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領(lǐng)盒飯四
“你、你胡說!” 小洪氏顫抖著一根手指指向吳mama,眼中閃著兇狠的光,若不是顧忌謝嘉樹還在,她都想撲上去一把撕爛了這個刁奴。 吳mama卻似沒看到小洪氏憤怒的模樣,徑直從袖袋里掏出一個荷包,雙手舉到頭頂,“這是太太賞給老奴的銀子,一共五百兩。” “太太說了,她知道老奴惦記被官府賣的男人和兒女,太太說她家是漕幫洪家,漕勇遍布大江南北、運河兩岸,先要查個把人還是不費什么力氣的……太太還說,只要老奴幫她辦成此事,她便會請娘家?guī)兔Α瓎鑶瑁吓恢倍枷胝业郊胰说南侣?,聽了太太的話,便、便信以為真,這才辦下錯事,還請老爺恕罪!” 謝嘉樹使了個眼色,梅香會意,忙上前取了那荷包,轉(zhuǎn)手捧給謝嘉樹。 謝嘉樹接過荷包,抽開抽繩,里面是幾張嶄新的銀票,他隨便揀出一張,正式謝家票號行不久的一百兩面額的銀票。 雖然這銀票上并沒有表明姓名,也無法顯示是何人贈送,但吳mama一個被朝廷賣的官奴,饒是謝家給的月例不薄,短短幾個月,她也不可能攢下如此大的一筆錢。 很顯然,這是旁人收買她的贓款啊。 至于何人收買,呵呵,這個答案也太簡單了。 不過,謝嘉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說動了,他將銀票胡亂塞進荷包里,而后將荷包丟到小洪氏的跟前,冷冷的對吳mama說:“所以,為了銀錢和家人的下落,你便幫著二太太算計二少爺” 吳mama瑟縮了下,似是感覺到了謝嘉樹身上散出來的駭人氣息。 吞了吞口水,她吶吶的說:“都是老奴一時糊涂,這才被二太太說動了。老奴該死。老奴該死!” 謝嘉樹冷冷一笑,道:“你確實該死。不過我想知道的是,之前你為著銀錢和家人的下落而背叛二少爺,如今你又是為了什么而把二太太揭露出來哼。別告訴我你是良心現(xiàn)!” 能對個三歲半的孩子下此毒手,這吳mama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更不知良心二字怎么寫。 吳mama的面皮僵了僵,很是尷尬的說道:“老奴知道,似老奴這樣背主的人,說出的話很難讓人相信。但當(dāng)著老爺,老奴也想說句實話。您問我為何要反水揭露二太太” 吳mama氣血上涌,猛地扭過頭,一指小洪氏,恨恨的說道:“還不是咱們這位賢良淑德的好太太。哼,明明不過是洪家不受寵的庶女,與現(xiàn)任漕幫幫主和少幫主根本就沒有多少分。就你這樣不受娘家待見的人,說出的話,漕幫洪家會在意會真的幫忙” 吳mama冷笑連連。語氣中充滿怨毒,“哼哼,明明根本就沒能力做到,卻拿這事兒做誘餌引我做傷天害理的事兒,我呸,我不知道也就罷了,偏還讓我探聽到了些內(nèi)。被人當(dāng)傻子一樣利用,我若是讓你稱心如意,我才是真的傻子了呢?!?/br> 吳mama顯是氣急了,說到后面竟忘了尊卑,嘴里也開始不干不凈的罵起來。 若是放在平時,謝嘉樹定會呵斥吳mama放肆。但眼下,他卻被吳mama的話吸引住了。唔,相較于良心現(xiàn)這樣鬼都不信的借口,現(xiàn)被利用、伺機報復(fù)這個理由更能站得住腳。 至少,謝嘉樹信了。他陰沉著一張臉,冰冷的看向小洪氏:“吳mama的話你也聽到了,你還有什么話說” 乍聞吳mama反咬自己一口的時候,小洪氏確實又驚又怒。 但經(jīng)過幾息的調(diào)整,她此刻已經(jīng)慢慢鎮(zhèn)定下來,聽到謝嘉樹問她,一揚脖子,滿臉坦蕩蕩的說道:“吳mama確實是妾身挑來服侍二少爺?shù)模?dāng)時見她出自大戶人家,又有伺候少爺?shù)慕?jīng)驗,這才將她留在二少爺身邊,專門負責(zé)調(diào)教進內(nèi)院的小丫鬟。而這個” 她指了指哆哆嗦嗦跪在一旁的小荷花,用猜度的語氣說:“恐怕就是那個有口吃毛病,進而教壞了阿安的賤婢吧如果妾身沒有記錯的話,她是咱們謝家的家生子,當(dāng)初選她進內(nèi)院,亦是老祖宗的話,而她進了東苑后,更是直接交給了吳mama,妾身連這人的面兒都沒見過,如何知道她口吃又如何指使吳mama借她作惡” “照我看,要么是吳mama失職,沒有現(xiàn)小荷花的問題;要么就是有惡人指使,先是教壞了阿安,接著又陷害妾身……嗚嗚,老爺,妾身是什么人,旁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 小洪氏忽而改了風(fēng)格,化身被誤會、被冤枉的無辜小百花,哀切的說道:“妾身嫁進來三年有余,對上,孝順老祖宗,對下,盡心照顧妙善和阿安兩個孩子,這幾年來,半分也不敢懈怠。老爺,平心而論,妾身可曾做過丁點兒逾矩的事兒” 一番訴苦表功的話說得真摯 萬分,就是老祖宗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小洪氏不孝順。畢竟人家?guī)讉€月前剛剛割rou入藥的救了她,如果老祖宗再說小洪氏的不是,未免太冷血、太沒有良心了。 謝嘉樹聽了這話,也有些動容,臉上的神出現(xiàn)了片刻的猶豫。 小洪氏見狀,心中暗喜,忙繼續(xù)道:“還說我暗害小少爺哼,妾身雖不聰明,可也不笨,如果真的想害人,還會用這種費勁不討好、且極容易暴露的法子說句不好聽的,妾身若是真的有心加害二少爺,也絕不會在自己的院子里動手。在老祖宗的延壽堂下手豈不是更好既不明顯,還擺脫了嫌疑,豈不比今日這般好上千百倍” 一邊說著,小洪氏還故意瞥了眼坐在一旁看戲的袁氏,一副另有所指的模樣。 果然,她的這番話剛說完,老祖宗和謝嘉樹就齊齊看向了袁氏這個毒婦不就是趁著謝向安在延壽堂的時候下了毒手,險些害了阿安嘛。 方才還悠閑看戲的人忽然被扯上了舞臺,袁氏先是一怔,旋即大怒:好個小洪氏,事到如今還敢陷害我。 深深吸了口氣。袁氏努力轉(zhuǎn)動腦筋,開口反擊:“二太太這話好沒道理,萬一你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呢知道旁人可能會如此想,卻故意這么做。為的就是減少自己的嫌疑老爺” 袁氏看向謝嘉樹,“二少爺在二太太的院子里變成口吃是真,吳mama手里的五百兩銀票也是真,就算二太太不是直接指使者,那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另外,伺候二少爺?shù)娜艘膊恢箙莔ama一個,或許旁人還知道些況呢?!?/br> 一邊說著,袁氏一邊斜睨著小洪氏,冷聲道:“總不能一個兩個的都無故污蔑二太太吧。如果真是污蔑,呵呵。弟妹,您這當(dāng)家主母做得也太失敗了!” 說到最后,袁氏也不留什么面了,直接冷嘲熱諷起來。 謝嘉樹點點頭,“大太太說的是。那個誰,哦,小荷花是吧,你既然有口吃,為何還要蒙騙管事mama進府難道不知道家里的規(guī)矩” 正渾身顫抖的小丫鬟聽了老爺?shù)膯栐?,身子抖得愈厲害,原就有些結(jié)巴的她。此刻更是吐不出個囫圇句子,“回、回、回老爺,奴、奴婢知、知、知道家里的規(guī)、規(guī)、規(guī)矩,沒、沒、沒想著進府,是、是、是二太太身邊的入畫偷偷尋了奴婢的娘,點、點、點名讓奴婢進府的……老、老、老爺不信。可、可以去問奴婢的娘,還、還有入畫!” 就在謝嘉樹等人快要被逼瘋的當(dāng)兒,小荷花終于磕磕巴巴的將這句話說完。 話音方落,滿室皆靜。小洪氏則睚眥俱裂的瞪著小荷花,用眼刀一下一下凌遲著。 謝嘉樹用力閉了閉眼睛。心底最后一絲對小洪氏的希望熄滅,有些落寞的說道:“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就像袁氏所說的,一個奴婢誣陷,兩個奴婢也誣陷,就算小洪氏真的沒做什么壞事,單是這人緣,也夠讓人無語的。 完了、完了,事怎么會變成這樣 說好的死士吳mama反水,事先定好的工具小荷花反咬她一口,小洪氏不敢往下想了,她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哪個自己親自掘、培養(yǎng)的忠仆跳出來揭她。 不能再等了,小洪氏一咬牙,猛地閉上眼睛,身子一軟,竟當(dāng)場昏死過去。 隨著小洪氏進來的大丫鬟抱琴見了,腦中靈光一閃,忙喊道:“哎呀,太太,您怎么了您沒事吧,嗚嗚,您千萬別出什么事兒呀,您、您還懷著孩子呢!” 昏倒在地的小洪氏聽了抱琴的話,心中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并決定,待度過此劫,她定會給抱琴加工資。 謝嘉樹傻眼了,“懷、懷孕誰懷孕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袁氏見小洪氏被逼得裝暈,心里暗爽到無以復(fù)加,但見她似有翻盤的機會,嘴里嘀咕道:“哈懷孕真的還是假的呀要說咱們這位二太太,旁的本事沒有,演戲、裝好人卻是一等一的好呢,別是擔(dān)心老爺懲罰,故意假裝懷孕吧” 謝嘉樹一怔,旋即反應(yīng)過來,是呀,內(nèi)宅婦人的手段不也就那么幾招嘛,早些年祖父寵妾滅妻的時候,他可是看了不少類似的橋段呢。 “來人,請程老太醫(yī)過來!”正好家里供奉著專攻婦科的大夫,謝嘉樹起話來不要太輕松哦。 不多時,程老太醫(yī)來了,眾人也已經(jīng)將小洪氏抬到了羅漢床上,程老太醫(yī)兩根手指探在她的手腕上,沒用多長時間,他便給出了結(jié)論:“二太太腸胃有些不適?!?/br> 謝嘉樹追問:“那孩子呢” 程老太醫(yī)一臉茫然,“什么孩子哦,老爺是說二太太啊,她并沒有懷孕……” ps:二更,小洪氏下臺一鞠躬!