跪著呢。 袁氏抬手掙開女兒的拉扯,繼續(xù)陰陽怪氣的說:“什么大哥大嫂哼,你當(dāng)人家是親人,人家卻把你當(dāng)仇敵。還有,人家大少爺多尊貴的人兒呀,咱們母女又是個什么身份,有什么資格攀附人家” 謝嘉樹也怒了,用力一拍身側(cè)的桌子,厲聲道:“大太太,我看你是真的病了,來人呀,送大太太回去休息!” 這個女人,到底在鬧什么呀,難道是兒子成親的事刺激到她了,還是昨日盛家的人對她說了什么,怎么一大早就跟個瘋狗似的亂咬人! 目光掃到仍跪在地上行禮的兒子兒媳。謝嘉樹心疼的不行,直接招呼:“自清,禮都見過了,還不把大奶奶扶起來!” 謝向榮還在迷糊中。他知道袁氏不待見他們兄妹三個,連帶著對周氏也沒有好臉。 一直以來,袁氏不管心里怎么厭惡,表面上的功夫還是會做的,至少沒有像此刻一樣撕破臉的鬧騰。 這、這到底怎么了 周安然是女子,心思細(xì)膩,又事關(guān)自己,所以想得格外多,隱隱的,她似是想到了袁氏忽然變臉的原因。 謝向晚也猜到了。不過她卻沒有開口,大嫂已經(jīng)過門了,以后要主持東苑乃至整個謝家的中饋,與袁氏、老祖宗打交道,是大嫂無法躲避的事兒。 而似眼前的這種況。日后也極有可能再遇到。 她能幫大嫂一次,卻不能次次都幫她,所以,這事兒須得讓周氏自己解決。 而且吧,謝向晚也存著讓大嫂真正見識一下商戶人家生活的念頭。在謝家,有規(guī)矩、有家法,但也有一些世家望族見不到的雞飛狗跳。 周氏是侯府千金。接受的教育也是世家的,雖然在謝家生活了幾年,但她是以看客的身份在旁觀。 如今客人變主人,周氏的思想也需要一個轉(zhuǎn)換。 今天的事兒就當(dāng)是個開胃菜吧,先讓周氏感受一下。 存著這個念頭,謝向晚非但自己沒有開口。還悄悄給謝嘉樹使了個眼色。 謝嘉樹愣了下,不知道女兒又在打什么主意。但他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信任女兒,雖不解,但還是擺擺手,將聞訊沖進(jìn)來的幾個粗壯婆子打下去。 袁氏卻沒有看到這些。她耳邊回響著那句“回去休息”,腦中不禁浮現(xiàn)出幾年前自己被軟禁的凄涼畫面,心中的恨意愈濃郁。 偏這時,謝向榮遵照父親的吩咐,小心的將妻子扶了起來。 袁氏的目光剛好看到這一幕,她恨聲喊道:“好一個大少爺,好一個大奶奶,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長輩嗎” 跪了這小半會兒,周安然的腿都有些麻了,她正費力的站直身子,不想被袁氏的怒吼聲嚇了一跳,雙腿一抖,險些又跪了下去。 謝嘉樹本想出聲訓(xùn)斥袁氏,可想到女兒的暗示,他又強(qiáng)自忍住了,只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袁氏。 周安然反應(yīng)極快,忙笑著說道:“是我的不是,原想著這茶水不合大伯母的口味,想親去給您重新煮一碗。既然大伯母不是嫌棄茶葉不好” 說著,周安然又重新跪了下來,雙手舉起茶盤,柔聲道:“大伯母,請喝茶!” 周安然神自若,仿佛剛才的事兒不曾生一般。她就是個前來見禮的新嫁娘,滿心歡喜、敬畏的給長輩敬茶。 袁氏買想到周安然會如此爽快,她愣了下,旋即撇了撇嘴,道:“哼,不敢!” 得,事又回到了原點,袁氏的意圖很明顯了 ,她就是在找茬。 這下子,連謝向意都看不過去了,她不喜歡謝向晚,但對謝向榮這個異母兄長卻很是崇敬和喜歡。 而謝向榮呢,恩怨分明,并沒有遷怒謝向意。 所以,這對兄妹的感雖不比真正的親兄妹,可也比陌生人強(qiáng)許多,更不是袁氏口中的“仇敵”。 如今見母親刻意為難大哥大嫂,她只覺得兩頰火辣辣的疼,根本不敢看兄嫂,她又伸出手,正欲拉住袁氏的袖子,袁氏卻又開口了,只聽她語帶凄然的說:“我一個連祖宗寶貝都沒資格佩戴的人,哪里敢受謝大少爺、謝大奶奶的禮呀!” 謝嘉樹皺眉,他是個男子,對這些事并不在意。 當(dāng)初把鐲子傳給大洪氏的是他的母親,而等到袁氏進(jìn)門的時候,母親早已病故,再加上那時袁氏太跋扈,老祖宗不喜,并沒有主動提醒謝嘉樹,所以他也就沒有想到這一節(jié)。 至于袁氏所想的什么“羞辱”“不公平”,謝嘉樹從未想過,他只是忽略了。 而將鐲子傳給大兒媳婦,則是大洪氏生前說的“戲”,他不過是在完成亡妻的遺愿罷了。 沒想到,這件事卻戳中了袁氏的痛點,讓因“無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袁氏趁機(jī)爆了。 謝向意也愣住了,抬頭看向母親,正好看到袁氏滿眼屈辱、不甘的模樣。剎那間,謝向意明白了袁氏的心,也知道了她為何生氣的原因。 輕輕咬著下唇,謝向意緩緩從玫瑰椅上滑下來,跪倒在地,膝行兩步來到謝嘉樹腳前,哀聲道:“父親,母親也是您的妻子啊~~” 旁的話什么都沒說,但控訴意味兒十足袁氏是明媒正娶的嫡妻,不是妾。既然同是謝家的兒媳婦,為何大洪氏有的東西,袁氏卻沒有! 不患寡而患不均,謝嘉樹這么對袁氏,確實有些不對。 張了張嘴,謝嘉樹現(xiàn)自己竟不知該說什么好。 周安然一直跪著,見此況,想了想,輕聲道:“大伯母原來是為了這個啊。其實,大伯母想左了” 話還沒說完,袁氏先怒了,“什么,你是說我錯了不該生氣還是覺得我確實沒資格拿謝家祖宗傳下來的寶貝” 周安然淡淡一笑,仿佛沒看到袁氏的歇斯底里,柔柔的說道:“侄媳婦不敢,大伯母是長輩,就算有個什么不妥,也不是晚輩能評說的。” 嘴里說著不敢,周安然的話里卻已經(jīng)給袁氏定了性你就是錯了! 袁氏大怒。 周安然卻搶先開口,“方才父親也說了,這鐲子是謝家先祖?zhèn)飨聛淼膶氊?,曾祖母傳給了祖母,祖母傳給了婆母,而婆母又留給了我” “這我當(dāng)然知道,可我與你婆母都是謝家的媳婦兒,不分大小,不分尊卑,這鐲子理應(yīng)一人一支,哼,定是那短命的大洪氏不賢,將我的那份貪了去!”袁氏尖聲喊著。 周安然唇邊的笑容冷了下來,如果說方才她還覺得袁氏有些可憐,但此刻,聽她出侮辱夫君的生母,她也忍不住要生氣了。她語氣不善的說道:“大伯母,死者為大,我婆母過世多年,她是個怎樣的人,整個揚(yáng)州城的人都知道,無需您來評定?!?/br> 為了不讓袁氏有機(jī)會打斷她的話,周安然語速很快,“沒錯,您和我婆母都是謝家的兒媳婦,但進(jìn)門有先后,且我婆母生育有功,祖母這才會將象征家族傳承的鐲子交給她?!?/br> 說到這里,周安然扭過頭,看向謝嘉樹,問道:“父親,當(dāng)年是不是這樣” 謝嘉樹一怔,旋即明白過來,含糊的說:“沒錯,這鐲子確實有獎勵綿延子孫的寓意?!?/br> 謝向晚挑了挑眉,心里忍不住贊一句:哈,大嫂威武啊。 俗話說打人不打臉,周安然卻直戳袁氏最大的爆點沒有兒子。 果然,聽了這話,袁氏恨得咬牙切齒,雙手死死的握住玫瑰椅的扶手,兩只眼睛狠狠的盯著周安然,用眼刀一下下的凌遲著她。 周安然卻毫不懼色,淡淡的回視過去,她知道,今天若不把這件事擺平了,她在謝家就不好立足。 周安然還知道,謝向晚之所以不開口,也是在觀察她,看她能不能在無法處處見規(guī)矩的謝家站穩(wěn)腳跟。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表明立場,她,周氏,是大洪氏的兒媳婦,袁氏什么的,名義上是大太太,事實上也就是個后娶進(jìn)門的“妾”。 “噗通~” 袁氏清楚的看到了周安然眼中的鄙視和嘲諷,她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厥過去…… ps: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